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了,她的手。
周徐纺睫毛抖了一下,呆愣愣的,任由掌心里的手机滑落。
“咣。”
手机砸在了玻璃茶几的边角上,屏幕瞬间开裂了。
她表情和动作都僵了,她的速度和敏捷度超越常人几十倍不止,这个砸下去的手机,对她来说,算是重大事故。
“周徐纺。”
她抬头,还有点懵:“嗯?”
江织比他高出许多,正垂着眼看她:“手机膜又碎了。”
他嗓音绷紧,额头上有汗,眼圈周围缓缓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桃花色,就这般灼灼地望着她。
难怪片场的人都说,江织的眼睛都勾人魂魄。
周徐纺自己都察觉到了,她的反应力在这一刻似乎慢了不止一星半点,表情也越发木讷与呆板。
她就记得说:“好像是屏幕碎了。”甚至忘了,还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温度烫人的手。
江织嘴角竟勾出了一点得逞的弧度:“那你怎么赔我?”
显然,她呆愣的反应取悦到了他。
“是你先碰到——”话到一半,周徐纺低头,才发现他掌心还贴在她手背上。
一冷,一热,极端的反差。
她条件反射似的,用力抽出手,然后摸到江织的手腕,用力一掰,像过往无数次那样,出于自保本能的防御和戒备。
随后,门外的阿晚听见了一声惨叫,他二话不说踹开门,然后就看见自家雇主抱着手,用他那双含了水的、勾魂夺魄的眸子瞪周徐纺。
他像个没见过风月的毛头小子一样,恼红了脸:“你摔了我的手机可以算了,但你弄疼了我的手,不能算了。”
阿晚:“……”
良家少男和女恶霸的既视感,令他生生收回了迈出去的脚,然后忍不住,偷偷去瞄‘女恶霸’。
‘女恶霸’皱了一下眉,露出了愧疚和懊悔的表情,似乎不太会处理这般处境,纠结了许久,还是把手伸了出来:“既然是我弄疼你的,那我的手也可以给你捏一下。”
哦,阿晚明白了,是周小姐又把雇主给搞疼了,阿晚现在敢肯定了,雇主以前搞基的时候,一定是受,而且受到了骨子里,以至于现在不搞基了,还本性难移。
而周小姐,是妥妥的攻。
周·攻·徐纺甚至还诚心地说:“我不怕疼,你可以捏重一点。”
毕竟,她把他捏得那么疼,得还。
阿晚觉得吧,周小姐是个钢铁直女,然后钢铁攻遇到了腹黑受,阿晚瞧戏瞧得可激动了,虽然他脑子不怎么发达,但他看过那么多泡菜国的爱情剧,还是懂点门道的。
江织因为手疼而拧着的眉头松开了,雾蒙蒙的桃花眼拨开氤氲,一下子亮了:“你说的。”他往前了一步,“这次,别躲。”
她没躲。
他握住她的手。
很久,她都没躲,原来,正常人的体温会这么暖,不像她,跟个怪物一样,浑身都是冰冷的。
原来,江织的手这么大,可以把她的手全部包住,再把温度一点一点渡给她。
最后,还是她先缩回了手,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休息室。
“老板。”
“老板。”
江织在发呆。
阿晚欲言又止了一阵,还是没克住他的好奇心:“您,”他掩着嘴,悄咪咪地问,“您是不是喜欢上周小姐了?”
难怪最近举动奇怪,因为爱情啊。
江织把盯着门口的目光收回来,眼里的潮热还尚未褪去,泛着那种勾人的绯红:“刚刚看见了什么?”
阿晚怂唧唧地说了实话:“看见您摸她的手了。”
不是碰,是摸!
破天荒地,江织没生气,而是盯着自己的手,继续发呆。
哦,不是发梦,他是发疯了。
半晌后。
“出去吧,把门带上。”
阿晚偷偷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雇主:“哦。”
江织静坐了会儿,捡起那个碎了屏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他也不知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存了上次那个狗屁心理医生的号。
“江少。”
电话里,邱医生战战兢兢的,像是受了很大惊吓似的。
江织往沙发后一趟,伸出脚,搭在茶几上,语气像自言自语,懒倦无力的调儿:“我现在不止想着她,我还想摸她。”
没搞清前因后果的邱医生:“……”不装是朋友系列了?
江织把手机按了免提,扔在沙发上,枕着沙发张开手,仰头看屋顶那盏吊灯:“刚刚我摸到了她的手。”
不急不缓的调儿,毛骨悚然的声儿。
越听越心惊胆战的邱医生:“……”
江织眯了眯眼睛,桃花眼拉得狭长,像半叶月圆的形状,只是里头的目光有些失焦,茫然里又矛盾地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像即将捕食的猎犬。
“不够,我又想摸她的脸了。”
邱医生吞了一大口因为害怕而分泌的口水:“……”
“不知道摸完脸,我还想摸哪里?”
瑟瑟发抖的邱医生:“……”
这扑面而来的鬼畜气息是怎么回事?
描述完,江织用病恹恹的调儿结束了以上随心所欲且毫无逻辑的言辞:“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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