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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难搞的皇帝(1 / 1)

少女微微眯起眼睛,眼芒自细缝里闪动,凝成一点晶莹闪光,她凉凉一笑,“你先别说,我来猜猜看,到底谁对我如此情有独钟,以至一直对我念念不忘的。”

男子淡然含笑看她,轻轻点了点头。

少女瓣着指头,笑眯眯数了起来,“嗯,我想想看,对我念念不忘的人有一二三四……,想不到我还挺受欢迎的;不过,认识我、认识你、还认识阳曦;又知道她爱缠着你的人,似乎就少了。”

墨白冷冷一笑,目光也透着几分冷意,“你说得没错;除了在白皮公子那大宅子里跟阳曦一起呆了三天的某人,我想符合你刚才所列举那几个条件的;这天下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东方语挑了挑眉,笑容也带了点阴森的味道,“嗯,我想也是他。”

“墨白,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跟太子的人犯冲来着;被逼穿了两次嫁衣,都跟太子这个身份脱不了关系。”第二次穿的时候感觉还好点;第一次的时候实在让她感觉太憋屈了。

“真希望我不会再被逼着穿第三次嫁衣。”少女心有所感,一时语有戚戚。

“小语,你放心,你第三次嫁衣的时候,一定是心甘情愿的。”墨白定目看她,眼神认真坚定;认真里有温柔淡淡泛过。

少女垂下眼眸,在想着阳曦的事;闻言,有些心不在焉答:“但愿如此。”

“那件事你不用烦恼;我自会处理的。”墨白握着她双手,低头,将妖惑眼眸抵进少女闪亮目光中。

东方语想了一下,随即欢快点头,“那你可要好好处理;我再也不想看见有人在面前捣乱了。”

墨白微微一笑,目光坚定,语气如铁,“嗯,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人再在你面前捣乱。”

“小语?”男子看着注意力开始转往医书上面的少女,试探地开口。

“嗯?”少女没有抬头看他,而是随手拿了他送来的医书翻了翻。

“你对未来的相公有什么要求?”

墨白趁着她注意力分散在医书上,低低的温醇嗓音含着一丝引诱的味道。

少女目光一滞,随即抬头瞟了他一眼,将他眼底的期盼收尽眸里,将医书随手合上,却又开始低头,以长睫掩去眸内的了然,闲散地剔她的指甲,沉吟了一下,才漫不经心道:“我对未来相公的要求不高,只要是个三从四得的男人就行。”

男子怔了怔,随即勾起邪魅笑容,欢喜满怀,“哪三从?”

她抬头,却发觉视线被窗棂所阻,她扭了扭身体,好让自己视野无障碍,望天。

半晌,她懒懒答:“我说的话要听从;我提意见要顺从;我的命令要服从!”

他嘴角狠狠一抽,笑容僵化:“那四得呢?”

她笑意晏晏,眸光流丽:“我的心思,要懂得;我发脾气,要忍得;我花他钱,要舍得;我人老珠黄,要耐得!”

他沉默良久,然后捧着她的脸,好让她的目光能与他眼睛无遮无挡地对视,再然后,他慢慢地一字一顿道:“还有一得;小语,你一天不点头嫁给我,无论一月一年还是一辈子,我都等得!”

少女压下满心甜蜜与感动,笑眯眯看他,带着一贯懒洋洋的味道,“是吗?那你就慢慢等吧,这件事暂时还不在我的考虑日程之内。”

“不过,你可以慢慢等;我看她们倒是等不及了。”少女眼睛一转,视线随即飘向门外。

门口处,自罗妈妈到清荷,一溜的站了四个人。

她们都等着请东方语去用午膳;不过因为墨白在里面与她相谈甚欢;这几人又不好意思出声打扰。

胭脂却因为等不及而不时地探头探脑;至于夏雪,则因为时辰已过,直接将自己当成无声的警报往窗户底下一站。

东方语便是这么注意到她的;也是这么一掠,才惊觉日头高起;她已在室内呆得太久;以至错过了用午膳的时辰。

难怪,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看见她们几个如此人齐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摸了摸自己下巴,目光灼灼地瞟了瞟墨白。

心有戚戚地想:看来,不管什么时空;异性相吸这条定律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看吧;就连她院子里最守规矩的,也敢因为某男,而往她屋子里凑。

