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超这个人搁哪儿都是块定时炸.弹。
思想不正派先不说,关键还眼高手低,总想干些与他自己能力不匹配的工作,还奢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人上人,而他也确实因为有周雪的缘故,起.点要比别人高上几分,就比如,他能走后门。可后门太多,容易得意忘形。
本来就没什么能力,还不抓紧时间夹紧尾巴踏踏实实做人,迟早有一天,会阴沟里翻船。
……而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地这么快。
不排除公司里有人看不惯他给他使绊子的外界因素。
总之,周超负责的项目出了问题,责任方就是周超,他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其所面临的赔偿事项自然也是由公司老总霍祁东出面洽谈解决。
周超平时工作时也犯过不少低级错误,不过都有同组的成员帮忙将错误纠正回来,可自己不成器,别人哪有次次都帮着他的道理,再加上这次项目比较大利润也高,他馋了眼非要一枝独秀,结果秀到了现在的尴尬局面。
贪心不足蛇吞象!!!
而霍祁东对周超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长辈教训的话不无道理,像他们这类家庭的人,注定会在利益上斤斤计较,就连结婚也应当是生意场上的一门算计,他就算计错了,高估了自己能独当一面的能耐,娶了一位丝毫不能给他带来利益甚至是回到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的女人还不够,现在他居然还要给妻子家的不成器的亲戚收拾烂摊子,跟着给这亲戚擦屁股。
霍祁东对外确实有“慈善家”的称号,他不做赔本买卖,做慈善是一掷千金博个好名声,不亏。而周超,霍祁东自认为自己对他前期也算是已经投资过,现在血本无归后就该及时收手,还能避免以后带来的损失。
于是,没过多久,霍祁东利用周超的这次失误直接炒了他的鱿鱼,周雪的面子在霍祁东这边已经快一文不值。
被炒鱿鱼的周超找周雪,让周雪帮忙说情。
周雪被他弄地头痛,她能帮的都帮了,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居然还想着拉她下水,到底只是堂弟,不是亲的,周雪在如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时候,霍祁东对她越来越不耐,她能做的只有少添麻烦,这样才会在安安静静中保全自己,至于其他,她则随便敷衍了几句。
她心下私以为晏城是被陈锦瑶给管住了。
对晏城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事儿还深信不疑,思忖片刻,她对周超说:“公司亏损那么大,你姐夫再留你的话,你让他以后怎么在公司树立威信,要不,你再去问问晏城,看看他能不能帮你?”
“我上次都和他闹掰了。”周超蹙着眉陈述事实,“他肯定知道是我把他搞到警局去的。”
说起这个,周雪眼底的笑意就更深了点,哪怕许久未联系也突然有了点底气,“那他不是没找你麻烦。”
就像有句歌词唱的一样,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周超一怔,随即觉得这话在理。
厚脸皮的人天下无敌。
找有过不愉快的人帮忙,就得有装傻充愣分分钟把那段不愉快给忘记的本事,周超的死皮赖脸,超乎想象。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在周超还没来得及找上晏城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的时候,周超就被人打进了医院。
一群有纹身的社会人,黑灯瞎火的,把人拖到死胡同里就是一顿猛揍,下手不知轻重,把人伤地挺严重的,被救护车抬到医院时,头破血流的,不停嚷嚷着:“嘶,这群王八蛋,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弄死他们不可。”
然而周超平时得罪不少人,仇家一箩筐,哪里知道是谁弄的。叫唤归叫唤,此事,也只能算作是哑巴亏。
周雪隔了几天来看他时,他还惦记着去拖晏城的关系,可他现在是伤残人士,也出不了院。
思来想去,还是抓住了周雪这颗救命稻草。
“你去说肯定要比我去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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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难得的好天气。
陈锦瑶早早地完成诊所里的工作。
摘下口罩,回到办公室,她就松了口气,坐到办公椅上时立马就往后靠,寻找舒适的靠法,没寻到,就抬起胳膊拉着筋骨使劲地伸了个懒腰,眼睫颤了颤,视线瞥见电脑旁边的绿色植物,瞬间消散了满身的疲惫,神清气爽,又到了周末可以休息的时候了。
