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听说,反省院的孙建仁,前段时间收了张智勇的家人5oo大洋,他答应人家,说是你徐长官已经答应了,在最近将保释张智勇出来。”
冯晨趁机挑拨着徐峥和孙建仁之间的关系,这句话谁都能听明白,冯晨的意思就是,孙建仁收的5oo大洋送给你徐峥了。
因为反省院在押的犯人需要保释时,必须得通过军事法院,徐峥刚好就是军事法院管这档子事情的。
“黄院长,真有这事?”徐峥不悦地偏过头望着黄金宝问道。
“是真的!不过,我认为这是孙建仁在打着徐长官的旗号,骗人家张智勇家的钱财!他这是想让徐长官给他背黑锅啊。”
黄金宝立刻明白了,冯晨这是在徐峥面前,下孙建仁的烂药,便立刻添油加醋地附和着冯晨。
“孙建仁这个王八蛋,竟敢败坏我的名声,等调查清楚后,我绝对不会饶了他!”徐峥看来是真的相信了冯晨的话。
“徐长官,明天你就安排人去调查,人家潘武阳的父亲因为这5oo大洋被骗,已经气得上吊自杀了。”黄金宝见徐峥生气了,不失时机地又添了把火。
“好!明天我就安排人到反省院去,调查属实后,让孙建仁这个王八蛋加倍把5oo大洋吐出来,就地免职!”徐峥狠狠地说道。
“我看就地免职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在反省院里好好反省反省才对。”黄金宝似乎还不解气。
“大家喝酒,大家喝酒,不谈这些扫兴的事情。”潘武阳端起杯子招呼着大家说。
“好!喝酒,喝酒!”冯晨见目的已经达到,立刻端着杯子响应着。
酒席闹到很晚才结束,在离开悦来大酒店时,张三洗把冯晨拉到一边轻声道:“冯先生,我想打听个人。”
“谁?”冯晨问。
“我表妹杨寻真。”张三洗说。
“杨寻真?你是他表哥?”
冯晨心里一惊,不知道这个张三洗打听杨寻真,究竟处于什么目的。
“张老板,那珠宝商人杨泰祥是你什么人?”
“哦,他是我舅父大人。”张三洗回答说。
“张老板,你表妹深得上海社会局的吴局长赏识,干得很不错。”冯晨没弄清楚这个张三洗究竟是什么人,所以模棱两可地搪塞了句。
“那就好,那就好!”张三洗拱了拱手说。
……
回到反省院的第二天,冯晨把方晓勇写给张智勇的信转交给了他,张智勇看过信后,对待冯晨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好转。
“看来冯先生还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张智勇依然没有称呼冯晨为同志。
“呵呵,谢谢张先生的信任。”冯晨微微笑了笑说。
“你说真能把我保释出去吗?”张智勇问。
“应该没问题,阻力恐怕在副院长孙建仁那里。”冯晨说。
“这人太可恶了,他收了我父亲送的5oo大洋,不仅没把我保释出去,还给我多加了六个月的刑期,我父亲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气得上吊自杀了。”张智勇愤愤地说道
“智勇,你父亲送给孙建仁大洋时有证据吗?”冯晨问。
“有!他当时好像给我父亲打过一张条子。”张智勇说。
“这就好办!你尽快联系上家人,让他们把那张条子找到,交到军事法院法官徐峥手上。”冯晨吩咐道。
“好,我今天就联系。”
正在二人聊着的时候,一名看守走过来,对冯晨说:“冯先生,有人找你,这会在黄院长办公室等着。”
“哦?是什么人?”冯晨问。
“我也不清楚,穿着军服,是一名上校军官。”看守回答道。
“智勇,你的事情我们改日再商量,我这会过去看看是谁找我。”
说着话,冯晨随着那名看守,来到了黄金宝的办公室里。
推开黄金宝的办公室门,冯晨见到潘武阳正坐在沙上同黄金宝聊着。
“噢,原来是潘长官来了。”
冯晨同潘武阳打着招呼,心里想着,这个武汉剿总的机要处长,同自己没什么特殊交清,也就是昨晚在一起喝了场酒,他今天干嘛过来要见自己?
潘武阳究竟是什么人?
“冯老弟,潘处长听说你围棋下得不错,今天特地赶过来接你去剿总,陪一位长官下几盘围棋。”黄金宝给冯晨解释着潘武阳来的目的。
“既然潘长官亲自过来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黄院长,我是否还要去给孙建仁副院长请个假?”冯晨有意刺激了一下黄金宝。
“你放心跟着潘长官去好了,把剿总的长官陪好,什么时间回来随你便,这反省院还是我黄金宝说了算,他孙建仁算哪一门子货色?”提起孙建仁,黄金宝气不打一出生。
“既然黄院长批准了,那我和冯先生这就走,免得让长官等急了,改天有机会我再专程接黄院长喝一杯。”
“好说,好说!”
潘武阳起身告辞,带着冯晨,乘上车子离开了。
潘武阳开着车子,驶出了反省院的大门后,突然开口说:“冯先生,张三洗先生要见你。”
“哦?我们不是去剿总下围棋吗?”冯晨心里纳闷着问了句。
“棋还是要下的,不过我们先去见见张先生?”潘武阳说。
“潘处长,你究竟是什么人?”冯晨疑惑地问道。
“呵呵,你猜猜?”潘武阳微微笑着说。
冯晨真还猜不透,这个潘武阳还有那个张三洗,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沉默着不再说话。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时间,潘武阳开口说:“到时你自然就清楚我是什么人了。”
车子很快来到汉口英租界扬子街一处四合院门前停下。
“请吧,冯先生。”下车后,潘武阳让着冯晨走进了四合院里。
来到客厅,只见张三洗正站在那里,细观赏着客厅中挂着的一幅字画。
“康正同志,冯先生到了。”
“哦,快请坐!”
“你不是张……”冯晨楞在那里。
“哈哈,张三洗是我的化名,我是康正。”
“长好!”冯晨总算反应了过来。
“坐吧。”
康正让着冯晨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下,潘武阳倒了三杯茶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在冯晨旁边也坐了下来。
“我在特科工作时,就比较了解你,只是工作纪律要求,我们没有见过面,我今天见你,其实也是冒着违反组织纪律才见的。”康正盯着冯晨,慢悠悠地说道。
“长不是撤退到中央苏区了吗?怎么又……”
“我随中央红军转移,到达遵义后,受中央委托,到武汉来恢复这里的党组织。你的上级安志达同志,奉命到上海恢复党组织,但现你被捕后,志达同志去了香港。”
康正一直在观察着冯晨,始终没有称冯晨为同志,冯晨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了。
“长,能否把我的组织关系转到武汉来?”冯晨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嘛,你现在还是民党的在押犯人,况且你还写了自声明,这个自声明充分说明了,你的立场有问题!”康正突然口气变得冷冷地说。
“康正同志,我有难言之隐啊!”冯晨辩解说。
“什么难言之隐?!”康正脸色一变,双眼透着寒光,盯着冯晨沉声问道。
“这个……”冯晨犹豫着,差一点把伍豪同志撤退时嘱咐的话语说了出来。
“我问你,郑良才同志是怎么被捕的?”
“良才同志是被报警员熊国华出卖被捕的。”
“我怎么听说,你亲自参与了审讯良才同志,有这会事情吗?”康正问。
“有这回事情,我处在那个位置,也是迫不得已。”冯晨说。
“良才同志那么快就被敌人杀害了,是不是因为你害怕暴露自己,这才唆使敌人迫不及待杀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