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幽墨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在不同的国家游荡,经历过很多事,也认识很多人,交际面很广。
而眼前这个人就是她认识的一名在瑞士当地比较有名的医生。
因为亚瑟的身份极为特殊,不方便公开身份,所以宫幽墨就让他来秘密给亚瑟诊断。
说实话,虽然眼下看到了亚瑟的血液情况,也亲眼看到了那让人崩溃的荧光蓝,但是宫幽墨一直到现在都不相信亚瑟中毒了,并且还中了跟宫翎烨一样的毒——“蓝色爱人”。
“里面的先生……”矮胖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间门,“他体内的中毒情况非常严重。”
“也是‘蓝色爱人’?”宫幽墨死死的看着矮胖男子声音带着颤抖。
矮胖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恩,是的。他体内的‘蓝色爱人’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体里的器官已经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巨大损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宫幽墨站在那里一滴眼泪滚落眼眶,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你再说一遍……”
“里面的这位先生,活不了多久了。”
宫幽墨伸手一把揪起矮胖男子的衣襟,瞪圆了眼睛,“约瑟夫,我不跟你开玩笑!!今天不是个开玩笑的时候你知道吗?这里面的人对我很重要很重要!这种不吉祥的玩笑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开!!”
矮胖男子看着宫幽墨的眼睛淡然的回答,“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身为医生的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宫幽墨呆在了原地,“……”
她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约瑟夫说得那些话。
他说亚瑟已经中毒很久了。
怎么回事?
她认识他那么久,知道他很多事情,但是她从来都不知道亚瑟还身中剧毒。
是什么时候?
她离开美国之后?
还是这段时间?
又或者是……
亚瑟在骗她?
因为她瞒着他一直在追踪路易斯的踪迹?
对!一定是!!
宫幽墨自欺欺人的想着,这个问题似乎更加符合她现在的想法。
回过神宫幽墨看向坐在一旁沉默喝咖啡的江盷琛。
“阿琛。”
江盷琛抬起头看着宫幽墨,“大姐!”
“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江盷琛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大姐现在是8月份。愚人节已经过去4个多月了。”
怎么可能现在还愚人节?
宫幽墨难以置信的看着江盷琛,“那……”
江盷琛点头,“是真的。”
宫幽墨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泪水顺着眼眶向下,把黑色眼睛打湿,然后融入眼泪,两滴漆黑的眼泪滚落。
在青白色的灯光下,宫幽墨的样子有些诡异。
仿佛像个悲伤的女鬼,悲痛的看着这让她无法接受的现实。
回过神宫幽墨立刻冲向房间,房间里站着弗罗斯特,他站在柜子旁安静的看着病床上的亚瑟,黑色的脸沉浸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除他此时的表情到底怎样。
宫幽墨到了房间之后呆呆的看着昏迷中的亚瑟,回过神狠狠的给了弗罗斯特一拳。
弗罗斯特强壮的身体立刻撞在了身后的衣柜上,捂着脸震惊的看着宫幽墨。
“大小姐!!”
宫幽墨努力忍住眼泪,但已经无法控制,她狼狈的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怒视弗罗斯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罗斯特捂着自己的脸,眼神微暗,“……”
沉默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你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亚瑟什么时候中的毒?为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
弗罗斯特依旧沉默,“……”
宫幽墨撕心裂肺的咆哮,“弗罗斯特!!!”
“大小姐,其实在你第一次看到首领的时候,他就已经中毒了。”弗罗斯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说道。
那天,那个酒店的房间里带着淡淡的清洁剂味道,那味道很冷很冷,冷到了宫幽墨浑身都没有了一点温度。
她呆呆的站在灯光下目瞪口呆的看着弗罗斯特的脸,听着那带着非洲腔调的英语描述着亚瑟这些年来的痛苦与挣扎。
亚瑟这一次没有像之前那么好运了。他体内的毒本身就已经到达了非常高的程度,活着,单纯是靠安吉和海明的药物支撑着。
如果这段时间他能够开心一点,能够不坐飞机,避免气压低加快毒性爆发,他也许还能活得更久一点。
但是现在的亚瑟,已经没有办法再苏醒了。
他依旧昏迷着,无论宫幽墨对他说多少话,流多少泪,他都安静的昏睡着。
在美国的安吉知道了亚瑟毒发,立刻前往这里。
当看到安吉的时候宫幽墨眼前亮了亮,“安吉,他还有救吗?”
看着那张美丽、憔悴的脸,安吉的心又是一阵针扎一般的刺痛,温柔的她第一次有了发火的感觉,她淡漠的看了一眼宫幽墨没有搭理她,然后让人将她推到亚瑟的身旁。
床上的男子脸色苍白,他平静的昏迷在床上,没有一点动静,表情安详仿佛睡着一般,看起来像天使,带给人幸福的天使,完美得仿佛是一尊艺术品。
安吉的手带着颤抖的抚摸着亚瑟的脸,然后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
“……”
亚瑟!
为什么你要那么傻?
你对她的付出,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从来都不为你考虑一下,她仿佛就像个风筝,只顾着自己飞翔,完全忘记了线的那头,你的担忧。
“药……”安吉的声音哽咽。
“什么?”同来的人有些奇怪的追问。
“我说药!立刻给我!!”安吉声音带着尖锐,她第一次如此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同来的人被安吉的样子吓到了,立刻手忙脚乱的将安吉带来的医药箱递过来。
房间里很安静。
大家都安静的看着安吉把一大堆瓶瓶罐罐融合在一起,然后将这药剂注入亚瑟的身体里。
当针筒里的药剂全部注入亚瑟的胸口时,他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点。
但那白瓷一般的皮肤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