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到她的电话时,心底莫名一动,她主动打电话,极少。
“是我。”电话接通,那头是她清然的声音。
他低低的‘嗯’了一句,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到窗边专心接听,才道:“我知道是你。”
他这久忙着老爷子的案子,争取改判,又要照顾病种的大哥,实在分不开身,她总算想起他了?
想着,他疲惫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些许晴朗。
“给我打电话,难道只想听我呼吸?”他低醇的声音浑厚清澈,带着一丝丝几不可闻的无奈笑意,因为她半天都没说话。
篱爱正坐在自己的新教师办公室,手里的圆珠笔不间断的按着,听他这么问才抿唇硬着头皮开口:“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俯瞰t市的他,因她的话挑眉,低低的开口:“你问。”
“明天是冬季情人节,你有约吗?”她略显犹豫的声音。
梵萧政忽而勾了嘴角,上一刻的疲惫彻底消散,却猜不透她这问话的接续是什么,只悠然一句:“你是想听我说有,还是没有?”
她皱了眉,这怎么能问她呢?也便认真的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约,我约你,你有空吗?”
有一秒,电话两头都是沉默,他低眉满是专注,专注于她说过的话,早已不是愣头青的他,竟觉得心头一跳,继而嘴角上扬:“当真?”
结果,她真的给了肯定答复,甚至连地址和时间都清楚的给了他。
挂了电话之后,他嘴角的弧度没变,眼角微微扬起,陪了她这么久前不久还一脸懵懂,怎么忽然开窍了?
他一直碍于自己的婚姻,更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考虑,不想让梵夫人知道她的存在,对她不强势也不霸道。但,如若她愿意站在他身边,所有的难题,他都会去解决。
因此,他欣然赴约。
篱爱和杨柳早早的到了酒店,订好了桌。
为了表示庆贺,她今晚穿了一席紫色冬裙,但相比杨柳精致的淡妆和清新红群,就暗淡多了,因为她不能抢主角风头。
杨柳选的酒店气氛极好,入门便可见奢华的装潢,来往也都是衣华冠贵之人,特意为冬季情人节布置的专区浪漫而不虚浮,每一桌都有一瓶精致的蓝玫瑰,选了这里,想必她下了些心思。
禽先生的车停在酒店外的时候,篱爱一眼就看到了,她却忽然想到了曾经和柳煜棠过情人节的情景,简衣素食,牵个手就可以走完整条街,什么都不奢华,感情依旧真挚。
不,她忽然自顾否定,哪来真挚的感情?轻轻叹口气,她的爱情乃至后半生,是不是就埋进了这段无爱的婚姻里?
“来了!”忽然听杨柳绪却滴水不漏。
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一紧,他会生气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走到桌边,篱爱才一笑:“你来了?”然后指了指杨柳:“这是杨柳,你见过的,一直没介绍过,今晚可以认识一下!”
杨柳笑着站了起来,大方的伸手:“我是杨柳!杨氏……”
“谁给你这个权利?”男人忽然将脸转向篱爱,冷峻的脸不带一丝表情:“把我介绍给别人?”
她浑身上下长了几个胆?情人节给他介绍女生?
篱爱愣在那儿,果然,他还是生气了,而且这么不给面子,让她皱了皱眉,杨柳也挺好的,就算她没这个权利,他又何必这么大反应?
杨柳虽然料到会这样,但没想到会这么尴尬,下一秒凭着主持人的快速反应,她倒是轻轻一笑:“我听篱爱叫你秦先生,秦先生,今晚的事是我的意思,你别怪小爱,我和小爱是朋友,两人都工作落到,所以想庆贺一下,可能这个节日让你有所误会……”
她的话音没落,男人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杨柳硬生生停住。
一旁的篱爱低了低眉,深呼吸一下:“对不起,我电话里可能没说清楚,今晚的聚会,跟节日没关系。不过,你要是介意,我也没权利强求。”说完她才抬眼看着他。
男人轻蹙眉宇,好一个不强求?瞧她这倔强的脸,倒也生气了?他今晚若是甩脸走人,以后她是不是再不会和他有交集?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最终杨柳松了口气,因为他选择了留下。
篱爱也抿唇坐下了,却坐如针毡,因为他的目光太过锐利,想来,晚餐结束她还有一关要过。
梵萧政的那种心情,是没人能体会的,无欲无求这么几年,忽然在情人节被约,来了却才发现,她是要将他推给别人,她是不是以为,所有女人在他这里都是一样的待遇?
幸好的是,杨柳学主持出身,说话有方,气氛把控自有一套,开头再尴尬,也慢慢好转了。
直到杨柳把话题引到主持上,见她看了禽先生,淡笑着:“听小爱讲,秦先生事业有成,说不定哪天我们会在《名人专访》碰见。”
不会,梵萧政心底一句,但却看了一眼一旁埋头数米粒的人,给面子的开了口:“能进tvk的都是能人,前途无量。”
杨柳一听,会心的笑了,清丽的脸上泛着不一样的红晕:“借秦先生吉言!”
低着头的篱爱其实也算是松了口气,他总算说话温和不少。本想趁机提酒继续缓和气氛,可是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尴尬的抿唇,拿出手机,嘴角却渐渐僵化,冬季情人节的夜晚,柳煜棠三个字冲击着视线。
一旁的男人转头一眼,锐利的眼,上好的视力很难不看清那三个字,英眉跟着蹙了一下眉,在她没反应时,他已然将手机拿了过来,直接按掉,力道略重的放回她手边。
杨柳看了看两人,眼底略有尴尬,忽然就觉得,她是局外人。
而篱爱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时,不再是电话,而是短讯,就显示在横屏上。
“小爱,今天是你生日,不管在哪,记得快乐。”很短,所以一眼就看全了。
心口还是一酸,从妈妈走后,她早已不过生日,遇到柳煜棠后,每一年都是他替她记着。曾经是幸福是感动,可是如今,他有什么资格祝她快乐?
酸痛微消,再暗自深呼吸还是觉得难受,她只能拿了手机匆匆起身:“我去趟洗手间!”顾不上背后他阴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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