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蒋辽的举止虽然有点野蛮蠢笨,但方法确是正确的。大道士朱执曾经点评过这座阵法——想要破阵,要么破了道门高人设下的神念,要么搬开这座象征阵法的阁楼,不论哪种做法,目的都是要将纠缠在一起的神念和阵法分离。
撼塔易,撼阵法难,铁骨神体天生力大无穷的蒋辽,即使用上全部力气,那塔楼岿然不动。
塔楼中的囚仙阵依然元气丰沛,当徐风的神念催发三元祭的印记时,感觉灵台上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如万道惊雷在时空之间回荡,呼的一声,身体仿佛化为一道利箭,破裂时光而去。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坐这不动,已经瞬间穿过千山万水,其实不是徐风破时空而去,而是有一条龙在徐风的意念里飞驰,因为速度太快,让徐风生出一种自己在飞驰的错觉。
蒋辽的双脚已经陷入坚硬的地面,塔楼没有动,他却在一点点的向地下陷,可见力量之巨大。
正当蒋辽努力的时候,意念中突然响起一声冷笑,嘲讽味十足的冷笑。
蒋辽抬头,发现高空有一条巨大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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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田埂争道
夏烈羽,年号夜夫。夜夫元年至284年在位;
夏明律,年号奎龙。奎龙元年至97年在位。
夏帝讳末梁,年号淳化,登基不过四载。此时正是淳化四年的初夏。
百年后史书记载:“末帝孱弱,轻薄失德;万年王朝,存亡之秋……。
……
吱……紧急刹住的马车,荡起官道上细密的黄土。
车身刚刚停稳,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提着翠绿的裙摆,噔的一声,干脆利落的从车里跳了出来,清秀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大夏帝国以“道”治天下,道统之下,妇人淑德,讲究文雅娴静。
那些在官道上的迤逦行人,纷纷对这个提着裙摆,动作麻利的少女侧目而视。
少女快步跑过官道,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
“疯病又犯了!”
一边说着,一边扶起路边晕死的少年,手忙脚乱的拖上马车。
夕阳的余晖将马车的侧影,印在平整的官道上,如疾驰的大鸟,向衡水镇的方向飞去。
…………
徐风猛然从床上折起,双手快速的在空中一阵乱点,疯狂叫道:“停,给我停下……”。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再次晕倒在床榻之上。
宋夫子黯然摇了摇头,对守在床边的小影说:“看来阿风这次病的不轻,得花钱请郎中了”。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日,迷迷糊糊的徐风听见走动的脚步声,再次悠然醒来。
我没有死!……
这是哪里!……
懵了半个时辰,才勉强镇定心神,愣愣的扫视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床头有一个古香古色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古书。
满屋缭绕着呛人的草药味道,晨光从窗户缝隙里透进来,一道道朦胧的光柱射在床前,让人感觉如梦如幻。
艰难的支起身子,徐风这才意识到自己重生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一阵眩晕之后,竟然发现自己的意识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完全不同的意识。
徐风来自公元2046年的地球,他模糊记得,自己操纵“光阵传送器”穿越一片奇异的黑色尘埃时,传送突然发生故障。
灾难之中,他用全部手段,护住心脉,在狂暴的冲击中,坠入无边的黑暗……
简单查探了一下伤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没有废!
“阿风,你终于醒了!”
一张俏脸出现在自己眼前,不施粉黛的皮肤洁白光滑,上面还有两个可爱的梨涡。附身探视的少女,微微噘起嘴巴,脸上满是欣喜的神色。
徐风拼命的搜索关于这个世界的混乱记忆,依稀记得眼前的女孩叫小影。
大概是她救了自己,徐风痛苦的舒展身子,试探着说道:“嗯……,那个……这是那里?!。”
宋小影一脸柔和的说道:“又忘了啊,疯病隔几个月就犯一次。这次太可怕了,晕倒在路边,幸好我路过,不然可就麻烦了!”
竟然穿越重生到病人身上了!这可不符合我的习惯啊!徐风心里想道。
“感觉好些了,我要下床活动活动”。徐风急切的说道。刚要起身,身子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光滑的感觉。
“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
裸体穿越!裸体重生!难道自己像一头脱了毛的死猪一样,白花花的晕倒在路边!
