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有求必应。
当晚，夜深。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寂静无声，小家伙们经过了极其充实的一天，都无比眷恋的划入梦想。
西弗的被窝里，荧光一闪而过，照映出他晶晶亮的眼眸，他蹑手蹑脚的穿戴好，路过菲尼亚斯和小怪那造型独特的睡姿，轻轻摇了下里德尔那个明显凸出一个人形的被窝。
“诶？”西弗连忙捂嘴，把自己的小声惊叹吃了回去。里德尔居然不在休息，还弄出个障眼法。西弗恍然，赶紧溜回自己的床铺，把枕头埋进被窝里，看上去像是有个人在他的床上安睡的样子。
果然很久不做学生了，连这些小滑头都比不上了。
不过，里德尔人呢？
西弗小心翼翼借助着月光，摸到他们的寝室门边，才迈出一小步，就被大门边蹲守着的里德尔一下从身后抱住。
熟悉的温暖和身高差的怀抱，西弗克制的没有发出声音来，这家伙每次都这样，喜欢从后面突然袭击，幸亏他吃亏上当太多次，才习惯这样的待遇。
“我们要去哪儿？”里德尔跟着西弗一路溜出了斯莱特林学院休息室，踏上上楼的活动阶梯。下午的课上，西弗让他晚上别休息，和他去学习一个新的咒语。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咒语值得西弗那么严肃的交代，但两个人在一起，不休息就不休息啦。
霍格沃茨的夜晚，鲜少有学生出来活动，两个人虽然脚步悄悄，却仍在空旷的楼道间留下些许声音。
做贼一般，西弗拉着里德尔一路上了霍格沃茨八楼，顶楼这里看上去更加破旧一些，墙壁上一张挂毯作为奇特的摆设陈列着，挂毯边缘破旧的露出几缕羊毛。
额，这么个地方真的合适练习咒语吗？里德尔环顾四周，越看越惊心，生怕等会儿一不小心也像下午一般，把走廊给炸了。
西弗看出里德尔的疑惑，两人的手还没有松开。
“跟着我，安心。”西弗开口解释，握住里德尔的手，带着他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挂毯前面的丁点位置来来回回绕了三圈整。
里德尔一开始还略晕乎，当他突然发现对面墙上出现非常光滑的大门时，才明白西弗的意图。
西弗打开那扇门，回头对着里德尔灿烂一笑，“欢迎来到，有求必应屋。”
被西弗的笑容炫到，等里德尔稀里糊涂的躲进那扇大门才发现自己究竟来到了一个什么鬼地方，这不是他们在孤儿院里总是被关禁闭的黑屋子吗，怎么霍格沃茨里也有。
里德尔这边还在疑惑着，那边西弗已经彻底无语了。
他是听说过邓布利多当年的囧事，因为想上洗手间，结果误打误撞进入有求必应屋里，发现里面是各种各样精致豪华的便壶。
但是要不要这么坑爹，他刚才在门口来回晃悠的时候明明心底使劲想的是找一件安静点，方便练习大脑封闭术的地方。
可是小黑屋是个什么鬼？难道他还不够思想虔诚吗，西弗彻底无语。
还好有求必应屋还是挺人性化的给他们那个破败的小黑屋的石头床上放上两个柔软的垫子，不至于让西弗和里德尔还像过去那样，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两人之间陷入尴尬的安静。
半饷之后，西弗还是忍不住疑惑的问：“刚才你在想什么呢？”
里德尔的脸上晕染一片红晕，幸好，这里是有求必应屋衍化来的仿真·伦敦孤儿院·版·小黑屋，足够的黑暗遮挡住里德尔谜一般的红晕。
里德尔镇定地回答：“刚才什么都没想。”才怪。
西弗没有看见他的表情，自然的相信了，而且还一个劲儿的点头，“等下我们学习大脑封闭术的时候，我们就保持这样的什么都不想的状态就好。”
大脑封闭术，西服勒斯斯内普教授最擅长之一，因为其出色的封闭术使用，才能够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教授和食死徒卧底的身份之间游刃有余，可以对抗摄魂取念的强大。
“什么都不想。”里德尔晃了晃脑袋，把刚才奇奇怪怪的念头全部驱逐到脑海外，这么个严肃的时候，不适合他那些旖旎。
那天黑魔标记出现之后，身体里奇怪的声音确确实实老实的消失了，可是并不代表会一直消失，回忆之前的七年，每天都像疯子一般听到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饶是神经如此强大的幼生期黑魔王也扛不住。
西弗说，这种方式可以屏蔽那声音，他相信。
里德尔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很英俊，在十一岁的年纪已经比起周围那些小家伙高上大半个脑袋，西弗也只是到他眼睛的位置左右，而现在。
里德尔安静的坐在垫子上，半仰着头，全副身心的信任着站在面前的他，西弗想，如果自己现在手上有一把刀，是不是就这么可以毁灭这个身体里隐藏着恶魔的小家伙。
在这漫长彼此陪伴的七年里，他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机会可以下手，一开始是不屑，不屑于立即解决掉那个隐患，他相信重生后自己的能力，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他有足够的方法和手段处理掉肮脏而丑陋的灵魂。
他熟悉自己曾经效忠的对象，熟悉到对方的每一点，都刻骨铭心。
后来是不忍心，为什么会不忍心，他是个白痴。接近里德尔，然后慢慢被年幼而干净的里德尔靠近，他以为他可以改变那个小家伙，却没有发现自己也在悄然改变着。
从一开始自以为是的对里德尔施恩，到后来，一切都失去了掌控。
菲尼亚斯是一个，逃出孤儿院是一次，还有后来后来，许多许多，明明可以毁了，却总是回忆起咳嗽时那温暖的一杯茶，寒冷时温暖的一双手，那一声亲昵而没有芥蒂的“玩具”。
白痴，他们都是被巨怪吃掉脑子的白痴。
西弗缓缓阖上双眼，抛却脑海中的杂念，引导着面前的男孩进入深层次的冥想，一点一点帮助他建立起对大脑封闭术的感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有求必应屋里还是那一片阴森森、暗沉沉，房屋的角落里，一点暗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辉。
皇冠，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