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有让商业光明正大地行走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就必须能够拿出光明正大的理论。”
这是万适告诉其它同学们的话。并说这也是渤海王的意思。
而为了维护一个产业,或者一个理论的正当性。很多世家的年轻人都在往渤海赶,这甚至成为了家族的生死之战。
随着渤海官府对商人越来越严苛的约束,对于违反渤海律的人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强。说服渤海王,完成工贸法,甚至单独制定商业法成为了几乎唯一的方法。
渤海也并非没有立法上的动作,商司已经提交了一个《契约法》的律法条文。不过是专门针对渤海对外贸易契约而制定的,里面明确讲了,契约的制定,如果违反了渤海律的基本精神,这个契约并没有约束力,渤海律不予保护。
而在渤海内部,不签订什么契约,而是由相关的部门核定的公证书。这种公证书并非是公证双方个人的意愿,因为这样无法保护弱势一方的利益。所以只是阐述了法律中,对于该事项的规定,双方的权利和义务。
而不管是契约法,还是公证书,都似乎是要对商业开一个口子的意思。只是因为目前商业理论几乎都被渤海王以及政务院的一些年轻官员反驳,尽然不能立论。所以这个看起来开的口子,却反过来行商的可能性封得死死的。
契约法很简单。不过各式各样的公证书却成为了学习渤海律最好的范本。
所以乾州,就出现了很多公证书的合集本。很多都是学子们自己编辑和注解的,乾州的印书厂,对这些学子态度和善,一般都是稍加审核后,就按照他们要求的份数给印制了。
渤海这次广泛地宣传和学习法律的动作,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政务院的效率提高很快。
四月,几百万人的迁徙基本已经完成,局势非常平稳。
村上明诚的代高官解职,因为整个鲸海省,原来的倭国人已经分散到其它省份的各村落去了。由于各部落、幕府、家族都混居在一起,各种方言千奇百怪,所以全部规范为汉字和汉语。
村上明诚被调入了外事司的礼宾处,当了一个处长。
他到了凝阳书院,听了高继冲的一堂课,然后什么也没说,到旅顺去了。
高继冲,每过七天回到凝阳书院讲一堂课。剩下的时间,就在乾州、旅顺两个地方轮流跑。有时是坐火车,有时是坐船,因为这里都有了固定的航班。
五月,安东省的剿匪任务完成。海军开始集中建设安东港和黑水港。鲸海省也在鲸海开建了两个港口。
这一年,殷地人庞大的船队开了过来,带来了殷地各种特产,带回去了大量的陶瓷和绸缎。棉布。这种贸易是以大周为主,却全部是通过渤海控制的港口进行贸易的。
只要是与大周直接进行交易的,渤海都把税收交给了汴京。
大量的白银流入汴京,柴宗训就用这些银子购买了各地的矿产,再和渤海换装甲车,专门为装甲团定制的装甲车。
王翰被任命为装甲车团的主将,被叫做龙骧军。
李运被任命为工部侍郎,由工部建设了一家皇家机器制造局,专门制造装甲车的一些零部件。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黄河新旧河道的航道被固定和拉通。渤海的商船能够直接到达汴京城。李运的运输行有多了一个业务,就是火油储备站。
比较奇怪的就是,渤海自己似乎放弃了装甲车,柴宗谊的铁骑军也没有装备这种车辆,而是在原有的骑兵战法上,增加可渤海弓弩和火器的运用。
柴宗训非常得意,一连好几次跑到龙骧军去“玩”,甚至自己学习开车。
六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工部侍郎李运在皇家机器局绑架了柴宗训,扣押了龙骧军的主将王翰,然后龙骧军的战车直接冲进了皇宫,劫持了符太后之后,直接开往荆州去了。
整个过程只用了两个时辰,等李重进率军赶到皇宫的时候,皇宫一片狼藉。
李重进率军准备追赶皇帝的时候,被赵匡义率领的大军拦下了。赵匡义给的理由很简单,就是皇帝被渤海王蛊惑,玩物丧志。所以各将领认为必须迁都江南,定都南京,所以实行了兵谏。
李重进被李运用运输车改装的炮车击溃,随后被赵匡义尾随追杀,到了汴京城下,赵匡义才退兵。
消息来的非常突然,因为渤海这几个月都在整肃内部,暗卫的对外情报能力被削弱。也或者就是柴克宏故意拖延,等到高继冲得到消息,通知还在肃州的柴宗谊的时候。李重进已经只能兵败驻守汴京一座孤城,因为周边的州县全部都支持皇帝“南狩”。
很快,又一个消息传来,原来赵匡胤在李运的帮助下,在荆州一代,打出了一眼猛火油的油井。出产的猛火油品质不比渤海差。
李运的机器制造局拿到了一种简易版的装甲车发动机图纸,已经造出了一台样机。
没有人解释这是为什么,军事院的人,包括柴克宏在高继冲的追问下都低头沉默。
“原计划中没有这个,你们谁做的决定?你们让我怎么跟冀王交代?怎么想王院长交代?”
柴克宏道:“是我,我们只是在帮助机器制造局时,给了一个原型机说明书。不然他们没有办法判断战车故障出在什么地方。”
“你承认,我也不相信,赵挺,你敢说不是你的主意?荆州的猛火油呢?”
高继冲指着被柴克宏护在身后的赵挺。
赵挺挺起胸:“是我的意见。我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现在不做,将来,商家地位全失,想做也做不了了。”
柴克宏回身吼了一句:“都别说了,你们是提了意见,但是最后拍板的是我。”
高继冲坐回了椅子:“柴院长,你不用护着他们。真的,我知道你不懂这些。这帮家伙是没吃亏上当,一个个尾巴都翘上天了。你们就等着看,你们放了一个恶魔。”
柴克宏脱了帽子,把它送到高继冲的面前:“这件事我负责,我请辞。按照军法,泄密是死罪。您杀我的头,我也没有怨言。”
柴克宏的身后,一干军官全部半跪在地上,连廉秋也不例外,这说明他也参与其中了。
“你们干什么?这是逼宫?”高继冲猛拍了一下桌子。
廉秋道:“王爷,这件事,只有军部知道。柴院长是要委屈一下,但是牵连太多。其他几个院可能意见更加大。”
高继冲道:“你们把别人当傻子?吴院长,敬院长,王院长是什么人,你们认为瞒得住他们?”
柴克宏道:“瞒不住也没关系,他们知道也不会说,有问题的只有冀王。但是现在赵匡胤还不敢动柴宗训。只要柴宗训不死,冀王就不会真的追究,不过就是迁都了而已。”
“那是皇上,大周天子。”高继冲瞪了一眼柴克宏。
柴克宏硬着脖子:“王爷,我是大唐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