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139年11月11日,里弥城。
一处外观破旧的小旅馆内,两个衣衫破烂,伙计模样的男人懒洋洋的坐在大堂的长椅上,前台处站着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女人,衣服同样是破旧不堪。
一个身宽体胖的平民男子走进了小旅馆,淡淡的臭味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两个伙计见有客人来,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根本没有上前招呼的意思。老女人抬起厚重的眼睑看了客人一眼,抿了一下嘴巴,也没有做声。
“你们这里也太破了吧。”
男子是莱汀口音,似乎是外地人。老女人没有理会胖男子,安然垂下眼睑,打起了瞌睡。男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次要更大声。一个伙计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他说。
“想住就住,不想住就走。”
胖男子听了伙计的话,就转过身来对他大声说道。
“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吗?把店主给我找来!”
“店主不在。”
“店主的老婆在不在?”
“店主的老婆也不在。”
“店主的儿子总该在吧?”
“店主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女儿也行,快带我去见她!”
两个伙计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的那个伙计就站起身来,带着胖男子来到后院的货仓。伙计先向胖男子告了声罪,然后在货仓里跺了七下脚,节奏是三一三。没过多久,地板上的暗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胖男子就笑呵呵的下去了。
待暗门关闭,伙计走出货仓,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又回到了大堂里,坐在了另一个伙计旁边。
胖男子跟着领路的伙计穿过暗道,来到了一处更衣间。胖男子把一张金属卡片交给伙计,伙计按照金属卡片上的号码领他来到一处衣柜前,这里装着胖男子的衣物。他换上了一套宽松的华丽睡衣,示意伙计把门锁上,然后直接穿过更衣间,前往他心中的乐园。
这是一处地下妓院——各种意义上都是如此。妓院设在地下,上面有破旧的小旅馆做掩护,对不上暗号的人几乎是无法找到这里的。阿兰是这里的高级会员,每个月要来好几次,有时候还会在这里住上几天。
早在他开始嫖妓的时候,他的口味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以前他只喜欢胖女人,因为他觉得胖子和胖子之间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而且太瘦弱的女人经不起他的折腾。他最初去妓院玩的时候,就因为太过兴奋,把一个妓女的胸腔挤碎,肋骨穿透内脏,当场身亡。阿兰为此赔了一大趣÷阁钱,还差点进了妓院的黑名单。
这处地下妓院是丹允河就任里弥城防务局局长之后才开张的,不过它的建设工作在一年前就开始了。丹允河利用职务之便,掩护商人团体在这里挖地下室,还派了一队巡防军在这边驻守,免得警务局的人来捣乱。
商人团体给了丹允河这家地下妓院百分之十的股份,每月分红一次,丹允河至少能拿到五十贯伊良钱。丹允河和商人团体还有其他交易,这些交易的收益加在一起,他每个月至少能赚两百贯伊良钱。
两百贯伊良钱不算少,但对于丹允河而言是远远不够的。他每个月光是打赏部下就要花掉一百五十贯以上,拉拢里弥城的官员,以及其他城市的城防军军官也要花钱,一个月下来他剩不了多少钱,有时候甚至还得把薪水倒贴进去。
丹允河在这家地下妓院中的收益不只有每月的分红,他为这家地下妓院提供了不少“商品”,每件商品至少能卖一贯伊良钱。
这家地下妓院为特殊需要的顾客提供虐待方面的服务,如果顾客出价足够高,甚至可以将“商品”虐待致死。类似的服务其他地下妓院也有,但是这家地下妓院的虐待服务比较特殊,因为这里的“商品”是监察会的成员。
来这家地下妓院消费的人,全是受王室压迫的富人。在他们看来,监察会就是王室的走狗,虐待监察会的成员对他们而言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发泄和享受。强烈的报复心让他们甘心情愿的大把大把的往妓院里砸钱,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折磨监察会的成员。
监察会的成员没有受虐倾向,他们不是自愿来到这里被富人虐待的。设计抓捕他们,又把他们送到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里弥城防务局局长丹允河。
被部署在里弥城的监察会成员,多半是监察会还未整合之前的老成员。他们之中女性居多,因为在情报活动中,女性更容易接近目标。里弥城是边境城市,之前又被交给韦续管理,所以监察会往这边派了不少人。
监察会在里弥城的分部就在防务局旁边,在丹允河成为防务局局长之后,他经常与监察会联络,帮他们破获了几处反叛势力的窝点。想当然耳,这些被破获的窝点都是商人团体贡献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丹允河取得监察会的信任。
在丹允河获得监察会的信任之后,他就装出一副不想再过问情报工作的样子,在暗地里收集监察会成员的信息。每到缺钱的时候,丹允河就出卖一批监察会成员的信息给商人团体,给他们设计抓捕方案,还派亲信出面配合,以保证万无一失。
在与监察会斗争的过程中,商人团体发现监察会的成员女性居多,于是他们就打起了这些女性的主意。起初他们只想搞一个地下妓院,把俘虏的女性监察会成员送到妓院里,供会员们享乐。然而被俘的女性监察会成员非常不听话,必须得困住双手双脚,腰部也要固定住,嘴巴更是要堵得严严实实,稍有不慎就可能伤害到客人。
有一天,负责妓院事宜的人来查看俘虏的情况,发现看管俘虏的人正在虐待她们,并以此为乐。他脑中灵光一闪,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家地下妓院。
如果是虐待的话,“商品”就不局限于女性,男性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来,货源不就更充足了吗?
