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思有想过拒绝他这个无理要求,但在一屋子医生护士的瞩目下,一道道眼神仿佛十分渴望她勇敢的去握住那只手。
那可是一只饱受沧桑苦痛的手啊。
林思思紧紧的握着顾景逸的左手,目光如炬的瞪着他的双眼,越发想不通这个男人是意图。
顾景逸笑意盎然道:“不用握这么紧,我跑不了。”
林思思的脸刷的一下子变得通红。
陈医生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如释重负道:“小顾先生除了还有些虚弱以外,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顾景逸这话是在问医生,可是眼神却依旧炯炯有神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陈医生深思熟虑一番,“小顾先生目前身体还非常虚弱,按理来说是不能出院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着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无论如何,新婚的第一晚我们都应该是在自己的家里,你说对不对?”
林思思自然懂得他的言外之意,这不是明摆着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陈医生看破不说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道:“这种事咱们也不能急在一时,养好身体后,往后几十年有的是时间。”
“医生说的没错,来日方长嘛,咱们不着急。”
林思思感受到他手腕的力度在加大,哭笑不得的应和着:“顾先生说得对。”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不过小顾先生刚刚才脱离危险,还是得注意休息。”陈医生领着所有医护人员退出了病房。
偌大的房间,霎时安静下来。
林思思握得手都有些抽筋了,她坐回椅子上,反反复复的搓揉着手腕。
顾景逸饶有兴味的盯着她,虽然他机智的看穿了这个女人的意图,可是能怎么办?自己还靠着她续命啊。
这些天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他多吃亏啊。
顾景逸是什么人,那绝对是到死也得拉两个垫背的魔鬼。
“叮……”手机铃声唐突的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林思思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刚拿出电话只看了一眼屏幕,整个身体都因为紧张而绷的直直的。
她母亲大人的夺命连环电话!
“吵得很,出去接。”顾景逸没有耐心的闭眼休息。
林思思轻手轻脚的关上了病房门,双手握着手机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随后认命般的按下了接听键。
“林思思,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滚出来。”林母的河东狮吼声音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的,仿佛隔着听筒都震动了走廊上的天花板。
“妈,我这里还有点事,我晚上就回去。”林思思的话还没有说完,母亲已经不容商量的打断了她的借口。
“我在住院一楼,你立刻给我滚过来。”
言罢,电话已经被对方狠狠的掐断了。
林思思瞠目,拔腿就往一楼跑去。
住院大堂,虽说人来人往,但却是极其的安静。
林母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杀气腾腾的盯着一路小跑过来的女儿。
在现实生活里,她当真是怕极了母亲这种即将火山爆发的眼神,那杀伤力绝对不是她夸大其词,一旦火山爆发,方圆两公里必受寸草不生的折磨。
林母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
林思思僵硬着身体,寸步难行道:“妈,我还是不过去了,这样逃跑起来更有胜算。”
“这个人刚刚跟我说你要结婚了?”林母将目光投掷到旁边从一开始就保持缄默的男人身上。
林思思顺着母亲的视线看过去,一名男子西装革履,一对视上她的眼便是和颜悦色很有礼貌的笑了笑。
男子道:“董事长吩咐我去把您的母亲接过来,毕竟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无论如何都是要通知一下您的母亲。”
“……”这大概就是让她投案自首的意思。
林母一想起这事就是气不打一出来,她从椅子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林思思面前,一把拧住她的耳朵:“前两天你回来就说的奇奇怪怪,敢情不是被人包了,现在都搞到医院里来了,林思思啊,你就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奉子成婚了?”
林思思连连摇头,“妈,您胡说什么,我现在还是黄花大姑娘啊。”
“我们家虽然没有钱,但都是清清白白的老实人,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一天天的想着投机取巧干这种见不得人的糊涂事了?”
“妈,您咋越说越离谱,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这里照顾病人。”
林母气急败坏的松开她的耳朵,叹了口气,“我死后怎么去见老祖宗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这里是怎么回事?”苍劲有力的男低音从人群后响起。
男子抱歉的迎上前,“是林小姐的母亲过来了。”
顾老爷子一听,大手一挥,撤去了所有人,急忙喜笑颜开的迎上前,“原来是亲家母来了,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你们迎亲家母去翰林酒店吗?怎么来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