“我想,她们一定没有做你爱吃的饭菜,你可别饿坏了身体;赶紧的回去吃饭吧。”少女托着下巴,笑得十分温软可亲;然她的神情却让人觉得很虚假。

对,她就是笑得虚假。

她对墨白这番关心只含了三分真心的成份;七分却是气恼。

看来招蜂引蝶可不仅仅是美女的专利;长得俊美的男人一样是祸水;她瞟过眼前那张略带病态苍白却妖魅过人的脸,忽然便开始理解,为什么这人一天到晚都冷着脸对人了。

她想,除了他身体原因,不宜情绪起伏太大之外;最主要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异性的缘故。

墨白有些哭笑不得地瞄了眼站在窗外将自己当成风景的某人,只得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惹恼她为妙。

他刚才可是好不容易才将她的怒气给抚平下去。

墨白一走,东方语用膳的时候吃得飞快;夏雪猜她一定是饿坏的。

午休过后,东方语开始全心全意扑在那些医书上。

正如墨白所说那样;那可不仅仅关系到他日后的幸福;那也直接关系到她幸福与否。

不知不觉,天色便暗了下来。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而第二天一早,清荷忽然来报,说是有位姑娘来访。

东方语心里一喜;以为来的是段西岭,她着实有些日子没见到段西岭了,心里难免有些挂念。

“小姐,来访的姑娘说她是阳曦。”

清荷这句慢悠悠补充的话一落,立时令东方语笑容凝住;脚步也直接僵在屋里。

“就跟她说,我不在。”少女笑意依旧,眼神却微微冷了下来。

她欠阳逸的人情,早在阳曦母女企图加害她的时候已经两清了。

她回府那天肯给阳曦好脸色,完全是因为她没兴趣与阳曦纠缠的缘故。

清荷虽然诧异于她这反复生变的态度,不过,她却极为机灵乖巧地点头,将眼里的惊讶敛去,直接转身走出去,将前来拜访的阳曦赶走。

阳曦似乎并不意外;被赶了一次;第二天又继续来东方府报到;反正她不过住在东方府对面,只一街之隔,她要过来实在是毫不费劲的事。

第三天,她还是继续前来报到,似乎非要见到东方语不可。

而东方语听闻她继续死心不息纠缠的时候,眼眉一挑,顿时轻嗤地讥笑起来。

阳曦如此百折不挠;不过是因为她没办法打听到墨白的住处;就算知道墨白住处的大体方位;不懂阵法的人,也绝不可能闯得进墨白的别苑。

不过,连续被这么个冤家虎视眈眈的监视着,骚扰着;饶着一向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东方语,这会也难免有些恼怒起来。

这天傍晚,墨白用过晚膳之后,悄然出现在绿意苑里。

东方语见到他,一点也不觉意外;反正她已经习惯了这人隔三岔五的就像小贼一样翻墙而入。

不过,这回她对他的到来,倒是显得有些热烈又气恼。

热烈的是,她终于可以将那个碍眼的人物扔到他手里,让他自己解决;气恼的是,她的生活因为阳曦的到来而受到了打扰。

就像有双无处不在的眼睛日日夜夜监视着她一样,这种感觉令她心里实在相当不爽。

若非因为之前她已经跟他说过,将阳曦交给他处理;她早就赏点什么粉给阳曦尝尝了。

真是的,见过不知趣的;可没见过比阳曦更不知趣的。

无论是谁,天天上门;天天被拒之门外;就算是没有脑子的猪,都该知道别人不欢迎了。

“墨白,你最好立刻让我家对面那宅子跟里面的人消失在我眼前。”

东方语冷眼盯着他妖魅容颜,语气实在有些恶劣。

这不能怪她;因为此刻她的心情已不爽到了极点。

“你放心,我跟你保证;明天,你一定看不见那座宅子;包括里面那个碍眼的人。”

男子握着她双手,眼里流泻着淡淡歉意;这几天他都在忙着处理政事;倒是忘了还有那么一个烦人的人物存在。

少女冷眼斜睨他,低低冷哼道:“哼,你最好说话算话。”

“要是明天我还看见她上门来骚扰的话,我可不介意告诉她,你家的大门怎么进。”

