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的坏笑,怜香姑娘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是把她往歪里带。
与姐姐的书信往来中,姐姐可是重点提过眼前这位公子。
说他是一位表面上很邪乎,看起来坏坏的,其实心底里是个善良,热心肠的好人。
果不其然,瞧他一副坏坏的浪荡公子模样,让人恨不得揍他一顿。
还从未曾有人,在她面前如此不堪。
即便是那些心里头极其龌龊的男子,在她面前,哪一个不是表现得跟个圣人一般。
如不是有姐姐提醒。
仔细看他的眼神,如此清澈干净,没有一丁点的歪心邪念。
自己还真就有可能看走了眼,只把他当成一个纨绔公子。
姐姐还提醒过,轻看了此人的后果很严重。
如只是姐姐这般说,她只会稍微重视。
然而,就连帮主都给她休书,重点说到这苏言
如此就另当别论了。
因此,自打见到苏言那一刻起,无论他如何惺惺作态,她都没有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应对着。
这些念头,在怜香姑娘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嘴上接着苏言的话茬笑道:
“公子要是信得过小女子,自是无需验明正身如此麻烦。”
我信你个鬼哦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不麻烦,不麻烦。”苏言连忙摇摇头说道:
“为了怜香姑娘的清誉着想,验明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跟一个青楼女子谈清誉,苏言的感觉怪怪的。
就像是一个和尚,苦口婆心劝屠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而那个和尚,却是酒肉穿肠过。
“不知公子是想亲自验明,还是”
怜香姑娘美目一眨,以一种挑衅般的眼神,盯着苏言这位俊美公子看。
她可是听姐姐说,作为入幕之宾,他竟然连姐姐一片衣角都没碰过。
要说他是个伪君子吧,对姐姐却是口上花花。
如果此刻苏言知道两位怜香姑娘的想法,定然会直呼,做为男人,我太难了
你们是想我碰啊
还是想我不碰啊
碰吧
说我下流。
不碰吧
说我虚伪。
总之,我太难了
就如此刻一般,苏言还真有些为难。
不亲自验明,他不放心啊
然而,显然很明显的,怜香姑娘言语中有揶揄之意,并没有真正让他亲自验身的意思。
自己大费周折,煞费银子争取来的机会,让别人去验,他多少是有点不甘心的。
苏言心念急转间,在怜香姑娘姑娘看来,只是愣了愣神,便听苏言脱口而出道:
“辛苦些,我亲自来吧”
这个家伙
还真敢说。
总算是领教了姐姐所说的,他不是一般的邪乎。
真想给他一爆栗尝一尝。
当下,怜香姑娘没好气道:“举手之劳,公子的侍女代劳即可。”
“她们”
苏言不解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悦子与君子。
她们是女子,如何给怜香姑娘验明正身
似乎只有我能证明怜香姑娘
看到苏言一副不解的困惑样子,怜香姑娘哑然。
明摆着装傻占我便宜。
这个家伙,还真能装。
难道不装傻缺他会死
逗他玩的,他还当真
“公子,我们女子身上都有守宫砂,清白之身一目了然。”怜香姑娘无奈地提醒说道。
这下子,苏言彻底懵了。
守宫砂这玩意他当然是知道。
只是这样喝花酒的地方,这样的环境氛围,更因为面对如此绝美女子,讨论的还是验明清白这样的事。
所有的一切综合起来,竟然使得他只往那方法去想,一时半会,居然没想到这玩意。
其实,他的那些女人,都给他展示过守宫砂以示清白之身的。
只是当时候的情况,都是箭在弦上,哪里还会特别关注这玩意。
再说,他一个穿越客,他脑子里是没有守宫砂这玩意的。
“都可,都可。”想明白后,苏言讪讪笑道:“悦子,你与怜香姑娘去一趟。”
什么叫都可
敢情,他还真想那般验明不成
