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王府的演武场中南霁云第一次展露自己一丈长的银枪,而考试官却是两把吴钩剑!刺眼青光舞出致密的竹林,清冷寒气繁复的令人迷失,那是李白摇摆在半空。火芒升腾在另一边针锋相对,凤翼天翔是李含光的独门!一冷一炙向中心撞击出七彩的漩涡,崩飞的剑气千万点,都足以破碎沙砾成微尘!
而漩涡正中一条银龙怒吼着跃起,视青红二气如畅游的云海、搏击的浪涛,这杆枪绵软时如同蛛网丝线却洒一片蜂针,刚强时好似陨石砸落却拢万千尘埃!南霁云纵声长啸间指东打西,枪尖和枪尾竟舞出不同的轨迹分战二人。
头顶的天,被银龙利爪撕裂,脚下的地,因爆力轰砸颤栗!
苍松翠柏的掩映下,那一道道不动如石的黑影就是仪王的墨鹰卫!他们透过凶煞的面具用寒光扫描着演武场中,被李白训和李含光练出的杀手气质近乎功德圆满,屏住气息的默立在阴影中不经意看也可当作空气了。南霁云长枪舞动银网,闪烁间也才照亮了他们,心中也不禁激动,那就是自己将要统领的兵。
一丈长的银枪突击出数丈远的龙形真气,张牙舞爪盘旋在南霁云身周!有意要震惊旁观者,南霁云脚踏虚空高飞不坠,人枪合一竟在银芒中隐去身形,只见到银龙的巨爪扑向飘飞柳叶般的李白,而龙尾却携着云舞着风狠狠扫飞火鹤般李含光的双翼。
“果然不凡!南将军可谓天降神将也!”李含光长剑画圆圈转回背后,赤红的剑气不甘的跳动出火焰翅膀在收敛和绽放间起伏,发出最后鹤鸣消散于半空,而这片空间依然充斥着炙热的气息,诉说着刚刚的风云变色并非虚幻。
而李白手中的青芒也一击远遁,拖出的光焰好似青鸾的长尾,却又锋锐得割裂虚空‘喀喇喇’电光霹闪,吞噬掉银枪追赶来的龙形螺旋气,轻灵的站立树梢随风摆动,说道:“但,仅此一次,南将军,你已经表现过了,请收起你的争胜心吧!”
比斗,是给远处这群紧裹斗篷遮挡面容的黑影看的,南霁云知道自己将成为他们的统领,需要服众!所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人前显露武功!今后,见到我武功的人都只能是死人!我的争胜心只能表现到实际行动中去……南霁云翻下半空将银枪直刺入地下时已经想明白了。
单膝跪倒李璲座下,抱拳拱手静等的就是仪王的任命!有时候,所谓‘任命’,不就等于‘认命’吗……
“你可知我这墨鹰卫的职责?”李璲贴近南霁云的黑亮眼眸,这高大的青年蹲在面前和李璲坐在椅上齐平高,若是剪除了傲气定然可以给人以最大的安全感。李璲认真的一字一顿道:“从今后,你没有品级官位,盖世功业都将记载别人名下,甚至不能再让人见到你的容貌,只有本王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可愿意?”
李璲绝不是再试探南霁云的忠心,确确实实是告诉他职责和命运!南霁云心知肚明,随同仪王入府心中就有准备,自己不过一介草民,能为仪王赴汤蹈火已经是登天了!若说不能青史留名是个遗憾,南霁云坚定的想那是暂时的!只要仪王有出头的那天,自己就会有出头的那天!所以再不犹豫,沉声立誓:“殿下放心,南霁云从今后唯认得殿下一人而已!”
说完再不犹豫,一领墨色面具缓缓从头顶罩下,从此,这英武的面庞将再不见世间!李璲握住南霁云的粗壮手臂,感受那磐石般的坚硬肌肉,微微点头不再说话,扶起这青年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不会埋没你,将来,我会给你机会,让你比原本的历史中更出名!
李白和李含光一左一右同时大笑,缓解了过于煽情的气氛,吴广适时的凑上来道:“南大哥随我去见见墨鹰卫的人马吧,殿下该去处理其他事情了。”
也不知是吴广乌鸦嘴还是咋滴,说到其它事情就有其它事情,宫中地位仅次于高力士的最年轻太监边令诚亲自来传旨了,李璲顿时浑身发冷,因为这个边令诚比茗烟还妩媚,更比茗烟还喜欢直勾勾的盯着李璲笑!
每次见到边令诚,李璲都会不由得想起后世的一个经典银幕形象:东方不败……确实,边令诚是李隆基身边的侍卫第一高手,和高力士的看透人心、杨思勖的领军练兵形成辅保玄宗明皇帝的铁三角。
“十二郎莫要失去这次表现的机会呀!圣上让洒家来传旨,洒家可是先来了仪王府的呢!”边令诚眼波流转,从进府来就没离开李璲的身上,在皓腕和鹅颈间反复游走,好像眼神也能温柔的抚摸到李璲肌肤似的。一个‘十二郎’的称呼而非‘殿下’可见是故意亲热,若是语言也有触觉的话边令诚已经用滑腻的声音挽住李璲的臂膀了!
李璲来到这一世害怕的人不多,但边令诚绝对算一个,就冲他一根绣花针可以十丈外穿透明光铠的腕力,就绝不能被他柔滑软嫩的兰花指表象所蒙蔽。李璲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全身僵硬的矗立在边令诚一尺远,挤出笑容亲切称呼道:“令诚兄,父皇命皇甫惟明出使吐蕃,为何这次的赏赐要我们众兄弟准备?其中的道理你定明了,好哥哥你就说与我知吧!”
“叫我什么?再叫一声给我听嘛!”越是看到李璲汗毛倒竖他越是有胜利感,边令诚虽然肆无忌惮但也知道适可而止,调戏的瘾足够了反正来日方长,手帕掩着嘴咯咯笑道:“别人不明白怎么十二郎也糊涂了?当初可还是您跟圣上提醒管子相齐之‘轻重戊’三个字呢!这会儿又来问我,可是故意想和洒家多说一会儿子话呀?”
又一个媚眼抛来,李璲一个冷战后“哦……这样啊……呃”沉重的喘息一下,这么近距离,吐气都吹到边令诚唇边了,可旁观看来竟像是暧昧的应和,这可气急了茗烟,一步就跨在两人中间,团扇左拍一记右击一下,生生挤得两人各退开一步,茗烟才松口气,撅着小嘴酸酸道:“诚哥哥你这说的已经不少了,再不去别的王府天都黑啦!”
“哎呦呦,好个忠心护主的小蹄子!难怪这两年都没心思进宫见我了,敢情啊,是仪王殿下长大成俊才啦!”边令诚好像永远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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