“小语,对不起;这事确实是我疏忽了。”男子神色一正,温醇嗓音里歉意满满,层层流溢,撞着她冒火的眼睛。

少女见状,心下便软了。

她就算用脚趾去想也知道,墨白这几天一定是忙坏了;否则他绝对不会忘了还有那么一个人让她心里不痛快。

他陪她在蛟玥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堆积下来的事情一定很多了。

少女抽出双手,拍了拍他手背,凉凉一笑,“算了,这事我本该自己处理的。”

“不,小语,对于这件事,我真心感到抱歉。不过再也不会有下次的。”

少女耸了耸肩,眼睛懒洋洋地眨了眨,明光流丽,淡淡自他苍白脸庞掠过。

“嗯,小语,我们别再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费神;你现在随我去一个地方;我们出去转一转,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少女抬头,目光亮亮地盯着墨白,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别有企图的端睨来;不过她将男子上下打量了一遍,也没察觉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男子神态淡然,妖魅容颜上是一贯的冷漠姿态;他那双漆亮的眸子,只有在凝看她时,才会流转出熠熠光彩;其余大多时候,看别人都是一泓深深的冷漠孤远。

少女确定他神色如常之后,才笑眯眯道:“好吧,不过这大冷的夜晚,你可千万别再拉我去看星星赏月亮的。”

“现在临近年关,街上会有很多新鲜喜庆的玩意,我们不如到街上走走?”男子微微含笑看她;出门前仔细替她系好披风,确定已做好足够的保暖措施之后,才挽着她欢欢喜喜往大街走去。

东方语垂目看了看他自然挽她的手,心里顿觉幸福盈满。

反正夜晚出门,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袖下相扣的十指;她便也不介意在人前现出这点点亲昵。

到了街上,东方语才知道,原来年关真的近了,百姓们不惧寒风,都在兴高采烈地采办年货,即使夜晚,帝都的大街亦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显得热闹非凡。

东方语与墨白一路十指紧扣而行,偶尔也跑到摊子上看看那些最自然的工艺品。

不敢说女性百之百都喜欢逛街,但肯定有百分之九十的女性都喜欢逛街,这逛街的乐趣并不在于购物;这逛与看的过程就是一种乐趣。

东方语自认自己是这百分之九十的女性里其中一个,所以这会她逛得也是满心欢喜。

一路拉着墨白看东看西;大多时候,她只是看看热闹,并不真心想要购买什么,而墨白一直含笑看她;看到她喜欢却又嫌贵的,便会在她走后将东西悄悄买下来;这样一路下来,东方语自己真正想买的东西不多;但到最后,跟在他们后面负责当免费全自动手提袋的面瘫护卫,两手却提满了东西。

当然,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是墨白悄悄买下的。

墨白陪着东方语一路闲逛,直至她逛得尽兴了,走得累了,他才适时建议:“小语,我知道有个风景独好的地方,不如我们到那里去歇歇?”

少女连想也没有想,立时便点头答应了。

反正有他在身边,她就可以高高兴兴的当一条蛀虫,连脑子也不用费,只要跟着他走就对了。

墨白见她眉宇神态流露出全然信赖的表情,一时心里暖意流动,觉得这样的感觉真好。

当然,墨白并没有直接拉着她到什么风景独好的地方;而是先拐着她到一家温馨的小餐馆里,吃了一些热点心,储备了能力,又看着她眉宇惫色淡去,然后他望了望漆黑的夜空,才拉着她一起离去。

墨白所指那个风景独好的地方,其实是流经帝都城北的一条河流;河面大约有十丈宽,水深却不到十丈,为了让居住在沿流两岸的百姓免于遭受汛期洪水侵扰,河岸两边都蓄了堤坝,而此刻,墨白挽着东方语,便是直接走到了堤坝上面。

放眼望去,可见不算宽广的河面上漂着三三两两的画舫,水波流动,摇曳着画舫上的灯笼,朦胧的灯晕与色泽淡淡映落潺潺流水之上,果然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的韵味。

再望远一些,便可望见对岸大街隐约的灯火;灯火隐于黑暗中,令人觉得那飘忽的火光,一瞬将云天衬得越发高远飘渺了。

“这真是个好地方。”少女微笑,锃亮的眸子在黑夜里看来更加雪莹闪光。

“视野开阔,隐约可见热闹繁华的万家灯火,又让这冰清的流水多了几分温暖的人气。”

