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跳螺山虽有一个相联系的故事,但实际上,他们之间并非彼此相邻的关系。w?w1w?.联系两座山之间的枢纽,是一条长达两个小时的漫长索道。缆车缓慢地移动着,脚下的玻璃被青山印得翠绿,如果忘记周围的护栏,可以假装自己正在飞行。当缆车还有半个小时到达终点的时候,博克明才赶上来,他头上粘着很多水珠,眼神里都是清冷。
缆车来回咯噔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小跳螺山终于到了。五个人从缆车里走出来,脚下的小跳螺此刻游客稀少,没有人在意长久失修的缆车平台上会有人忽然而至。
山顶前方有一排连接的房子,造的飞檐走壁古色古香。当中开着一间餐厅,左边一间小的是管理员休息室,右边则是小卖部。此刻,管理室的几名工作人员正懒散得聚在一起闲聊,五个人若无其事的从他们面前经过,也没能引起他们丝毫的注意。
五个人进入正中的餐厅,点了些饭菜果腹。五个早已饥肠辘辘,风卷残云般把桌子上的饭菜吃尽,点了咖啡奶茶茶水,慢慢坐喝。
唐老板说,吃完饭他们先得下到小跳螺山的山腰,然后从山腰处的索桥走到对面的平凸山。对于爬山大家皆已习惯,也无异议。
冯藤卓吃了一碗小麦粥,一笼小笼包,喝着龙井茶,对养虫人和那个女孩笑道:“小跳螺没有封山,说明这里还是安全的旅游区域,通往山下的道路有好几条,你们跟着我们再走下去会越来越危险,不如就此作别,后会有期。”
养虫人一口起喝完粥,一抹嘴道:“我的虫没有了,到哪里都一样。既然巨虫攻击我们的时候你没有丢下我,大跳螺山你也没有丢下我,就算我报答你,为你效劳,陪你走完这一朝,说不定我能派上用处了呢。”
冯藤卓仔细考虑了一下,虽然养虫人未必能帮他什么大忙,但是,养虫人和唐老板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也免得他和博克明顾不过来。当下,未做过多推辞,点头答应。
披头散的女人依旧裹在衣服里,她有些无措,对于前进和后退,她并没有完全的概念。
冯藤卓从钱包里拿出一些钱推到女人面前,他并不想知道她的名字和来历,他知道的越少,这个女人也越安全。“拿着这些钱回家去吧,跟着我们没有好处。”
女人知道,跟着他们,指不定还会碰上更恐怖的事情,她只会跟这些人添麻烦,当下收下钱。她突然想到自己一直穿着别人的衣服,忙要脱下换给博克明。
博克明冷道:“不用还我了,拿去穿吧。”
“谢谢。”女人感激地说,把衣服重新披好。
窗外传来一阵骚动声,只见几名工作人员正爬上铁台检查突然出现的缆车,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稍微做了些检查,就把开关关闭,不再多搭理了,真有点消极怠工的味道。冯藤卓笑了笑,拿出手机,电只剩下一半,信号依旧很弱,无短信、无来电,这个时间,所有手下应该已经过起自己的生活了,下一次聚会会是什么时候呢?
“这一路走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状况,看要不要买点防身的东西,以防万一。”唐老板吃饱了,开始盘算身价性命。但是,这里是旅游胜地,又是半山腰,哪里来的防身装备,唐老板外头跑了一圈,连把刀都没有买到,怏怏地回来坐着喝茶。
四个人闷头吃喝,又休息调整了一个小时,方才离开餐厅。
先把女人送到可以直接下山的路口,看着她消失在山道转角,接下便继续他们的行程。从另一边的山路下到山腰,走索桥直达平凸山,唐老板估计这个过程最多不过半个小时。
在下山路口的弯道旁有一块山路指示牌,冯藤卓看了一眼,路牌上的标志太眼熟了,他吃惊道:“这个不正是绵延度假村的标志吗?这里也有他们的产业?”只见指示牌上雕着一只巴掌大小,长相奇怪的鸟。眼嘴极大,身体却很小,眼神凶悍,嘴里衔着一枚一折为二的金钥匙。这只怪鸟的雕刻工艺繁复,做工极为精细,虽只是一块指路牌却丝毫没有怠慢的意思。冯藤卓想,这只一路随行的怪鸟真是奇特,究竟它叫什么名字,这钥匙又为什么会断呢?
