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笑着,攥着何文娟的手腕,强势的将何文娟往自家的方向拖去,顺便将对方最后的念想给杜绝了。
“娟子,你们家刚才收下了咱们结婚的彩礼钱。”
“虽然咱爸咱妈要的有些高,但是我想着,既然是娶媳妇,那就要给你最好的。”
“你弟弟要的自行车,咱爸妈的收音机,以及压箱底儿的600块钱,我们家都掏了。”
“你这几天踏踏实实的在家等这吧,后天咱们就去领证,秋天等着我娶你。”
秦墨说这话的时候,声量不小,足够让还没走到屋内的麦凡听到。
他等到麦凡怂了一下肩膀后……才将面前的门掩了起来,转过头,脸跟着耷拉了下来。
这般严肃阴郁的秦墨何文娟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往的秦墨总是带着莫名的脾气与漫不经心的高傲。
可是现在的他,并没有半分的表情,却是让何文娟,莫名的打了一个哆嗦。
“还愣着干嘛?进去吧,爸妈都等着呢……”
秦墨笑了,将何文娟推进了那间还有些黑的房间。
就好像预示着他们的未来,昏昏暗暗的,看不到头……
……
每个人走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
站在自家门口的麦凡看着他面前笑得谄媚的一家人,露出了一个极为嘲讽的笑容。
若是说何文娟对着他全是利用之心,还能说一句她也是一个单纯的利己主义罢了,她只不过从来没把感情放在心里过。
可是他面前的这些家人……
就连亲情也能被利益所左右了。
看到家人是这样的神情,麦凡就像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一般,满脸写满了诧异:“这是怎么了?”
“我难得回来一趟,有事儿说事儿吧。”
麦大友耷拉了下眼皮开口道:
“那个麦凡,你能不能借你大哥点钱。”
“你看我跟你大哥的那个工厂,最近效益实在是太差了。”
“厂子里决定买断工龄,就算是留,一家人里边也只能留下一个。”
“就在刚才,我们凑在一起商量过了。”
“你爸爸我这个岁数了,还有几年就能退休了,若是现在退下来,就太亏了。”
“所以家里决定了,让你大哥下来。”
“你看看你那个店子里,有没有空出来的位子。”
“给你大哥安排个位置,也让你大哥别下岗了之后,就直接在家待业了啊。”
果然,跟麦凡想象的差不多。
麦凡叹了一口气,跟着露出了一个十分为难的表情,将一个等同于噩耗的消息,告知了他的家人。
“我真的是没有想到,所有的事情都赶到现在了。”
“其实今天我回来,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件大事儿的。”
坐在桌边的麦凡,特别自然的接过了麦妈妈递过来的白开水,将他今后的计划,娓娓道来。
“事情呢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我这些年赚来的钱,大部分都投入到了粮油集团的股份并购上面了。”
“现在,别看我已经是咱们市粮油食品公司的总经理了。”
“但是实际上,我在银行还欠着不少的贷款呢!”
“一旦我无法实现当初的承诺,国家分派的任务。”
“那么,你们儿子不但要将现在的产业全数充公,余下的人生里面还要担负起一大趣÷阁的负债。”
“所以,大哥和爸爸现在的境遇,跟我相比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我这两天想了很久,在学校的宿舍里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把我要承担责任以及失败的后果都跟你们说了。”
“我想这不过是小小的难关,大家会鼎力支持我的吧。”
“就算是最后失败了,我变成了一穷二白的穷光蛋,爸妈和大哥也不会让我饿着吧?!”
“那个时候,咱们一起还债,嘿嘿,苦一些,好歹家里人有爱对吧。”
这话说完,整个屋子安静的如同鬼屋。
所有人张着大嘴,如同看痴呆一样的盯着麦凡。
他们的表情特别的可笑,让麦凡觉得,他得再用点力,让这些虚伪的人彻底掉皮。
于是麦凡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笑了:“况且,我这个冒险的决定还是有一些眼前的好处的。”
“比方说,我大哥不是下岗了吗?”
“那我可以在单位里给他安排一个临时工的身份,以后大哥若是干的好了,转成合同工也是没问题的。”
“还有小妹,小妹复读了快三年了,前几天的高考又失败了吧?
家里是不是决定把她送到纺织厂?”
“小妹若是觉的纺织厂的工作太累了,我可以给她安排个库管或是盘点的轻快活啊。”
“到那个时候,我们三兄妹一起为厂子的未来去努力,多好啊,将来也会成为一段佳话吧。”
呵呵……
麦家人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麦凡说的是那个前一阵刚因为三个月发不出工资,工人们闹事儿的粮油食品总公司吗?
他这是一个人折进去了,就要拉着全家人陪葬吗?
他们怎么没发现,麦凡还是一个一心为国,替国家排忧解难的高尚的人呢?
不行,家里出一个疯子就够了,不能一家人陪着他一起疯。
麦大友摇了摇头,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麦凡的话:“麦凡啊,你这个为家人着想的心情我们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若是你们兄妹三个人都去了一个单位工作,那么万一改革失败了,咱们全家人不都要喝西北风了吗?”
“麦凡,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们呢,也知道你接下来干的是大事儿。”
“那你能不能趁着你还没忙起来,还有些能力的时候,帮帮你哥哥。”
“就算帮不了他工作的事儿,好歹先借点钱给你哥哥。”
“让他自己独立出来,单干!干点小买卖,就跟你似的,赚点小钱。”
麦凡真的很想笑,但是他面上不惊,甚至还有些惊讶:“啊,爸,我刚才没跟你说清楚吗?”
“我几乎将所有的流动资金全都投到公司承包上去了。”
“你以为那么大的一个集团公司,能那么容易就被你儿子掐到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