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大人,您等等我!求求您,带上我吧!我特别有用!”
祸北玄脚步并未停下,但他淡漠的声音却从前方传来,“看在阿眠的份上。”
狐言心里一喜,奋力跑到祸北玄斜后方坠着。
有了靠山,狐言没那么害怕,并且欢快地将尾巴摇起来。
“剑尊大人,您是要找什么吗?!”狐言仗着自己与楼雨眠签过契约,大胆开口问。
祸北玄本不想搭理狐言,但随即想起他觅宝狐的身份,便薄唇微启,吐出二字来,“古柳。”
狐言一愣,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古柳呀,只生长在秘境之中的古树,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内里却大有乾坤,用古柳芯子打造的法宝可谓是绝无仅有,因着古柳很凶啊,会打人哦!”
祸北玄没想到狐言对此树娓娓道来,他侧了下脸看向身后自信满满的狐言,淡声问,“那你倒是说说,古柳适合打造成什么法宝?”
狐言鬼精,自是听出来祸北玄话里藏着的意思,他嘿嘿一笑,“古柳么,当然是做成发簪送给姐姐啦~”
祸北玄未接话,但他面上带着思索之意却是出卖了他,没过多久,他面上浮现一丝浅笑,看起来胸有成竹。
祸北玄不说话,狐言自然也不敢开腔,二人就这么沉默前行,直至到了一个分叉口,祸北玄才停了下来。
祸北玄两边各扫了一眼,正欲抬腿去往右侧,狐言却是小跑上前用爪爪指着左侧回头对祸北玄道,“剑尊大人,古柳在这边哦。”
祸北玄停下脚步看了过去,“闻到了?”
狐言将豆豆眼眯起来,笑呵呵说,“嗯!虽然古柳的气味很淡,但我还是闻出来了。”
祸北玄轻轻一勾唇角,迈着长腿跨过狐言身侧,扔下了一句话,“不错。”
狐言藏在毛茸茸下的脸一红,一蹦一跳跟了上去,被剑尊大人夸什么的,他才不会骄傲呢!
左侧这条路与方才宽敞的大路有别,随着二人越走越深,这路不但愈渐狭窄,还蜿蜒曲折,若不仔细在树丛中辨别,恐会随时错过路的正确方向。
这等时候,自是小小只的狐言派上了用场。
他壮着胆一蹦一跳往前跑,二话不说钻进茂密的灌木丛中,时不时朝身后的祸北玄“唧唧”叫唤上两声,示意祸北玄跟着自己走。
祸北玄面色不改跟在狐言身后,对他从“占据阿眠心里位置的小宠物”的印象渐渐转变为“占据阿眠心里位置有点用处的小宠物”。
林子里一片静谧,除却狐言的叫声外竟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就连先前听到诡异树木的窃窃私语也仿佛是幻觉一般。
甚至于,连清浅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祸北玄脚步一顿。
他的呼吸极浅,狐言的呼吸因跑动带着一丝急促。
那这道,近在耳边、平缓清浅的呼吸声,是谁的?
祸北玄面上一冷,足下生风以极快之势往前飞去,也不忘顺手捞起一脸傻乐的狐言。
他往前飞驰数里,但呼吸声如影随形,不论他以多快之势前行也无法将其甩掉。
被祸北玄捞在手里的狐言还一脸懵逼,他在半空挥舞着四只短爪爪惊叫,“剑、剑尊大人,出什么事了?!”
祸北玄在一处空地上停下,他将留情召出握于手中,边警惕打量四周,边淡声问,“你可嗅到有什么不一样?”
狐言停下乱晃的四肢,他耸动着小鼻子,半晌后犹疑说道,“没有啊......除了古柳的气味外......”
祸北玄听后冷冷一勾唇,他将狐言放在地上,左手迅速掐了个决,祸北玄身上猛然爆出一层剑气,朝四面八方突袭而去!
“我倒是忘了,”祸北玄见着冰凌剑气捅入四周树木后化为莹白粉末消散于天际,淡声开了口,“有你在此地,还有谁敢随意闯入,你说是不是,古柳?”
祸北玄话一落,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笑了起来,这声音仿佛来自天际,又仿佛来自地底,自四面八方袭来,仿若无处不在。
“小娃娃,胆子不小啊,”浑厚男声开口说话,“居然敢伤我?”
祸北玄面无表情盯着树木上被剑气刺穿处缓缓淌下粘稠的暗红液体,他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我看,怕是连你半点也未伤到吧?”
狐言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但他仍是壮着胆指着淌血的树干小声说,“剑、剑尊大人,从伤口处流出的液体,古柳气息更浓郁了。”
祸北玄颔首表示知晓,他示意狐言躲去草丛,随即单手掐诀凝出比方才多出三倍之多的剑气,悬于半空。
他墨眸一扫四周,左手朝身侧一放,泛着寒气的剑气飞速朝四周袭去,不过瞬息,这空地四周的树木上竟插满了剑气,而粘稠的暗红液体更是如流水般淌下。
古柳还未开口,倒是这些树木受不了了。
它们呻吟着睁开眼,用血红的眼睛怨恨地盯着站在空地正中的祸北玄,张开黑洞洞的大嘴吐出人言。
“我好疼,好疼啊......”
“我的血,我的血流走了......”
“古柳大人......”
“古柳大人,杀了他,他的血定然很鲜美......”
“古柳大人,我近千年没有饮血了,我好渴......”
妖树的窃窃私语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犹如要将人神志摧毁。
藏在草丛里的狐言早已满面痛苦缩成一团将狐耳盖住,祸北玄却是丝毫不受其影响,他抬脚往前迈出一步,骇人气息猛烈翻滚而出,冲着众妖树而去!
妖树们只觉一股无形之气扑面而来,他们惊叫出声,但无处可躲,以祸北玄为中心,四周妖树无一不是闷哼一声,带着血色的树干上出现一道二指之深的可怖裂口,粘稠的暗红液体喷涌而出,几乎要将林子染成红色。
“就凭你们,”祸北玄漠然抬手理了理袖子,“也配插嘴?”
攒了千年的血液一朝几乎被放干,妖树哪还敢多说什么,他们想躲藏起来,但奈何树根深扎泥土,只得颤抖着树干立在原地,连树叶都掉了一地。
沉默的古柳终于开口,“一直欺负他们作甚?继续往前走,我在前面等你。”
祸北玄闻言抬脚便走,草丛里的狐言见状连忙窜了出来,打着哆嗦跟上祸北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