离下班时间还早,她发了会儿呆,目光顿在某个点时像是在若有所思,好半晌,她回过神,慢吞吞地收回视线,一把捞过桌上的手机时已经毫不掩饰她的心血来潮了。
陈锦瑶:【我决定今天晚上去你的洱馆视察。】
主要还是每天特别是工作日几乎三点一线的生活让她感到了枯燥,枯燥到无法忍受时,就从潜意识里激发出了想要寻求刺激的思想,再加之之前就已经说好的。
晏城似乎还挺惊讶:【这么突然!】
垂眸瞥见回复后,陈锦瑶懒散一笑,挑了挑眉,快速打字:【你也可以称它为突击检查。】
晏城哑然失笑:【突击检查的话你就不应该告诉我。】
他现在就在洱馆,趴在二楼栏杆上垂着眸俯瞰着楼下的风景,时间尚早,洱馆里的客人散落着并没有几个。
经理把今天来洱馆兼职的人叫到一旁耳提面命,交待她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懂得分寸。
阿泰则站在他旁边,笔挺挺的像棵松树,抿紧了唇。
晏城收回思绪,继续问:【要我去诊所接你吗?】
陈锦瑶很快回复,否决了他的提议:【不用,我要先回趟家,到时我自己开车过来。】
【好。】他尊重她的决定。
等了片刻,没再等到陈锦瑶的消息了。
晏城这才收了手机,眯着眼望向远处,沉默数秒,他从上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燃,昏暗的环境下,闪烁着点点星火,吐出烟圈,他侧眸瞥了一眼阿泰:“你跟我过来,把事情详细说一次。”
对于阿泰找人打了周超的事,晏城是始料未及的。
而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阿泰居然在这么些天后主动来找他来了场压根就没有必要的坦白从宽。
闲来无聊,晏城想了想,也就配合他了。
要说阿泰,很多人都不清楚,他要是社会起来还真不像能安安分分在酒吧工作的人,只不过晏城对他有知遇之恩,这份知遇,足够他为晏城马首是瞻。
而打周超,真的是偶然事件。
恰好碰到,恰好没面对面,恰巧喝了点酒,恰巧酒上了头容易冲动,再配上月黑风高夜,以及他朋友在旁,正正好人多势众,一切就自然而然了。
阿泰就是气不过:“他不知道是我打的,不会惹麻烦。”
静默片刻,就在阿泰磨了磨牙想再解释一下动机的时候,晏城一脸无所谓道:“打了就打了。”
“………”闻言,阿泰愣了愣。
晏城眼尾一勾,淡淡道:“你不说也没人知道。”
言外之意,是他默许了此种行为。
“你都替我打了,还真得谢谢你。”小少爷人生第一次的牢狱之灾就是拜周超所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不过下次见了别冲动,揍几下痛过之后就好了,没效果。”
这回,倒是轮到阿泰惊讶了,“还有下次?”
“不一定就有。”晏城下巴微昂。
“……………………”
陈锦瑶带了晚餐回到公寓,吃完后休息片刻,才起身去冲了个澡,既然是去酒吧玩耍,她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一下风格,至少不能再这么中规中矩。
衣柜里她的衣服占了一大半,种类繁多,总有一款是适合去酒吧穿的,去玩嘛,不必那么中规中矩。
然而,陈锦瑶并没有找到稍稍显叛逆的衣服。
到最后,墨绿加白的碎花长裙,外面再加一件黑色皮衣。
她肤色偏白,这样搭配倒也不赖,陈锦瑶对着镜子臭美了一番,才开始化妆,要不然怎么能说是心血来潮呢,不同于平时的淡妆,她这回还画了眼线贴了假睫毛,还特意选了一个较为浓艳色号的口红,卷了头发……
这样悉心一捯饬,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等要急急忙忙准备出门时,瞥了一眼手机,才发现晏城给她打了电话发了微信消息。
消息无非是问她什么时候过去。
陈锦瑶弯腰换鞋,因为要开车,她穿了白色平板鞋,想了想,又将鞋柜里的高跟鞋捎上,拿了个袋子装起来,门咣当一声关上,等楼梯的间隙,她给晏城回了电话。
电话一被接通,她就率先开了口:“我现在出门了。”
“嗯。”晏城低低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声线温和,似乎还带着笑:“不用着急,反正明天周末。”
沉吟两秒,陈锦瑶反驳他:“啧,我没有着急。”
这会儿要说的也并不多。
晏城叮嘱她:“开车小心点。”
“好。”陈锦瑶应了句,随后挂了电话。
到底是穿地太少。
一到外面就冷地直哆嗦。
就连呼出的气都像是冒着烟。
这个时间点的帝都没有太堵车,大约二十分钟后,陈锦瑶到了洱馆,不过到的时候洱馆附近的停车位都已经满了,她只好倒出去,找较远的停车位将车停好。
晏城估计是算好时间的。
他给她发了消息,让她到的时候往南边的另一个门进。
与北面相对,陈锦瑶小跑至一半,看到信息内容后,脚一顿,转而拐了个弯,拐弯走向另一条路的瞬间,她余光一扫,隐隐约约地似乎是扫到了周雪的身影。
身影一晃而过,陈锦瑶也没有想太多。
快到南门时,拐角处,路灯大概是故障了,一闪一闪的,而晏城双手插兜贴着墙正在那儿等着她。
听到动静后,他侧过脸抬眸。
四目相对的瞬间,晏城眼底划过一丝讶然。
估计是没有想到她今天会穿成这样还化浓妆。
晏城似是思忖了几秒,随后,歪了歪脑袋,扯了扯嘴角半开玩笑道:“咦,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