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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在(35)
要说司机是白门的人,林雨桐是不信的。这一行哪怕是有些钱财,但这人多而杂了,反而是要被拖住手脚的。外行人看什么都大惊小怪的,完了喝高了,把这些个不愿意叫外行人知道的事说给别人知道,这也不像话。
所以,只能是古玩街上,怕是有白门的产业吧。
自己在每家店里留意最多的就是风水摆件,看着应该是自己前脚走,后脚东西就给送来了。
这可都是好东西呀。
正摆弄呢,林爸林妈下班回来了,手里拎着菜,一进门就看见拆了一堆的箱子。
林妈就瞪林雨桐:“买这些东西干啥,不嫌占地方呀。”她把这些当成工艺品了:“要摆就摆你屋离去,别处哪里放这些?”她是最见不得家里摆这个摆那个的,稍微不搭理就落灰。你看看那东西,哪个是光溜溜的好打理的?不都是长满了纹路的吗?“你是看你妈太轻省了是吧,给我找活干呢。”
“我干……我干……”林爸赶紧接茬:“以后我天天擦,不用你动。”
奶奶就说:“感情是你叫桐桐跟人家要的?”
我要人家就给吗?这老些好东西,价值比自家房子值钱的多。
林妈哼哼了两声,但到底没再说什么。这边父女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利索的把东西弄出来。主卧应该怎么摆,书房应该怎么拾掇,包括客厅了厨房,都给摆弄了一遍。林雨桐也没贪心,不求财,也不会把什么聚财之类的阵法都带上。这其实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纳吉阵。长期住着,身体健康,趋吉避凶。
至于几个长辈身上佩戴的,林雨桐都想好了。叫四爷刻上四个小巧的木牌,挂在脖子上。玉石的现在的自己也送不起,木牌的就挺好的,只当是工艺品了。到时候硬给戴上去,绳子选特别一点,到时候给戴的时候做点手脚,拴绳短一些。想取下来,头却钻不出来。想解开吧,那接口必然是解不开的。想割断,那也休想。除了自己谁也取不下来,如此才能保证安心。
有四爷加持了好几道的符箓,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吃了饭,林妈巡视了一下领地,嘟囔了一声:“古古怪怪的。”
可这一晚上,却睡的出奇的好。晚上一挨着枕头就睡了,感觉枕边孩子爸的呼噜声也不吵人了。空调开着,门窗关着,但屋里也没那种憋闷的感觉。就是一种从来没有的舒服感,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林爸都睁开眼睛了,还有些迷糊。迷糊了半分钟,恍然而惊。原本还想着到了凌晨要起来的,得看看闺女晚上出去了没有。结果这一觉不知不觉就睡到现在了。
天都亮了。
抬头看了看时间,六点三十五分。
还有五分钟闹钟才响,林妈醒了也不想动,赖着等时间。林爸则蹭一下起身,就往卧室外跑。林妈以为孩子爸是着急上厕所,其实林爸是看闺女完整的回来没有。
出去一看,闺女在家呢。正在摆早饭。书房的门还关着呢,老爷子老太太难得的一觉睡到大天明还没有要起的意思,林爸终于感觉到那些东西的好处来了:“……这就是风水……好东西呀……”
“不是东西好!”林雨桐就说:“这些东西要是在我师父那地方蕴养上几年,还会更好。咱们家这个,属于阵布置的好。”
两人嘀嘀咕咕的,该起的就都起了。
在林妈出来之前,林爸就问:“昨晚出去了?”
“没有!”真没出去。葛水根的事,还得跟四爷合计合计。
林爸心里稍微安稳一点,“不出去最好。”
吃饭的时候,就问起了录取通知书的事,林妈说起录取通知书的事:“……人家B大的录取通知书都下来的,也不知道你的什么时候下来。你这一天天的,这里跑那里跑的,也不跟同学联系联系,看看人家的通知书都到了没。心是真大,就跟大学已经装到你包里了一样。”
林雨桐咬着馄饨,手机摆在边上就打电话,打给辛年的。
辛年正吃饭呢,嘴里也含混着呢:“干嘛?有懒觉不睡起这么早?”
“你不也起了吗?”林雨桐就说:“听说有些人的录取通知书都下来了,你的呢?下来没?”
“据小道消息,这几天就到了。回头你跟我出去转转,买几身开学穿的衣服。”辛年就说:“咱们班那些又要摆谢师宴,完了还想一块约到一块出去玩。谢师宴肯定得去,不去不好……可这一起玩……你去不去?”