冯藤卓好奇心起,不急于下山,先去小卖部买些东西,顺便套套营业员的口风。谁知,小卖部的营业员也不知道怪鸟具体名目和意义,但是他们可以肯定,这是一家赞助开旅游项目大集团公司的标志,绵延度假村也是由这只怪鸟所属的公司开设一个项目。
收获不多,冯藤卓未再多问,与众人一起沿着指示牌下山,去半山腰的索道。山路转弯颇多,左手石壁上长满苔藓和藤蔓,深绿浅出,一片绿意盎然,右手边则视野开阔,群山层叠,浓墨淡彩,又是令一番滋味。青山绿色风景怡人,全当旅行,缓慢下行。众人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一片平地现于眼前,原来已经到达半山腰的凸台。这座凸台凌空而出,两边长着众多怪松,前方与一座铁锁桥相连。铁桥长短不可辨,因为有大部分没入浓雾之中,朦胧之间不能目测。
因为是旅游观光的铁桥,所以即便没于浓雾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过分担忧的。冯藤卓看一眼指示牌,此桥因有一半没入浓雾之中故名半雾桥。见有几名游客已迫不及待上桥,很快没入浓雾之中,冯藤卓等人也走上铁桥,向浓雾深处走去。在即将未入雾前一秒,冯藤卓低头现,桥上铺着簇新得木板,每块板上赫然印着怪鸟的标志,心里突然有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顷刻,众人完全进入浓雾之中,果然是前不见人后不见人,左右连铁锁都很难分辨,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气候结构,竟然半山腰有如此浓烈的雾气。而且雾气中明显有温度偏高,越往前走灼热感越明显,没走几分钟,已然汗湿后背,呼吸也不甚流畅。
好在这段桥并不长,十分钟就走到了桥的尽头,上得平台雾气也稍淡了些,至少在身边的人能依稀分辨清容貌。
唐老板说:“冯先生,这里已经是平凸山了,我们沿着山道走出雾气再说。”
“好的。”冯藤卓点头。
山道四周依旧浓雾重重,无法用视觉清晰分辨,为了安全起见,建设者特别搭建了一条一米宽的木头山道,左右配备了一整排木栏杆,游客张开双手便可触摸,慢慢引导而出。这条引导道不过五十米距离,一出引导道,浓雾立刻变得稀薄,再往前走十米,便完全脱离雾气,微风吹拂,灼热感顿消。
养虫人第一个出引导道,他的棍子一直捏在手里,以防万一。接着冯藤卓也悠闲地走了出来,回头看一眼引导道,浓雾里只有两排木护栏露出一截木料,再看远处的半雾桥,完全隐没在雾气里,连轮廓也无法寻到。唐老板紧跟着冯藤卓出来,他热汗淋漓,一头的汗,还冒着热气,也不知道是真热着了,还是害怕被攻击吓的。最后一个出来的人是博克明,依旧冷冰冰的表情,一出来,就随手把三个东西丢到悬崖下面,拿出一片刀片对着浓雾,充满挑衅和威胁。
唐好办好奇问道:“博先生丢什么东西下去?那有垃圾桶。”
“头。”博克明绕过脸部抽筋的唐老板,走到冯藤卓身后,不再吭声。
冯藤卓嘲笑般看着引导道,倘若要攻击就过来吧,挑战是有意思的游戏,捉迷藏,是猫最中意的游戏。你们,都只是老鼠,黑暗里来去,见不得光亮。
这场仗打得无声而骇人,没人再提,像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