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怎么处置云河?”一嬷嬷在边上问道。
怎么处置?她还没有想好,她要先知道封轩为什么会看上这样一个长样普通的丫头?若只是顺便,一次就也够了,可在她的眼皮底下,这个贱婢已服侍了王爷好几次,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既然你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自然也不能再做为一个丫头待在我这里,从今天开始,你就做王爷的通房使唤吧。”
云河没有想到向来心狠手辣的夫人竟然会这么的放过她,激动的叩了好几个头:“谢夫人开恩,谢夫人开恩。”
琳歌强压下心中的厌恶,扶起了云河,亲切的道:“来人,给云河去安排一个独立的小院。”
下人将云河带下去之后,琳歌冷声道:“给我拿一盆水来洗水,真是脏死了。”
此时,一丫头匆匆走了进来禀道:“夫人,还是没有下落。”
“没有?一群废物,这都找了几天了?还没有找到人的下落?”琳歌脸上的镇定险些维持不住。
“属下等该死,还有件事,瑾王府的夏青夫人被封为了瑾王妃。”
“这是意料中的事了,只能说二,”琳歌的声音顿了顿:“那阮氏太愚蠢了。”
“属下还有件事颇觉得奇怪,瑾王在朝上跪求皇上封旨赐夏青夫人为瑾王妃时,咱们王爷毫不留情的反对了瑾王。”
琳歌不耐的道:“这有什么?王爷与瑾王本不就合。”
“是,可属下听说,王爷当时的神情颇为激动,朝堂上下有些不好的议论。”
“什么议论?你能全部说完吗?”琳歌恼怒的看着这个说话总说一半的属下。
“是。他们说,说王爷喜欢着那夏青夫人,可夏青夫人喜欢的人却是瑾王,咱们王爷恼羞成怒……”
“住口,”琳歌恼得脸色铁青:“荒唐,这种事能信吗?咱们王爷是什么身份?你别听了什么传言都往我这里捎。”
“是。”这不是夫人自己要听的吗?
琳歌轻抚着自己的额头,王爷会喜欢那什么夏青?那夏青她见过几次,但要说怎么的记忆深刻,还真没有,甚至连长什么样她都有些记不起了,会记得她,全因有人要对付她。
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王爷又怎可能去喜欢她?随即她又想到了那贱婢云河,只觉头更疼了。
“夫人……”一丫头走了进来禀道:“城主夫人和少夫人来了。”
“什么?”琳歌猛的站了起来。
春暖花开,这天气是越来越暖和,这个时分冬天的冰冷已去,夏天的炽热还未到,是真正的好天气。
夏青一进宫便闻到了陈陈的香气,领路的嬷嬷笑着说:“这些香气的花儿都是是贵妃娘娘让人给种着的,还特意是从外域运进京来的。”
水梦亦步亦趋的跟在夏青身后,心里骄傲的想着:主子做了王妃后就是不一样,来接的嬷嬷还是贵妃娘娘面前的红人,连带着看她的目光都透着和蔼可亲。不过对这个皇宫,她总有几分害怕,上次小花只进了一次宫,回来就去了半条命。
夏青这才走到一半的路,便见到李贵妃顶着个肚子在众丫头的簇拥之下朝着她走来。
这礼还没行好,夏青这手便被贵妃亲切的握过:“妹妹,姐姐可等得你好辛苦啊。”
在外人看来,贵妃和夏青这一牵手,贵妃的神情着实亲切,只她们自然是听不到贵妃那声音中咬牙切齿的怒意。
二人媛慢的往前走着,将一干宫人落在身后。
夏青也示意水梦不必跟着太近,至于贵妃眼中的怒气,她装做没有见到,只笑问:“阮老夫人近来可好?”
“真是托了妹妹的福,很好。”好到她一想到自己刻意对阮老贱人的好就想吐,李贵妃没好气的道。
“那阮老夫人虽不是娘娘的亲生母亲,可好歹也有养育之恩,可看娘娘的样子似乎很不开心。”
“你明知故问。”一个只是利用你的家族,一个连腹中孩子都能利用的家族,她不眷恋,那些恩情也早已还光了:“当时,若不是你的书信,本宫根本就不会假意去救她。夏青,你到底要什么?”
“娘娘不是要报复阮氏家族吗?”夏青轻问。
“你要我杀了她?”李贵妃拧眉。
夏青淡淡一笑:“杀了她,阮老族长,也就是娘娘的父亲应该还会再立一个妻子吧?”
李贵妃眯起了眼,停下了脚步,冰冷的视线打量着夏青。
身后的宫人也忙停在原处,微躬着身。
“你要得到她身后所掌握的人脉?”这个答案她早已猜到,但如今说出来李贵妃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太过异想天开了,阮家大家族的兵力比起别的大家族来并不强壮,但它能立足几百年不倒,就是因为有一张情报网,阮氏的人,特别是女人可以说遍布了整个大周。
几百年的基础,就算被夏青得到,那些人怎么可能轻易的去臣服于一个外人?