在地下妓院开张之后,别具一格的虐待服务受到了顾客的一致好评。虐待女人有虐待女人的乐趣,虐待男人也有虐待男人的乐趣,人类带着恨意摧残没有反抗之力的生物时,总会生出畸形的喜悦感。这种喜悦感会让他们的内心变得更加扭曲,他们会变得更加残暴,渴望更多的残害,尤其是对憎恨对象的残害,因为这样可以让他们得到暂时的满足。
只要“商品”的脖子上挂着“监察会”的字样,就算“商品”不是真正的监察会成员,顾客也会玩的很开心。不过商人团体还是比较诚信的,他们的商品基本都是真正的监察会成员。其实他们不是不想作假,在比福尔来到里弥城之后,里弥城的治安越来越好,想绑架人不像过去那么简单了,如今假货比真货还要难搞,所以他们只能用真货。
阿兰在这里包下一位女性监察会成员,这个女人和笑笑长得有几分神似,对麦尔憎恨无比的阿兰,想以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不满。他不会像某些人那样,把“商品”折磨致死,而是用单纯粗暴的手段反复折磨她。
“……王妃?高贵的王妃殿下?哈?”
阿兰一丝不挂的跨坐在“商品”身上,粗暴的揪起她的头发,一边施暴,一边辱骂她。
“在学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骚货!十足的骚货!我的功夫是不是比那个狗屁国王陛下好?说啊?快说啊!你这个贱货!为什么不说话!?”
女人倒是想说话,可她的嘴巴已经被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她的四肢被捆在一个特殊的金属框架上,它可以放平,也可以竖起来。放平的时候,顾客可以叫伙计搬一张床过来,方便行事,竖起来的时候就没什么讲究了。绳索可以收放,方便顾客更换姿势。如果顾客没工夫收放绳索,可以直接叫伙计来帮忙。
“把针给我!”
阿兰向一旁的伙计伸出手,伙计立刻递上一根骨针。阿兰抓起骨针,对着“商品”的**猛刺了几下,然后随手将骨针丢到一边,趴在“商品”身上贪婪的吮吸起来。
对于没有死亡的“商品”,地下妓院会竭力维持他们的生命健康。他们会想方设法的喂他们吃东西,每天都会给他们擦拭身体,还会找医生来给他们治伤。如果对象是女性,且已经被使用过了,那么负责这项工作的伙计就有了艳福。不过完事之后他们必须把痕迹清理干净,否则就要受到处罚。
人血有什么好喝的?
一旁的伙计强压下呕吐感,将视线从阿兰和“商品”身上移开。
来这里消费的富人,大多都已经加入了反叛势力。还没有加入反叛势力的人只是在犹豫,他们的胆子比较小,不敢和王室正面冲突。一旦王室这边显出颓势,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加入反叛势力。
阿兰的情况就比较特殊了。他恨麦尔,也恨麦尔身边的人,但是他不恨和言志恒。比福尔和斯特兰齐都是他的好友,这三人都在为王室服务。他不想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所以现在他还没有加入反叛势力。
在私人银行被查封之后,阿兰被迫加入希望城的商人团体。让他意外的是,希望城的反叛势力比里弥城的反叛势力还要大。这里的反叛势力主体是那些不肯捐献家产,或是只捐献了部分家产的人,他们是希望城里的第一批富人,也是希望城商业的引领者。
他们认为希望城能够发展起来,全是他们的功劳。麦尔在发展希望城时不给他们好处,这是不仁义;在希望城发展起来之后就打压他们,这是过河拆桥。所以他们早早的就联合起来,想要推翻麦尔的统治,王国境内其他地区的反叛势力全是他们煽动起来的。
希望城的反叛势力埋藏的很深,他们鼓动其他地区的人不停的搞小动作,吸引监察会的注意力,自己则是默默的积攒实力,准备趁麦尔不备搞一次突然袭击。他们觉得麦尔肯定想不到希望城会爆发叛乱,但他们却不知道,麦尔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们。
西门交易站石墙的存在,主要就是为了提防从希望城杀出来的叛军。只要作战任务完成,正规军部队就会驻扎在希望城附近,这也是为了提防希望城爆发叛乱。在国内的叛乱势力逐个浮出显露头角之后,布塔镇也加入到提防希望城叛乱的防御体系之中。
希望城距离拜伦斯城实在是太近了,如果没有西门交易站石墙,叛军从希望城出发,最多只要十个小时就能打到拜伦斯城的城区。如果希望城里只有真正的光明神信徒,麦尔根本就不会在这边设防。非信徒和伪信徒的加入,让麦尔不得不对希望城设防。
麦尔可不想让叛军从眼皮子底下突然冒出来,就算叛军手里只有一根针,他们也能戳瞎麦尔的眼睛。所以麦尔必须提前做好防备,保证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