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被扛上车时,陈副官的表情活像是吞了个鸡蛋似的,张着嘴,噎着了。
这是——
少帅和池小姐?
他像是看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忙到了副驾驶座坐好,然后坚决不往后看。
嗯,少帅放弃找玉娘的下落,而是跑回来找池小姐,看样子,少帅夫人要换人了。
等大帅回来!他就和大帅说!
沈昭慕还不知道自己的属下是个隐藏的八卦能手,此时,他解开军装扣子,斜睨着一侧不住打嗝,越打脸越红——羞的,小姑娘,嗤了声。
笨蛋。
嘴角却下意识上扬。
池芫一路打嗝打到警察局门口。
沈昭慕将包丢她怀里,率先下了车。
然后看着坐在车内不动的池芫,挑眉,“还不下来?”
池芫扁了扁嘴,红得像是兔子似的眼睛望着他,“腿麻了……”
“……”
沈昭慕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麻烦!”
但伸出了一只手臂递到了她面前。
池芫咬了咬粉唇,扭扭捏捏好一会,才伸手搭上去,然后刚扶稳,没有耐心的沈昭慕便一把将她提了出来。
动作粗鲁得就跟拔萝卜似的……
陈副官瞧见了,嘴角抽了抽,别过了眼,少帅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怎么不是抱出来呢?
池芫抓紧了沈昭慕的手臂,走路的脚步有些虚浮,全身大半的重量都压向了一旁黑着脸的男人。
到了审讯室门口,沈昭慕低头看了眼池芫的小爪子。
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睛哀怨地望了他一眼,但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
审讯室内,中了一枪却被警卫直接取出子弹,疼得蜷缩着却没有伤及要害的人,像是一滩烂泥似的,躺在角落里。
惨白的灯光将她的身影照了个清清楚楚。
“徐三娘。”
是的,审讯室里,被沈昭慕一枪打中带回来的人,正是徐三娘。
她听到池芫喑哑的声音,身子一抖,抬起头,头发已经汗湿,湿哒哒地黏在她清秀而寡淡的脸上。
面色惨白,唇色更是没有一点血色。
但是一双眼睛却漆黑明亮,直勾勾地看向池芫和沈昭慕,眼神里带着一股狠意和恼意。
沈昭慕笑了声,很冷,“这才对。”
就是这个眼神。
“人都是你杀的吧。”
池芫脸色和缓了些,眼睛还是很红,但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
“听不懂你说什么……”
徐三娘的声音很淡,垂着眸子,那一枪打在了肩膀上,伤口流着血。
比起陈亮的恐惧慌张,她的神情就很淡,声音很轻。
没有起伏。
池芫蹙眉,“阿黄是看到你进院子了,所以才一直叫吧,你在找掉在张月娥家的那只手套,但没想到今晚我也去了,你便去张月娥家的厨房拿了菜刀,想要杀人灭口。”
“小姐,你想太多了……我就是去祭拜月娥,以为你是凶手,一时害怕才拿刀……”
徐三娘轻轻笑了一声,语气很温柔,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轻松回着池芫的话。
池芫便直接道,“阿黄认识你,如果不是你杀了它的主人,它不会对着你吠。”说着,她又将那只手套拿出来给众人看,“这是你掉在张月娥家,却被阿黄藏到狗窝里的那只手套。我对比了下,陈亮的手很大,根本塞不进去。而且,这里头有一股菜籽油的味道,和你白天握我手时,我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哦,还有晚上你捂着我嘴时,也是这个味道。”
她说着,眉头蹙着,似乎有些反感这个味道。
沈昭慕目光一直注视着池芫,瞧见了,不禁觉得好笑。
娇气包。
心下腹诽了一声。
但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推理。
徐三娘嘴角扯了扯,“小姐,菜籽油而已,寻常人家不都用菜籽油做饭么……”
“你不用急着反驳我。你和张月娥很熟,自然也知道她和陈亮的关系,并且还知道陈亮和张月娥什么时候会私会。所以你故意找了个陈亮会去的晚上,跟在他后头,等人走了后,再假装是有事找张月娥,她对你没有防备,等进屋了,你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拿出揣在兜里的钢丝杀了她。
杀完人后你很害怕,手套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等你回去后发现手套不见了,便借着来祭拜的由头,光明正大地来张月娥家找。”
池芫说着,顿了顿,继续道,“但你发现,没有人怀疑到你头上来,倒是陈亮,他在警方审问时说谎了,你此时心里便有了个绝佳的计划。你想让陈亮当你的替死鬼……所以你盯上了你们寡妇组织的其他寡妇。
当然,这也是因为你本来就想要杀了这些寡妇。”
“这都是你的推测,你没有证据。”
徐三娘喘着气,似乎是伤口疼了,她脸色更加难看,声音也气若游丝。
“证据?”
池芫笑了下,“这是警卫从你家搜出来的。”
她拿了一双靴子,鞋子很大,男款。这个时代,大多女人都还是裹小脚的,池芫没裹小脚都才34码的脚,更别说其他人了,那些死者的脚小得池芫汗颜。
她就还没见过女人有这么大脚的,所以最初被骗过去了,将凶手的范围锁定在男人中间。
“这是一双男人的鞋子,41码,上面没全部洗干净的泥,想必就是郑淑家窗户下沾到的吧。你藏在水井下的木桶里,但很不巧,你家不大,警卫想找便找到了。这鞋底的花纹,和郑淑家的一模一样。”
见徐三娘张口,池芫忙道,“别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陈亮也有这么一双是么?这正是你狡猾的地方,警方查到的,陈亮的鞋子是张月娥给他买的,她送陈亮的礼物,你这个好姐妹一定是知道的,所以你将计就计也买了一双一模一样的。”
“你想陷害陈亮,但你又聪明地意识到,你太瘦了,就算你从窗户跳下去,留下的脚印和陈亮这个110斤的男人深浅是不一样的。所以你想了一个补救的办法。”
池芫从包里拿出装了黑砂的小袋子,徐三娘瞧见这袋子里装的东西后,表情终于变了变。
“我一直认定凶手是个男人,就是因为男士的鞋子,还有脚印的深浅……但我发现的这个砂子,据陈副官说,这是他训练用的沙袋填充的那种砂子,并不常见,却也不罕见。
然后,警卫果然就从你家床底下找到了这个。”
警卫将两个有些重的沙包放到了桌上。
徐三娘的脸色彻底变了,她咬着唇,恶狠狠地瞪着池芫,恨不得将她的嘴给塞上似的。
但池芫此时正沉迷还原犯罪过程中,小嘴叭叭叭的十分伶俐。
“这两个沙包绑在靴子上,你再从郑淑家窗户口跳下去,鞋印的深度就吻合了110斤留下的鞋印深度了。”
“这下,你还怎么否认?徐三娘,凶手就是你!”
给读者的话:
啊拙劣的案件大家别嘲我哈哈写得我肩周炎都犯了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