夏青轻轻一笑:“不要。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不要?”
“我只想要毁了它。”
“什么?”李贵妃一鄂。
“阮老夫人是个厉害的人,但她一个人也撑不了这个场面,我想让贵妃娘娘做的,便是让阮老夫人活着,仅此而已就够了。”
李贵妃毕竟是个聪明的人,一想便通夏青的意思:“你想以她为饵?”
“我这回除了阮氏,想来阮家的人已将我和王爷视做眼中钉,而阮老夫人一失踪,这些隐在暗中的暗子都会偷偷的追查阮老夫人的行踪,只要他们动手,我便能知道,就像封轩的琳歌夫人。”夏青在心里一笑,她真没想到就连封城,阮老夫人也送去了一颗棋子,如果不是那琳歌夫人一直在暗中派人到处追寻着阮老夫人的下落,她都不知道琳歌会是阮家的人。
李贵妃的目光充满了复杂,这个夏青从一开始就被她小看,恐怕是被所有人小看,但现在她才发现,这个女人太不一般了,就这心计,这智谋而言,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及。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要她相信这都是夏青自己的筹谋,她相信不了,查过这个女人的底细,就是一个乡下丫头,甚至连字都不识几个,在进入应家之前,毫不起眼。
“这些需要人教吗?”
“你以为呢?”
见夏青突然间沉默,这个问题她确实没有想过,很多事自然而然的就考虑到了,知道怎么去做,也知道怎么去布暑,仿佛这些东西就一直在她脑海里存在着般。
李贵妃暗讶,细细一想,那时的夏家很穷,哪里请得起人教她这些东西,这个夏青真的只是一个无知的乡下女子而已吗?
一时,二个人都无言起来,缓慢的走着。
不远处的一个小花园中,媛媛公主淡漠的看着越走越远的二人,清冷的目光带着许些的晦暗莫明,垂在腿侧的双手也缓缓握紧,她想靠这二个女人离开皇宫,可结果她们却无视了她。
正要转身离开,便见到皇帝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虽然身体已发福,但那从小就被养成的尊贵之气还是在无形中散发着。
“媛媛,你在看什么这么专注?”皇帝很是慈祥的问道。
媛媛公主的脸却在一瞬间惨白,她猛的后退了一步,便要离开。
不想皇帝身边的公公已一个脚步上前拦住了她,谄媚的道:“公主,皇上在问您话呢。”
“我不想看到你。”媛媛公主一反清冷的模样,神情充满了惶恐:“不要碰我,你走开,走开……”她的神情丝毫没有尊敬,反倒有些恐惧。
“哟,公主怎么跟皇上说话呢?”那公公微微责怪的看了她一眼,逐即笑道:“公主,可别忘了今个是什么日子,您该沐浴做仪式了。”
这公公的话才说完,媛媛公主的面庞竟变得毫无血色,望着面前这个笑得慈祥可亲,就像跟父亲一样的长辈,她眼底的俱意也一点点的放大,更是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一颗树。
“公主,请吧。”公公细长的嗓门透着一丝暖味不明的味道轻轻道,身后的宫人听了立即走到了她面前,那架势很明显,要是公主不愿意回,他们会抬着她进殿。
长长的甬道,窄窄的天空。
李贵妃和夏青就这样走完了宫中这条最长的甬道。
李贵妃其实是一直希望夏青先开口的,至少这样她能有些好处,可走了这么久的路这个夏青竟然什么也没说,而自己有孕在身,实在走不动了,心里不甘,可体力跟不上,她只能先开口:“我若帮着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只不过刚好娘娘也想除了阮家而已。”夏青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不是最快的捷径吗?”
事实确实如此,只要她活着一天,阮氏家族必然会将她利用彻底,只仅仅这么一点的李贵妃自然是不甘心的:“我要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瑾王真的成就了大业,你要保我和我的孩子平安无事。”
“媛媛公主还在皇上身边,娘娘就这般惶恐?”
李贵妃冷哼一声:“我从不相信这些东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或许祭祀公主的身份确实能带来一些凝聚力,可若天子不得民心,陨落也只是时间问题。”
夏青目光一动,她倒没想到表面看着骄傲不可一世的李贵妃心里的想法竟是这般:“我不轻易许诺,但那时我若有能力,自然会保你和你的孩子周全。”
“好。在这期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助你,帮你。”李贵妃目光深邃的望着同样看着她的夏青,真是奇怪的事,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这双黑眸怎么看怎么不讨喜,如今时过境迁,她竟然要与这个女人联合,倒也不觉得她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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