这……这也太丢面子了!
小影却没有一丝尴尬,平静的说道:“疯病犯了以后,也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身边还扔着几件奇奇怪怪的衣服。”
这些衣服可是徐风的命根子,口袋用存储材料制成,储备了海量的信息,像黑匣子一样,记录了光阵传送器的运行状态,而袖子其实是光子武器!
“你先在床上待着,我去给你取新衣服!”
取来的衣服,像是博物馆里的文物。徐风顾不得多想,手忙脚乱的罩上,顺手抄起床头的一面铜镜。
幸好,幸好,相貌没怎么变,还是自己熟悉的那张脸。虽然算不上多么英俊,但坚毅有型,干净明亮。一双深邃的眼睛,自然带着笑意,闪现着乐观锐利的光芒。
“病早好了,我要出去看看。”徐风谨慎的说道。
小影站在床前,楞住了。
以前的阿风,从来不照镜子,更不会逞强,让他养病,一定是乖乖的养好了病才下床,别人说什么,阿风就做什么,从来不会有不同意见的。
“你看,没事了。”徐风洒然一笑,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一个转身想从床上下来!一阵巨疼立刻从背后传来,笑容变得不自然起来。
“好……好吧。”小影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徐风。
“我出去随便走走,很快就会回来的!”徐风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慢慢走出学堂偏屋,留下一脸茫然的小影呆立在那里。
躺了一个多月的身体带着一股酸痛,徐风一边活动身子,一边向屋外走去,身体一活泛,思想也跟着活动起来。徐风终于想起这个叫小影的女孩,是学堂宋夫子的独女。
出了学堂正厅,一片陌生的风景展现在徐风的眼前。
自己竟然在一个学堂里养病,学堂正建在连绵起伏的山峰上,山的对面同样是绵延的青山,两道青山夹着一条蜿蜒的大河,无声流淌。
山下,沿着河流两岸,鳞次栉比的古式建筑大片大片的展开,青砖黛瓦,高高耸立的塔楼,片片绿树点缀在建筑之间。
真是熟悉又陌生啊!
徐风沿着古朴的石道走下山峰,山脚下是大片的稻田,绿油油的,一眼望不到边。
衡水地处夏国中州与徽州的交界,因为有河流经过,水量丰沛,既有旱田也有水田。
走在稻田之间窄窄的田梗上,却看见迎面走来一个胖乎乎的少年。
少年手里捧着半只烧鸡,边走边啃,这时已经啃的差不多了,看见对面来的是徐风,少年把吃完的鸡架子往田里一丢,一双油乎乎的胖手竟在徐风的衣襟上随意擦拭起来!
边擦边说:让你也沾沾小爷的油气,回头在黄少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擦完了手,看也不看徐风一眼,就准备往前走,可是田埂太窄了,胖子身体太宽,左试过不去,右试也过不去。
“眼瞎啊!”,胖子不耐烦的嚷道,当胸就是一推,徐风没反应过来,一个趔趄,差点没趴在泥田里,弄的满身都是泥浆。
徐风一下子就懵了,彻底懵了。站在田里楞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这不是光天化日,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嘛!
这个世界的徐风这么窝囊!
等徐风反应过来,那胖子已经吭哧吭哧走了十几丈远。
徐风回想自己重生前,天才科研工作者!无数青年、中年、老年妇女心中的偶像,那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徐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明媚的阳光下,稻田里清风微拂,放眼望去一片青绿,被推到泥田里的徐风,索性走到稻田中间,伸开双手,仰望蓝天,让自己的神魂自由的在天地间驰骋,感受这个陌生世界的气息。
徐风马上发现,这个世界的空气好像特别清新,新鲜湿润,沁人心脾,甚至隐隐有一种莫名的甘醇味道。
满脸陶醉的徐风只顾着享受,就听到有喊声响起。
“啊!啊!你这小子,怎么跑到田里来啦!”
一个皮肤黝黑,身形健壮的农妇,从田边跑了过来。
徐风转身看到自己在稻田里留下的脚印,自己不但走到稻田中央,还踩倒了许多的稻苗。
看着东倒西歪的稻苗,农妇一脸吝惜,不由分说,伸出粗大的手掌劈头盖脸的就往徐风身上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