“嗯,繁华无尽,美景在心,这里一切都是美好的;而这份美好,从此以后,也会长久你我心中。”妖魅男子淡淡接口,招摇的夜风将他雪白的大氅吹得猎猎起舞。

东方语诧异扭头看他,这家伙今晚的行为实在有些古怪;可真要说他古怪吧;他的一切看起来又如平常一般自然。

不过,这么感性的词句,她似乎还真是鲜少能从他嘴里听到。

少女侧目,眸光闪闪地瞟了他好一会,见他神色如常,才又将视线移往下面的潺潺流水与那摇曳生姿的画舫与投着朦胧灯晕的灯笼。

“篷”就在少女扭头面看河岸的时候,对岸上空忽然爆出一声巨响。

东方语诧异,心中猛然一怔,下意识抬头往上空张望。

她这一抬头,正好看到了继那声巨响之后,在头顶炸开的璀璨烟花。

这个时代制造出来的烟花,自然还没有到现代的工艺水平;然而,在这个淳朴、还是以纯手工生产的时代,能够看到这种大规模的烟花,已经是一件奢侈而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一声巨响接着又一声,接二连三的篷篷声,头顶上空的烟花越发璀璨炫目,这样壮观的情景,除了映红了河岸的夜空,也在短时间内吸引了无数百姓过来围观。

就在这个时候,烟花璀璨的繁华时刻,天空中突然纷纷扬扬洒起了洁白的雪花。

这场夜来的风雪,是今年以来的第一场雪;初雪的洁白在璀璨烟花映照下,竟似镀了金的雪雨,纷纷洒落这聚集了无数百姓的河岸。

少女撑大了明亮眼眸,露出惊喜而赞叹的表情。

她昂着头,昂望天际金色的雪雨,伸出两手摊成掌状,用最平和的喜悦去迎接感觉大自然的美好馈赠,“哇,好美的烟花;美的雪景;金黄色的雪花,这可是我平生仅见;我想今晚所见,一定会在我的记忆里留下永难磨灭的印象。”

“嗯,墨白,你难道偷偷去学了什么占卜算卦之术?所以才懂得夜观天象日察地理,可以预测出今夜有今年的初雪;刚才才说那么充满诗韵情调的词句。”

少女一直抬头仰望夜空,并没有留意身旁那个让她安心的位置,竟然只剩冷冷游荡的风。

她说完之后,过了好一会,竟都没有听到墨白的声音;这时她才觉得奇怪,奇怪之余,自然低下头来,顺势往旁边看去。

但是她这一看,却让她差点呆若木鸡。

因为在这烟花璀璨、天空冒着金色雪雨的时刻;那白衣如雪的妖魅男子,正手捧鲜花,含笑看她;俊美颀长的身影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他忽然一低,当着无数百姓的面,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仰起谪仙一般的妖魅容颜,眼神温柔流漾,神情诚挚而满含期盼。

缓缓道:“小语,你的以后都让我来照顾,好吗?”

对岸烟花还在继续燃放;头顶璀璨依旧;天空雪雨仍然纷纷扬扬,洁白的映衬着金黄,似鹅毛如轻絮,轻轻扬扬飘洒着,洒落男子雪白的肩头,与他妖魅却透着病态苍白的容颜相互辉映。

在她眼前;在众人面前,形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他单膝跪地;他目光精致;他眼神真诚;他表情期盼。

而这一刻,她皓腕如雪;她容颜胜雪;她目光晶雪;她神态娇羞幸福,感动满满……。

少女似置身梦幻一样,怔怔的微笑看他;目光越过被他执住的手腕,飞到他妖魅的容颜;与他脉脉含情却诚挚期盼的眼神撞在一处。

安静片刻,砰然激撞出热烈感动的火花。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这一双少年男女,本就生得神秀丰俊;而他们衣裳的颜色在暗夜里还如此醒眼夺目。

所以,很快,几乎就在墨白一手捧花含笑走向少女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百姓注意到他们。

而此际,那脱俗出尘飘逸如谪仙的男子竟然当众跪地;漆亮的眸似乎穿越了万年幽暗的时空,深情地凝注在那同样风姿卓绝的少女身上。

四周的百姓立即忘记了对岸烟花的璀璨热闹;而齐齐转向看这一对卓绝少年男女。

男子说那句深情的话时,声音仍如往昔一般的平平淡淡,然他温醇的嗓音,绝对的醉人,他话音一落,那被他执手相看的少女还傻愣愣地不会反应。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们却已经轰动起来。

“姑娘,快点头答应他吧。”

“啊……我要感动得晕倒了。”

“姑娘,答应他,答应他!”

