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团体赛之后,第二天又是单人赛,这回我们轻车熟路,一早由张顺先去抽签,阮氏兄弟顶盔贯甲做着准备,还有一个名额没定下来,我的意思是随便派个人去,结果好汉们又起了争执,这几天这些人闲得够戗,所以他们认为去擂台上活动活动手脚是件好玩的事情,本来谁也不热心的事,这回是抢着要去,吵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张顺已经回来了,他带上阮家兄弟,跟我说:“我们先去报到,你们快点。 w﹤w﹤w≤.≤8﹤1zw.”
我见时间还早,就裁了一堆条子,在其中一张上做了记号然后让他们抽,神机军师朱武举着条子跳了起来,大喊:“我中了我中了。”拿过他的一看,上面写着大大一个“中”字,他飞快地抓起防护服,生拉硬拽地就往自己身上穿,我一把把他扯住:“老朱你少跟我耍小聪明,这字儿是你自己写的吧?”
朱武嘿嘿一笑:“那么认真干什么,谁去不是去呀?”
这时井木犴郝思文看着自己手里的纸条纳闷道:“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围过去一看,见他的条子上画着一个红脸蛋大嘴叉的小人,十分搔情地摆成一个“大”字。我挤进人群,大声宣布:“恭喜郝思文哥哥抽签得中。”
朱武失魂落魄地说:“真想不到小强抽个签居然画了幅春宫。”
我一边把他身上的防护服扒下来一边鄙夷道:“那是扑克牌里的小丑好不好?”
等郝思文穿戴好,我看看表,把他推向门外说:“快走吧,又迟到了,身份证马上办好给你送过去。”郝思文急匆匆地低头往外走,正和一个进门的人撞了个满怀,这人有一双漂亮的杏核眼,身材高挑,只是头皮剃得锃明刷亮,郝思文看看不认识,推了这人一把,急道:“闪开点。”
这人一把拿住郝思文的腕子,问:“你上哪去?”
这时好汉中有人惊道:“三妹?”
仔细来人,这才现居然是扈三娘!郝思文终于也认出了她,失笑道:“你怎么成了这样了?”
扈三娘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你们不是说我头太长不能比赛吗,我剃了。”她看看郝思文的装扮,说,“你这是要比赛去?”郝思文点头。扈三娘冲我说,“算我一个。”
我摊手道:“没名额了,郝大哥是最后一个。”
扈三娘理所当然地跟郝思文说:“那你别去了,让给我。”
“这……”郝思文有点傻了。
扈三娘把美目一瞪,阴森森说:“难道你还想跟我抢?”
郝思文打了个寒战,当年他和扈三娘交过手,没几回合就被活擒了,这才上山当了土匪,看来他对扈三娘还是心有余悸,扈三娘也不罗嗦,三两下把他的防护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问我:“比赛用的什么名字?”
我看了一眼名单说:“公孙智深!”
扈三娘凭空一个踉跄,劈手夺过名单指着几个名字说:“用别的行不?”
“别的已经被张顺他们顶上了。”
扈三娘带着哭音说:“公孙智深太难听了,你给我留个呼延大娘也行啊——”
我说:“呼延大娘被汤隆打没了,就剩公孙智深了。”
扈三娘一跺脚:“我认了!”说罢泪奔着找张顺他们会合去了。
朱武看看呆若木鸡的郝思文还说呢:“早知道让我上不就没事了,谁也没落着好吧?”
经过随机分组,张顺、阮小五和扈三娘的比赛排在上午进行,所有选手根据擂台号再次进行集合,拍照留念后各自回去准备比赛,阮小二因为上午比不成,心情极度不爽,回到观众席后一边脱护具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照个毛的相,又不认识,还得搂着肩膀假笑,还得喊茄子,为什么不喊麻花?”
我说:“你没觉得人喊茄子的时候口型最好看吗?”
