众人看着男子皆是目瞪口呆,而最惊异的莫过于女兵队伍中的玲儿,她不懂为什么宋玉会突然出来?
宋玉对卢凌行礼道:“将军我也是九曲的一个火头兵,他们是我的兄弟,没有制止他们我也有责任,所以我请将军能让我分担责罚!”
“哥,你这是做什么呢?”玲儿从队伍中跑出拽住宋玉的衣袖,他们虽然从小被家里人欺负,但是从来没有挨过板子,而且他们抓住了三个人,要是说分担最少是五十板子。这不是闹着玩的,连狗剩都诧异的看着宋玉:“宋兄弟,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被抓那是我们倒霉,你怎么……怎么不知道珍惜呢?”
宋玉笑道:“我们都是一起的,注意也是我们一起商量的,怎么可以看你们挨打?”
玲儿一听这话,脸色微变,质问道:“哥,他们偷衣服的事,也有你的份?”
“嗯!”宋玉回答的爽快,
玲儿立刻甩脱宋玉的手臂,怒道:“活该!怎么没把你抓住呢!”虽然嘴巴上这样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但一想到宋玉也参与其中,她便生气的转过头,这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卢凌没有拒绝,一是因为宋玉这份气魄和担当,而是因为要真是每个人结结实实的挨上一百军棍不是闹着玩的,能分担一点就分担一点吧!
“好……”
“等等,将军,我也是九曲的人,我也参与其中了!”阿瞳也跻身而出,连宋玉这个刚来没有多久的人都站出来分担他有什么理由不出来?
“我也是。”
躲在队伍后面的两人也都纷纷出来,平时里他们都兄弟兄弟的喊着,怎么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让自己兄弟挨板子,这算什么?来呢宋玉都可以挺身而出,不就是几个板子的事情吗?怕什么?
孟昶叹了一口气,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出去的,因为他的身子自从拔了蛊之后变得更差了,这军棍哪怕只是一棍他就废了。他没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不过这情况其他人却不知道。狗剩和被困的三人看着挺身而出的宋玉,阿瞳,易天,心里暖暖的,但同时又有那么一丝不畅快。看着躲在人群中的孟昶他们心头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黄埔轩也淡淡看了孟昶一眼,虽然什么也没说的,但眼神里全是不屑和讽刺。他缓步从队伍中走到宋玉身侧对卢凌行礼道:“将军,他们是九曲的火头军,也是我们九曲的人,我是九曲五队的黄埔轩,同时也和这人是同学,我甘愿替他分担三十军棍!”
卢凌有些意外,黄埔轩的名字他也是听说过的,非常厉害,不过可惜是智贤书院的学生,即使优秀也不可能提拔。他也没有想到智贤书院的学生竟然有些义气。
孟昶和宋玉都十分意外,他们和黄埔轩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交情,他为什么会怎么做?
“为什么帮我?”宋玉问道。
黄埔轩冷冷道:“你有些骨气。”
黄埔轩站出来,其他人自然有部分跃跃欲试也像出去挨军棍,卢凌瞪了九曲众人一眼:“这是军法不是儿戏,你们以为挨军棍是闹着玩的吗?谁要再给我站出来我赏他两百军棍!”
这一说一旁的许绍立刻住了嘴,他可没有分担挨打的念头,而且以黄埔轩的体质三十军棍不在话下。本来想怂恿一下看戏的,现在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了。
女兵队伍中的何晓自然没有想到黄埔轩会出来,飞燕只是冷哼一声,错了就是错了,把一个错误掩饰的这么仗义不是好笑吗?殷殷则环顾四周希望可以在人权中找到孟昶的影子。
卢凌询问宋玉七人:“你们可想好了?是否愿意受罚?”
七人异口同声道:“是!”
卢凌又问:“步练诗,你可有什么话说?”
