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菠萝是什么，新游戏吗？”
网吧里，活泼好动的学生们立刻耳尖地过来打听，还以为是跟扫雷一样的自带程序。
那人戴着一副深色黑框眼镜，年纪比周围学生都大，此时被问起，脸上登时浮起一抹傲气，“切，你们玩的那都是小儿科，不用连上网络就能用，我用小菠萝是要跟别的城市里朋友聊天的。”
“什么，还能跟其他城市的人说话，那不是跟大哥大一样吗？”
“大哥大算啥，打个十分钟贵得要命，小菠萝是免费的，还能精准搜索，让你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用见面就能一群人天南地北地聊，想说多久说多久。”
“哇塞，听上去好酷，我也想要一个。”
周围学生们听得入神，扫雷也不玩了，纷纷凑到男子身边仔细聆听，边听边心驰神往，仿佛自己已经能够在小小的四方盒子里畅意江湖，有一帮好友心意相通。
说到最后，男子舔舔嘴唇，有些无趣，“说再多也白搭，网吧都没小菠萝。”
他悻悻地起身，作势要走。
其他学生原本高涨的热情也好似兜头被一盆冷水浇灭，顿时觉得扫雷也不好玩了，也有些起身跟着走的。
老板见状顿觉不妙，赶在男子踏出大门前拦住对方，倒也没恼对方搅和自己生意，和和气气笑道：“这位小哥刚才说的小菠萝，可有来源，我也很感兴趣。”
男子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坏了人家好事，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在论坛收到的，也不是我自个的东西。”
“那有什么办法转移过来吗，就像装机自带软件那样。”老板眼珠子一转，立马圆滑道：“我可以跟小兄弟买，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能引进电脑开网吧挣钱的，老板自然不是对电脑一窍不通。
只要软件植入一台电脑，他就能把其他机子都配备上。
如果功能真如男子所说的强大，那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个可不行，那是X大神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出卖。”男子一听便不乐意了，他是坚定的X大神追随者，此时对老板的见利起意更是毫不掩饰地鄙夷，“再说了，一个机子一个邀请码，大神又不傻，防着就是你们这种人。”
鄙夷完，男子高昂着头颅，抬步离开。
“诶诶。”老板喊了几声没唤回人，也是皱眉撇了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一个破软件，还能厉害过外国佬的发明。
他满心不以为意，仗着自己是蛇口头一份，继续开门做生意。
可没过半个月，一直单机的扫雷就渐渐无法满足需求了，有人抱怨设备广告打得多牛逼，实际却很虚假，一小时五毛钱的上网费也贵得离谱，学生们无聊之余也人数锐减。
老板这才有些坐不住，“不行，再这么下去，东西就要砸手里了。”
他想起之前的小菠萝，急急打电话去询问论坛的地址，摸索到最后终于通过电邮与对方搭上线。
第二天，开张了两个月的勇者网络公司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陶勇走进大门口的时候，瞧见前台大爷笑得格外和蔼可亲的脸，只觉有点瘆得慌。
整栋楼空荡荡的，听说是皇城地产附属开发的写字楼，对外租赁给公司，虽说皇城的地盘不太可能出问题，但眼前门前挂着小牌子，看起来十分像家庭作坊的公司门面还是令人心里打鼓。
“请问……”
“诶，你找谁？”陶勇刚要开口，门内就突然探出来一张年轻女孩的脸，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瞧见他之后愣了几秒，旋即张大嘴巴，“你，不会是来买软件的吧？！”
陶勇：“……”
他看着对方比自己还要吃惊的脸，默默后退一步，思考着要不要转身走人。
可没等他反应，里头又冲出来几个人，转瞬间就把他拽了进去。
连笑去前边工地视察回来时，便见到自家员工端茶递水，忙前忙后伺候着一个陌生男人，就差没把对方供上香案。
“老板！”方凯元一眼见到她便兴奋大喊，也不知是口误还是舌头打结，蹦出一句，“接客啦！”
连笑：“……”
她也不是很想进去了。
陶勇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探出脑袋，目光急急落到门外，却又是一愣，“你就是X大神？”
连笑点点头，也没在意对方瞬间扭曲起来，写满了受欺骗的表情，款款走到老板椅坐下，笑意盈盈开口道：“陶老板能找到这里，想来是网吧生意遇到瓶颈了吧？”
一句话，成功止住了对方起身欲走的动作。
陶勇诧异地望向她，“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连笑悠闲自在地敲击着桌面，细白指尖在光线中剔透好看，稚嫩的脸庞上有着一双看透人心的澄澈眼眸，“我还能让你的网吧起死回生。”
她口气未免太大，陶勇一时想反驳，却又实在好奇，“你的软件真那么好用？”
连笑眸光一转，轻笑出声，“陶老板不都了解过了吗？”
否则也不会跑上门。
陶勇没想到小姑娘这么不好骗，尴尬地摸摸鼻子，也不好再绕弯子，“呵呵，那请问小菠萝这款软件，你这边售价是多少？”
办公室里其他几双眼睛顿时齐刷刷转过来，眸光中有兴奋也有期待。
可惜——
“小菠萝是免费的。”
随着少女淡淡一句话，不仅陶勇吃惊，连其他人都懵了。
随后在方凯元等人暴起之前，幽幽加了句，“但有条件。”
条件就是所有小菠萝必须由勇者网络公司的人进行配备安装，邀请码不外泄，此外也要定期接受软件升级调整，其中包括插件广告等植入，施行全面垄断。
虽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陶勇也觉得少女必定是有利可图，但单从目前来看，小菠萝软件不仅免费，还能定期进行维护，至于广告什么的，完全可以当丰富网民眼界……
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成交。”
签下新鲜出炉的合约，陶勇像捡了大便宜，踩着发飘的步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