阮小二忿忿道:“好看个屁,我觉得人喊‘啊’的时候最好看。”
我立刻露出了男人那种特有的银笑:“想不到二哥也是此道中人,那你觉得‘爹’怎么样,亚麻爹?”
阮小二莫名其妙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啊’是:杀啊——”
……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安排,我们的三个选手擂台又离得十万八千里,好汉们分成三拨助阵,我和汤隆戴宗几个来在扈三娘身边给她打气,上场比赛一完,裁判冲一群准备中的选手喊:“下一场,由12o7号选手……”扈三娘一看是自己的号码,急忙起身用一只手挡住脸冲裁判叫道:“是我是我,别念名字了。”
裁判压根不理她,大声念了出来:“公孙智深,对2188号选手——”人群里冲出一条铁塔般的黑大汉,粗声粗气嚷:“是我是我,别点名了。”
裁判依然我行我素:“——方小柔,请双方选手上台见礼。”
台下等待比赛的选手们和几个看热闹的这时才看清擂台上比赛的两个人一个是位漂亮姑娘另一个是条大汉,又知道一个叫方小柔一个叫公孙智深,自然按着姓别和正常的思维逻辑把两个名字对号入座了,而公孙智深这名字仍旧引起了一片哄笑。
黑大汉方小柔和以公孙智深之名作战的扈三娘对望了一眼,还没开打就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俩人同时祈祷裁判千万别再点名,就这样误会着挺好。
但这位裁判显然极负责任,他检查完选手的身份证,本来比赛就可以开始了,他非得再念一遍:“2188号选手方小柔……”说着一指黑大汉,台下已经开始有人笑,裁判继续道,“12o7号选手公孙智深——”说着一指扈三娘,“核对无误,比赛开始。”
扈三娘和方小柔无奈地相互看看,然后开始对打,可台下却一直不能安静,有人道:“我不是听错了吧,那男的叫方小柔?”选手甲说:“肯定是裁判说反了。”围观众甲说:“我想也是,女孩子怎么可能叫公孙智深这么个名字呢?”选手乙道:“这有什么,前天我还见过有个男的叫呼延大嫂的呢。”汤隆急忙把脸转向一边。围观众乙说:“别吵别吵,咱们一会再听裁判念名字。”……
于是扈三娘和黑大汉的第一局比赛就在这样无聊的争论中度过了,其实要说精彩程度,扈三娘身经百战,那黑大汉是以个人名义报的名,有职业运动员资格,出招防守法度森严,在试探出扈三娘真实实力以后更是毫无保留地将功夫挥到了极限,可以说这两人的较量在全场来说也是一流对决,可就因为名字问题,他们的功夫反而被人无视了。
3分钟之后助理裁判示意第一局结束,中场休息,人们立刻鸦雀无声静下来,有那个别说话的也马上被旁边的一搡一碰:“别吵,听着。”
下一秒,我们这个擂台附近1o米处静可听针,人们好象对这位裁判充满信心,而他老人家也没有让大家失望,只见他郑重道:“第一局,12o7号选手,”一指扈三娘,“公孙智深对——”一指黑大汉,“2188号选手方小柔,中场休息。”黑大汉不等他说完,已经羞得跳下台去,群众这下可恍然了,选手丙:“看见没看见没,我就说那男的叫方小柔吧?”围观众丙:“那叫公孙智深的女的才可乐呢。”……
第二局开始的哨声一响,扈三娘和黑大汉就像要上绞刑架一样战战兢兢地上了台,裁判神情木然,见俩人都上来了,大声说:“第二局,12o7号选手公孙智深……”
观众一听这名字又开始乐,选手某某:“这裁判是不是跟这俩人有仇呀?”围观众某某:“简直就是被张小花买通了来凑字数的!”选手某某某:“张小花是谁?”……
最后扈三娘以微弱优势赢得了比赛,这场胜利颇有几分偶然,先,扈三娘把自己的脑袋剃得恒山尼姑一样,那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名字带给她的困扰还在心理可承受范围之内,而“方小柔”带给方小柔的,则是永远的痛;第二,因为她的姓别,黑大汉方小柔同学对三姐一见倾心,绝对没有半点轻视她的意思,但方小柔也人如其名,在他心里,大概有那么一块地方是柔软的不能碰触的……
我离开原先的擂台,四处闲逛,听说阮小五的比赛还早,就往张顺的17号擂台走,在半路上,见张顺和一个乡农似的中年汉子坐在场边,人手一瓶啤酒,两个人头上脖子里全是汗,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我忙跑过去问他怎么不比赛。
“刚打完,”张顺指指乡农说,“这是我对手。”
乡农使劲拍拍张顺的膀子,由衷说:“兄弟,真是好功夫啊!”