百姓中,什么呼声都有;而这些呼声也越来越高,就如大海的波涛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不过,这些持续的声浪,除了兴奋的为墨白助威外;还有无数羡慕的声音;自然也不乏大声劝服东方语点头的声音。

人群的轰动,让那被男子执手的少女似乎更加紧张了。

她目光晶莹地看着他,红唇微启;却没有发出声音。

四周的声音越发热烈激昂。

而这些轰动声,也将其他人从四面八方吸引了过来。

被呼声吸引而来的人里,竟然有一张俊朗无匹的脸,当然他最有特色的并不是那张脸,而是他畏惧污脏,什么都要求干净得纤尘不染。

原本,他看着拥挤的人群一个劲地往堤坝上涌;是没有兴趣去挤的;他非但没有兴趣;他还想着要立刻调头就走;他得赶紧让京兆尹多派些人手到堤坝来,以免这些百姓发生什么意外,引发群体性的踩踏事件。

他还得去调查,今晚是谁没经批准,便自主在河岸燃放烟花。

然而,他的目光无意往堤坝上一掠;随即他的脚步挪不动了。

堤坝本就比地面高出一些;此刻又在烟花的映照之下,即使隔着较远的距离;他还是奇异地,一眼就看出了被百姓远远围观的中心里。

有一对他熟悉的少年男女。

看那姿势,竟然是像在当众求婚。

求婚?

这个词一闪过他脑袋;他的脚步立即飞了起来;血液也在瞬间沸腾。

他竟然顾不得附近人山人海,就地施展着轻功,往堤坝上掠飞而去。

他飞掠如风,然终敌不过人山人墙;只能勉强挤到离那一双少年男女丈余的地方看着。

风昱并没有留意,在另外一个方向,也有两道俊硕修长的身影几乎同时掠上堤坝,拼命挤进人群里。

而被百姓围在中心的一对少年男女,此刻,他们眼里只有彼此,心里亦只有彼此;所以,他们谁也没有留意另外有几人竟然会在同一时间里,不约而同出现在这条堤坝之上,目光深深地盯着他们。

似是要借着这一夜带着金色的初雪来见证什么。

那几个人居然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在同一晚上出现在帝都城北;还同时被百姓的轰动声所引。

齐齐掠步到此。

他们此刻就挤在人群里,安静的皮相下,剧烈起伏的胸口证明他们此刻激动的心情。

男子执着少女洁白胜雪的纤指,微微昂头,眼神深情看她。

少女似是被这一刻突如其来的美好与幸福感动得发懵,居然茫然与他对视良久,竟忘了要做反应。

“小语,你的以后都让我来照顾,好吗?”

男子又轻轻温柔再问了一遍。

“答应他……答应他……”

人潮的声浪越发高涨。

那被幸福感动得茫然的少女,这一刻终于回神;她微微转了转眼睛,看着一张张热情为他们呐喊的纯真笑脸,她终于明白眼前代表着什么。

她缓缓转目,将视线焦点对准眼前妖魅的脸,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轻絮飞舞,为他添一分虚幻增三分美感。

他的眼神,他温柔而深情的眼神,却越过这些虚幻与朦胧,直达她眼里。

她微弯腰,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鲜花。

红唇微启,缓缓吐出这世上在男子耳中听来最动听的话,“好。”

百姓的热情在她这轻柔一声好里,达到了最高点。

众人纷纷拍掌,用他们的掌声与笑脸为他们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墨白在她说好那一瞬,飞快往她指间套入了一枚指环。

少女见状,含羞欢喜地笑了起来,目光往指间凝了凝,随即轻声道:“你快起来吧。”