这叫她一个清白女子,情何以堪。
心中有些愤愤不满,怜香姑娘却是没说什么,起身走向珠帘后的屏风。
悦子按照苏言的吩咐,跟了进去。
看着两道婀娜多姿的背影,隐入屏风后。
苏言摇摇头,心道,何必如此麻烦,不就是露个肩膀
你们是没见过露背装,还有比基尼
露骨的玩笑都开得,如何就露不得肩膀
当然,在苏言心里,并没有真的,想要轻薄怜香姑娘之意。
他之所以坚持要验明怜香姑娘的清白之身,无非就是想证明一些猜测。
就如同怜香姑娘竟然忍辱负重般,主动提出验明正身以正清白,她同样是为了证明一些事情。
既然怜香姑娘敢验守宫砂。
屏风后面的检验结果。
苏言可想而知。
他们都被人利用了。
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怜香姑娘还是清白女子,当然就没怀有龙种。
兜来转去。
在苏言看来扑朔迷离的一件事,竟然是这般匪夷所思的结果。
这使得苏言有些哭笑不得。
那王国舅,为何就一口咬定怜香姑娘珠胎暗结,怀有龙种
不对,仔细想想,王国舅从未确切说过怜香姑娘怀有龙种。
一切都只是王国舅的猜测与暗示。
并且怜香姑娘并不否认,与小皇帝之间有来往,只不过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基于事实基础之上的谎言,才是最真实的谎言。
那王国舅为何要说谎
苏言想不明白。
谎言编造得再真实。
其实一捅就破。
就如自己只与怜香姑娘见了一面,就捅破了王国舅的谎言。
即便不是自己来见怜香姑娘。
王爷派人来调查一下,同样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这一点,王国舅不可能不知道。
那他为何还这般撒谎
一个真实的谎言,可换不来他们王家的身家性命。
如此实属不智。
王国舅那老狐狸怎么可能如此老糊涂
其中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到底真实的情况是什么
难道
苏言想到了一个可能。
一个关于真真假假的可能。
唯有这样的假设,整件事情才说得通。
那些人,还真是处心积虑煞费苦心啊
整天搞这些花里胡哨的阴谋诡计,不累吗
有那闲工夫,来怜香阁喝喝花酒不好吗
是怜香阁的酒不香,还是怜香阁的姑娘不美
除了太费银子,我就觉得怜香阁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挺好。
要不要请怜香姑娘在这里摆上一桌,继续喝花酒
想来,李百户那里正办着正事,也不好再回去打搅他们。
“公子在想什么”
怜香姑娘从屏风后出来,见到苏言似乎是再发呆,好奇地打问。
他应该在想幕后操纵此事之人
“我在想,要不要跟怜香姑娘喝两杯。”
回过神的苏言,如实告知怜香姑娘,他心中此刻的想法。
怜香姑娘微微一愣。
别人来她这里,无不是来此品茗,高谈阔论,赏诗文,谈音律,高雅的不能再高雅。
他倒好,竟然要在我这里喝花酒,真是邪乎。
怜香姑娘不由地哑然失笑道:“只要公子喜欢,有何不可”
既是姐姐信任之人,陪他喝两杯也无妨。
当下,怜香姑娘唤来婢女,吩咐她们去端来酒菜招待苏言。
“对了,唤上潇潇姐一道过来。”苏言对正欲出去准备酒菜的婢女呼唤道。
闻言,怜香姑娘柳叶眉一挑,心中诧异不已。
这个公子,有我作陪,竟然还找个老鸨来
真是邪乎
我不美吗
然而,在苏言看来。
怜香姑娘自然是极美的。
却是只能观赏的花瓶。
他今晚可是花了大把银子的。
破费倒是其次。
竟然被人戏耍。
这让他心中很是不畅快。
急需善解人意,风情万种的潇潇姐,抚慰他内心的创伤。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
今晚在怜香姑娘这里,只是喝了顿花酒。
让他第二日,再度成为荆都的新闻人物。
苏伯爵真是了不起
喝花酒竟然能让怜香姑娘作陪,其中韵事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