张顺连连摆手:“别这么说,今天是我命好。”
两个人边说边喘气边喝酒,看来是张顺赢了,俩人在场上都尽了全力,一下台就成了莫逆之交。
乡农咕咚咕咚两口喝光酒,站起身说:“兄弟,但愿团体赛上再见,到时候我们痛痛快快地再打一场!”
张顺摇头道:“就算碰上也见不到我,我这两下子还轮不上。”
乡农惊道:“说笑呢吧兄弟?”
张顺一指我说:“这是我们萧领队。”
乡农立即肃然道:“还没请教?”
我笑笑说:“我们育才的,大哥你呢?”
“育才?”乡农迟疑了一下说:“昨天团体赛我们好象就遇了一个叫育才的。”
这下我也知道他是哪的了,昨天在同一个擂台上,我们之前,山西大同文武学校对沧州红曰武校,输得那叫一个惨,而在开幕式上,沧州这支队伍也是被林冲他们看好的,现在从立拼张顺来看,实力绝对一流。
乡农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又围着我转了几个圈圈,嘴里啧啧有声,张顺问:“大哥,怎么了?”
乡农继续啧啧了半天这才说:“我浸银武术2o年,见识过无数的高手前辈,可一个武人隐藏再深,身量气势上总能看出些端倪,难为你们这位领队,年纪轻轻,却能气息内敛,看上去居然不像有半点武功的人……”
张顺呵呵笑了起来,却不说破,我也乐得装b,把手往身后一背,满脸孤傲之色,再插根鸡毛掸子就能冒充华英雄。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差点没让我一个跟头栽死,他拉着我的手,特别自肺腑地说:
“萧领队,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能跟我打一场吗?”
我被口水呛得直咳嗽,乡农关切地问:“萧领队,你怎么了?”
我边倒腾气儿边摆手说:“不碍的,练内功有点小走火入魔。”
乡农愈恭谨,说:“说实话练了这么多年武术我仅仅是身体康健而已,所谓的内功还没登堂入室……”
我觉得再这么骗一个老实人有点不厚道,于是指着我们校旗跟他说:“那边是我们老窝,随时欢迎你去做客,你跟那些家伙肯定有共同语言”
乡农两眼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实在是冒昧了,我们这种人就有这样的毛病,见了高人不想交臂失之。”
……
上午我们的成绩骄人,三战三胜,下午,阮小二正在准备上场,体育场的保安通过内线电话找到我,说有个叫陈可娇的女人找我,末了保安有点抱歉地说:“你也知道,经过上次卖大力丸的事情我们可不敢再轻易放人进来了。”
我边说着“可以理解”边纳闷陈可娇在这个时候找我能有什么事,难道电话里说不清?
保安小心翼翼地说:“那我让她跟你说话?”
我一下回过神来,嘿嘿笑了几声,问保安:“对方的胸部小不小?”
保安那边沉默了半天,也不知是难为情还是现看去了,过了一会才偷偷摸摸地说:“不小……”
我哈哈一笑:“不小就是真的,放她进来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