墨白原本握着她指尖,此刻听她点头答应;满心是激动的喜悦;可他面上仍是淡淡的微笑,不过,在她一声起来之后,他真的站起来了。

但他这一站却是拉着她的手,直接搂上了她腰肢,在众人面前,给了她一个最深情最热烈的拥抱。

这一抱,等于公开在少女身上打上了他的烙印,以后谁也不能再觑觎他的宝贝。

少女突然被他搂进温暖的怀抱里,眼睛却看见四周百姓露出惊诧却兴奋的目光,闪闪发亮地盯着他们。

饶是来自现代的东方语,也禁不起如此热烈吓人的场面,不自觉的红霞满颊,还不自觉地将头往男子怀里躲了躲。

“我,风墨白在此感谢大家;感谢大家热情的帮助;以后她就是我今生唯一的妻。”

男子将少女搂在怀里,突然放开声音,清清朗朗的声音因为贯了内力,而在百姓当中远远传扬开去。

百姓的祝贺声此起彼伏。

知道风墨白这个名字的,一时艳羨四起;不知道的,同样为这样一对大胆的有情人喝采祝福。

求婚成功;头顶璀璨的烟花也到了繁华落尽的时刻,只有天空洁白的雪花又恢复了宁静洁白,依旧纷纷扬扬飘洒着。

看热闹的百姓露着兴奋又满足的神情,也纷纷离开了堤坝。

百姓越来越少;然之前拼命挤入百姓中想要上前阻止或做点什么的几俊俏个男子,这会却突然似僵化的石像一样,木然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对风姿卓绝的少年男女,幸福与深情在他们周身萦绕流淌不散,相拥着看这一夜初雪。

那幸福的一对似乎并没有发觉他们的存在。

又或许并不是没有发觉;只是因为这一刻,在他们彼此眼中,都只剩彼此;所以别的都看不进眼中罢了。

风昱看着那一对深情相拥,笑看对岸冷烟花的男女,俊脸上向来都挂着的邪肆张扬笑容,这一刻忽然变得苦涩无比。

他觉得自己心口在隐隐作痛;可量这疼痛背后,却也漫过层层欢喜;他为自己失去机会而心痛;却也为他们终于全心接纳彼此而感到高兴。

他看着少女光泽莹润的侧脸,看着她淡淡含笑的眉宇,即使没有上前,他也能感觉得出她满心喜悦的幸福。

风昱无声扯了扯嘴角,苦笑过后,一双勾魂桃花眼里,流泛出来的更多是释然与祝福。

他失去了机会,没关系;他还可以用别的身份默默守在她身边;只要看着她安好;看着她笑意如靥,他心里就觉得高兴。

真的,他并不妒忌墨白;他是真心的为他们感到高兴。

相比于风昱的释然祝福;从另外一个方向赶来的一对俊俦男子,可就远没有他的大度胸怀了。

他们其中一人身穿明艳紫袍,他身形高大肌肤透着麦色,脸型更趋男性阳刚的俊;五官透着刀削一般的坚毅;此刻,他看着那对卓绝少年男女深情相拥;只觉得刺眼又刺心。

心底刺痛一阵一阵传来,袭上眉头,让他两撇浓眉,不自觉拧成了川字;而浓眉之下一双黝黑眼睛,在紧紧盯着那对少年男女的时候,幽泛着深不见底的黑芒。

另外一个,一身淡黄衣裳;他习惯交叠的左手小指上,原本戴着凤血玉环;后来因为她……,没了那只凤血玉环;现在代替的是一只白玉戒指。

那枚白玉戒指,也许因为雪花的白,也许因为灯光的朦胧,几重辉映之下,竟然微微幻化出一层淡淡的冷清光泽。

不过,这层淡淡的冷清光泽相比起他幽深眼眸的眼波,还是显得太过轻微了。

他森森凝望着那对只容得下对方,彼此眼里只有对方的少年男女,幽深眼眸泛起的诡谲波光便越发莹泽生幽。

东方语后来才知道,这一夜的璀璨烟花,都是墨白的功劳;而这一夜洁白的初雪,也是他经过几番询问之后所确定的。

所以,他才选在这一夜,按照她曾渴望的方式向她求婚。

而第二天,东方语起床之后,立刻得到了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这样的。

原本在他们家对面街,有一排宅子;而这些宅子,因为阳曦的关系,竟然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东方语惊讶之余,自然跑出门口去实地看了看。

