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细细,凤尾森森。
在炎热的季节里,一片凝固的绿色笼罩着碧水湖,清爽宜人,湖边临时搭就的竹亭白纱飞扬,里面竹椅竹桌泛着淡淡碧光,温润如玉,净初正坐在亭子里,和玉凝霜比赛钓鱼,鱼竿和鱼线垂在湖里,漂浮在湖面的线上竹叶静止不动。
净初闻言,抬起头,淡漠的眸子看着玉铭瑄,没有一丝波动。
玉铭瑄如今身为国丈,那可是名正言顺啊,加上他虽然手握重权却绝对不颐指气使,但是一身剽悍气息却依旧叫人心惊胆战,此时正略带忧虑地看着她。
“爹,你怎么来了?”旁边的玉凝霜微笑开口,轻声细语,让人如沐春风。
玉铭瑄摸了摸颚下胡须,目光只放在净初身上,见她眉目如画,肤似玉雪,粉润清丽,像个绝美的玉娃娃似的,心里极为满意,沉声道:“我若不来,怎能知道你们兄妹居然如此逍遥自在,外面可翻了天了,人人都觊觎着后宫之位!”
玉凝霜显然没有料到父亲的来意,居然是因为这件事,当下弯了弯唇。
“哼,怕什么?该是我的红烧肉,别人也想咬一口?牙不嘣了他们!”
燕惊艳的事情历历在目,净初可不担忧有谁这么大的胆子,打她的人的主意。
看来,她的霸道习惯一如既往,无关风月。
对上女儿冷漠寂寒的赤色双眸,玉铭瑄击掌道:“好气魄,这才是玉家女儿!”
净初冷冷一哼,粉唇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若是自己没有这般的身手,没有成为诸葛冥的皇后,想必在玉铭瑄眼里,连个下人都不如吧?现在来认她是玉家的女儿了?可惜,她不稀罕!
小小玉家,不足以让她风行天下。
这细微的举动,立刻被玉铭瑄父子收入眼底,相视一看,各自精光闪烁,玉铭瑄苦笑道:“你的想法和本事,已经远在为父之上,我的话,你当然可以不在意。不过,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必须告诉你,凤印,不在玉家!”
最后一句话,相当沉重,竹亭中的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玉凝霜眉头微拧,若有所思。
精光一闪,净初却是双眉一轩,眼里带着询问之色。
虽然凤印极其重要,但是对她而言,却是无关紧要,不然也不会随意丢弃。
“当初本着人多力量大的缘故,我和赵左相一同派人打捞凤印,将碧水湖里的水全部放干,数百人细细搜索,竟一无所获,然后在湖底又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凤印。初儿,你要知道,现在外面任何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都想入主后宫,而那丢失的凤印便成了炙手可热之物。”玉铭瑄娓娓道来,脸上蒙着一层凌厉之色。
凤印之重,犹如帝王玉玺龙印,拥有凤印,才是后宫之主!
现在,净初有大懿皇后的封号,凤印却未在手,将会引来无数风波。
玉铭瑄焦急如斯,净初却是云淡风轻,漫不经心。
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湖面也仿佛凝固住了,但是穿在鱼线上漂浮在水里的竹叶却忽然动了动,净初勾唇一笑,立刻挑起已经弯下去的鱼竿,一尾极大极肥的鲤鱼在空中摆尾,密集的鳞片闪着金红色,耀眼生光。
净初站起身,一手放下鱼竿,一手拉起鱼线,将鲤鱼从鱼钩上摘下,扔进一旁的水桶里,对画屏道:“将这个送到厨房,顺便说一声,中午我要吃糖醋鲤鱼。”
画屏答应了一声,提着水桶匆匆跑出了天香园。
回过身,冷静睿智地释放出几许光芒,她淡然开口道:“鱼已上钩,急什么?”
玉铭瑄心思转变极快,立刻恍然道:“你是说……”
“佛曰不可说。”玉凝霜轻轻开口,似带着赞叹,看着净初,半晌后,才忍不住道:“九妹,你真是让为兄大大地吃了一惊,那么深远的事情,亏你想得出来。你怎么会在不知道吞天国势力分布的情况下就先埋了一着?”
净初在鱼钩上穿好蚯蚓,鱼线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落入水中,粉面微光,气势狂傲,嚣张地道:“这叫神机妙算!”
依旧如此彪悍,依旧如此狂妄,小小的身体里,迸出锋锐的气势。
凌人,欲破天!
玉铭瑄和玉凝霜这一对父子,一个乃是纵横沙场全无败绩的铁血将帅,一个是运筹帷幄之中决策千里之外的幕后军师,都被这小小的女孩的话激得说不出半个字来,唯有深深的佩服。
山雨欲来风满楼,拂过树梢声如乐。
“皇后娘娘,大夫人得了十盆名种昙花,将于今夜绽放,为了庆祝娘娘归来之喜,适逢昙花初绽,特地设宴恭祝娘娘千岁,同时遍邀好女赏花凑个趣,请娘娘赏脸过去。”送了鲤鱼归来的画屏匆匆跑进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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