“没有,我对他们分担惩罚的没有任何异议。这是他们该得的!”一句话彻底撕开了刚才大义之下的实质,他们本来就是一起犯的错,只不过是没被她们抓住而已。
噼里啪啦的军棍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打在他们七人身上,黄埔轩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连闷哼声都没有,只是额角不时渗出的黄豆大小的汗珠,宋玉挨了五棍子就面无血色。等十军棍打完他竟然晕倒在地,剩下的棍子全是黄埔轩替他挨的。狗剩他们还好起码撑到军棍打完才晕。
背上传来如同针扎的疼痛,让宋玉倒吸一口凉气从昏迷中醒来,他从来没有挨过板子,虽然知道挨打很疼,但军棍结结实实砸到身上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不要动!正在给你上药。”孟昶用衣服包着冰雪敷在宋玉红肿的背上为他消肿,双手冻的红肿发紫。宋玉扭头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发白的孟昶,道:“直接上点药就行了,没必要冷敷。”
“他又没挨板子,为什么不能帮你冷敷,你可是他兄弟,挨下冷怎么了?”狗剩趴在不远处阴阳怪气道。
“我们这里唯一没挨打的就是孟昶,他现在可以唯一一个可以在军营里走动自如的人,和我们这些人可不一样。”
“孟昶哥,我以为你和我们是兄弟,我看错你了!”连小瞳都气鼓鼓的看着孟昶责怪着。孟昶安静的为众人换药,没有作答,似乎是承认他们所说的一切,他现在的行为就是在他们眼里就是赎罪和自责。
宋玉看着忙忙碌碌照顾六人的孟昶,叹了一口气:“孟昶身子不好,他要是挺身而出,我估计他就回不来了,而且要是我们都挨了打,现在谁照顾我们?”
狗剩打落孟昶给他敷冰的手,不屑道:“是啊,他身子不好,你身子就好了吗?我还不信一军棍就把他打死了,他有没有挨打照顾我们是应该的,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他就滚出九曲伙房。”说罢狗剩狠狠剜了孟昶一眼。他依旧只是笑笑,捡起被狗剩弄掉的雪袋。
“孟昶,你就没有什么话说吗?”宋玉不懂平时能言善辩的他怎么到这时候连个解释都没有。
“我的确是因为不想被打所以才躲在队伍里,照顾你们也算是我的补偿!”他平时的确擅长虚与委蛇,赔笑脸,但那是特殊情况。他和宋玉不一样,不会为讨喜欢而出卖自己。也没必要想法设法让这些人认可理解自己。
孟昶不冷不淡的一句话,听得其他人心里很不舒服,易天冷哼道:“哼,虎老大真是看错人了!”
暂时处理了九曲众人的伤势,孟昶还特地给黄埔轩送去了金创药,黄埔轩没有接受,也一言未发,孟昶只能将药留下知趣的离开了。
因为火头军全受了伤,做饭就成问题,孟昶又跑遍一部所有伙房借人,每一次去都要被人调侃戏弄,他只是忍着,陪着笑脸说好话,总算每曲借了几个人应急。每日忙完之后他还要照顾受伤的六人。连他自己都快觉得自己撑不住了,耳边还是会听到狗剩他们的抱怨和责怪,不过却一日比一日少。这大概是唯一让他欣慰的吧。虽然不在乎,但也没有人喜欢天天被人阴阳怪气的羞辱责骂。
几日后宋玉也帮着孟昶一起照顾众人。五十军棍把他们打的在营帐里躺了半个月才勉强可以起身,而虎老大他们也逐渐会到军营,听到他不在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又把他们狠斥一番。
狗剩他们的伤势渐渐好转,本以为日子也该回归正规的时候又出事了,李昂带着军队回来了,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带会粮食,没有带回俘虏,只带回来了出征将士的尸体,和一身血污的铠甲,这一仗他们输了,而且惨败!
本来他们十分顺利的抢掠了蠕蠕的粮食和牛羊准备回城,却不料遇到了暴风雪被困了几天,等到他们走出暴风雪围困的山谷时,却中了匈奴的埋伏,不仅从蠕蠕抢来的粮食丢了,自己的粮食也丢了。他们边打边退,狼狈至极。带过去八千人回来却不到两千,连李昂都受了伤。
现在军营里是忙成一锅粥,由于要安置伤员,孟昶他们的营帐被租用,伙房都着急忙慌的烧热水,几个军医更是忙的焦头烂额,孟昶将小美装在一个小木盒中站在营地外看着来来回回到处跑蹿的士兵,偶尔会被叫过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