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牙,瞪他一眼。我说你别碰我哥,你让我当后妈我当就是了。
“你还不配给长宁当妈。”安祈年冷笑一声,眼眸里的呈现出来的蔑视不加丝毫隐藏。
我不想反驳什么,低头随意翻了翻那一叠文件夹,除了孩子的照片和影印的户口本什么的,还有一副很凌乱的涂鸦。
画上画着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眼睛像乌鸦,嘴巴像蛤蟆。
笔锋稚嫩,涂色夸张。
也不知画了多久了,总之纸张很旧,连蜡笔的颜色都映出油晕了。
上面还有歪歪扭扭的四个字:我的妈妈。
虽然并没有什么美感和天赋可言,但我一看就明白——这副画里饱含着一个幼小的男孩对那从来未曾见过面的妈妈最纯真的渴盼和眷恋。
鼻子有点发酸,我略略叹了口气:“你是让我扮成孩子心目中……妈妈的样子,来讨好他吧?”
安祈年不说话。
我想了想,又说:“我做老师,带过五届一年级的音乐特长班。想要孩子信任你,没有别的捷径可走——唯有用心去待。”
我觉得安祈年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急功近利。
这种手段虽然看起来挺聪明,却会在不知不觉中先消费了真情实感——我不能认同。
“按我说的做。”安祈年冷着面孔,似乎并不想多跟我废话。
我低头看那张画,随手翻了过来。只看到那背面有一行很浅很淡的铅笔印子,虽然已经很模糊,但仔细点还是可以辨认的。
上面写的是[一年二班安祈年]
倒吸一口冷气,我吃惊不小——
难怪觉得蜡笔的痕迹在画上已经映出了年代久远的油晕!
原来这幅画并不是那个‘小侄子’画的?
“你还在看什么?赶紧休息,明天要起早。”安祈年正要上楼,突然转过身来盯着我。
“没什么,随便看看。”我把画塞回袋子里,摇摇头。
明明有点好笑的事,为什么会让我觉得心里一阵阵泛酸呢。
我嫁给安祈年的前两天里,他对我始终冷漠,一共也没有说几句话。一副任我自生自灭的高姿态,让我起初很难理解他为什么会对我依然去唐豪做兼职的事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可是现在想想,他是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反感我做任何有损孩子心目中形象的事吧?
伸手抚了抚脸颊,还是火辣辣的。
我知道自己不该对安祈年好奇,也不该原谅他出手打我的暴行。
可是当我看着他孤独上楼的背影时,又总觉得……他其实比我还可怜。
至少我心里有个兰家蔚,生死都超越不去的大爱让我踏实而满足。
至少我身边有个展逐,虽然他只是我父亲的养子,与我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哥哥。
“安祈年,我答应你的事我会按你说的做,”我起身往楼上喊:“那你什么时候放了我哥——”
还没等到男人的回答,我的手机便突然作响,熟悉的来电显让我浑身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