这一看,真够让人目瞪口呆的。

对面街,不但一排宅子平空在一夜间消失无踪;眼前所见;简直无人让人联想起那曾经建过宅子。

因为此刻,她迎着晨曦望去;目光所见,竟然是三三两两的葱郁树木;树木之间,还间隔着种植了各式鲜花;而在这些鲜花与树木掩映之下,还有一张张可供人休憩的长凳。

这,简直就是现代化的公园。

一夜的功夫;将一排宅子改造成一个公园。

这速度这效率实在是太让人惊悚了。

少女呆呆地望着对面,在阳光晨风下笑意明媚的鲜花,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她忽然想起了在蛟玥被某人囚禁在荒野那座古老又古怪的塔楼。

她也是偶然从夏雪说漏嘴中,猜测出一些头绪来。

据说,墨白曾悄悄将那个曾经的周德亲王捉去那座塔楼里关了几天;那几天里,他还让人隔一天才给宁优送一顿饭;这算是帮她实现了她在塔楼里曾经发出的宏愿。

而再后来,宁楚竟然不顾大臣反对,在将她救出那座塔楼之后,竟然直接找来了上吨炸药,将那座文物古迹夷为平地。

想起宁楚,少女心中难免有些堵。

其实对于证实她是不是宁楚妹妹这事;除了梅如歌与宁澈两个已故的当事人外;她还可以向东方夜去求证;但是,她觉得没有必要将这事追根究底。

因为她并不想改变眼下的现状;她既不想成为蛟玥的公主;也不想让宁楚再对她留有什么希望;现在这个结果,她觉得对谁都好;再说,宁澈临终前,说她身上怀有什么巨额宝藏的秘密。

宁楚不在意;她就更加不在意了。

为了不给她带来任何危险;宁澈临终前所说那些话;她与宁楚都决定,从此将它长埋心底。

东方语想起旧事,眼神不禁微微暗了暗,她怏怏地瞟了一眼那边突然冒出来的花园,旋即便转身走了进去。

她回到绿意苑,又继续努力研究医书去;然而,她翻看医书的时候,忽然记起墨白昨夜似乎对她说过,说是今天要进宫向皇帝说明他们准备成亲的事。

因为墨白的世子身份;他的婚事可以不用皇帝指婚,但却不能不在成亲之前向皇帝报备。

说白了,婚姻,其实是皇帝控制其余皇族的手段之一。

如果其余皇族成员成亲对象,没有什么深厚的势力作背景;皇帝大抵会痛快同意;假如涉及到强强联合,皇帝可就要犹豫考虑,或者到最后不同意了。

东方语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进宫一趟。

当初她向皇帝要了一道婚事自主的圣旨;如今墨白一个人前去宫里请旨,没有她在场,只怕会不太顺利。

事情还真跟她估想的一样。

墨白参加完早朝之后,特地到御书房求见皇帝,表明他欲与东方语成亲的事。

皇帝自奏折里抬起头来,目光泛着深幽暗芒,不动声色地看着墨白,他眼角微微闪动的暗芒,也不着痕迹地表露出他作为帝王的霸气与威严。

他手里仍握着狼毫,墨迹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充斥着冷风盘桓的御书房。

“哦?你要和小语成亲?你已经征得她同意才来向朕请旨的?”

墨白如玉树一般站定在御书房正中,目光淡淡迎了过去,丝毫无惧于皇帝眼中透着压迫的眼神,“回陛下,是的。”

皇帝目光一闪,眉头几不可见地挑了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妖魅男子,缓缓道:“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辞;墨白,不是朕不肯相信你;不过朕得提醒你一句;朕早就给了小语那丫头一道婚事自主的圣旨,这事你或许并不知道,嗯?”

“陛下,臣知道这事;臣今天来这里见陛下,事实上,也并非真的需要向陛下你请旨赐婚;臣来,只是按照程序将这件事情告诉陛下你;臣尊重你;敬爱你,除了你是我们的国君;你还是臣的长辈;臣希望这件事,陛下你能给予祝福。”

在墨白那句按程序行事之后,皇帝眼神微微变了变,一变之后,又在墨白后半句里,渐深的颜色回复为正常。

“这事,朕得考虑考虑。”皇帝似笑非笑看他,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他搁下毛笔,微眯着眼睛,光芒在睫毛掩映下,微微闪着莫测意味,“起码朕得问过小语那丫头才能确定。”

墨白抬头,妖惑眼眸光芒四溅,溅飞出缕缕透寒的气息,“陛下!”

------题外话------

要成亲了,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这亲成得也不那么容易。

想顺利,先过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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