“不一定,看情况。”林雨桐看林妈的脸色,这去不去的,现在都不由自己决定。
林妈只当看不见,奶奶就说:“去吧!去吧!奶奶给你钱。”
林妈埋怨的看老太太,老太太也当看不见。
辛年也在那边说:“就是就是!去吧!你要是不去,我也嫌没意思不想去了。救救我吧,我这背方子都快背吐了。”
两人又磨叽了几句,林雨桐才跟林妈说:“通知书有的下来了有的没下来。考的最好的那一拨大概是下来了。这种事又不由咱们定,着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的。”
没心没肺,一天到晚,想的就是谈恋爱那点事。
林妈眼里带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去上班去了。
等父母走了,林雨桐就回房去给白衣打电话:“师父,您那屋的钥匙您是给我呢还是干脆叫我直接进呢?”
没钥匙想进去也容易,这不是征求一下主人的同意吗?
“钥匙你三师兄拿着,他飞美国了,昨晚走的。”白衣的声音传过来:“他去美国有点要紧的事,回来的时间不定,我这才说等一会给你打个电话呢,结果你就打过来了,刚好省的我给你打了。”
“给我打?有事?”林雨桐心里不由的升起几分警惕来。
白衣倒是直接:“以往白门的事,都是你三师兄在管。如今他不在,事情就放在程昱一个小辈身上。若是遇到不好处置的事,你这个做师叔的,多替小辈拿拿主意,也别叫小辈被人欺负了。就这点事……”
“师父……不兴这样的。”林雨桐就道:“我对白门压根就不了解……”
“这不是为师的身体不允许吗?要不然不早什么都说清楚了吗?再说了,这事情也不复杂,你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再说了,就是有大事的时候才找你,一般也没什么大事。程昱那孩子能力还是不错的!”白衣就说:“我这不过平白多安排一句,你不用太放心上。”
林雨桐:“……”信你才有鬼!
白衣不等徒弟说话就继续道:“我这得养伤了,最近你也别再打电话了,我关机了。来找我也没用,我这一休养就跟活死人似的,别把时间浪费在路上。我那屋子,你想进就进。知道你机灵,想到了老楚身上。也好!有什么疑问,就问老楚。有什么解决不了或是不好解决的,也可以去问老楚,他这人靠谱。”
呵呵!一个不人不鬼的跟一个不是人的,你们俩倒是处的挺好。
不等吐槽的话说出来,那边挂了电话,不用问,这再想打通可就不容易了。
这还真成了找师父都不如去找见鬼!。
她收了手机,拿了包就准备出发了。可临出发的时候,电话响了,陌生的电话号码,接起来那边就喊了一声:“师叔,我是程昱。”
“没事就挂了吧。”林雨桐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有事!”程昱迫不及待:“师叔,有事,十万火急,弟子处理不了。”
林雨桐:“……”这就是师父所说的一半也没什么事吗?
她这边不说话,程昱那边说话却跟机关QIANG一样:“师叔,我师父去美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几个是咱们门里的老关系,他们的事一直是咱们门里处理的。您知道的,拿人家的钱,就得替人家消灾。”
门里的老关系,这个可以理解是白门的客户,而且是VIP客户吧。
这事林雨桐推辞不得,才得了人家白门的东西,转脸就不管人家的事,这也不像话呀。受了人家嫡传弟子的待遇,那就得履行义务。一万个不愿意,但到底还是对电话那边道:“你在哪,我现在过去。”
程昱就说:“师叔,你告诉司机,说要去公司,他自然就知道了。”
公司?
坐在车上,一路到了市中心,然后进了一栋建筑的地下车库。从车上下来,程昱已经等着了,他快步过来:“师叔,客人已经等着了。在会客厅。”
可林雨桐压根就不知道这是哪里。
沿着过道进去,电梯摁了就开了。看的出来,这部电梯,绝对不是一般的员工用的电梯。
进了里面,林雨桐就问:“你总得给我把事情说清楚,叫我来处理?处理什么我都不知道。”
程昱一板一眼的跟在后面:“有一位齐老,早年跟师祖关系极好,后来门里的事都归师父处理,师父对齐老也尊敬有加……”
跟白衣认识,应该是跟四十岁之前的白衣关系很亲近。之后白衣换了副容貌,老关系们自然以为白衣死了。在这种情况下,人家还依旧有事找白门,这其实不是白门关照人家,而是人家对白衣的弟子的提携。
都说患难见真情,那种情况下……这种关系可算是实打实的。
程昱两句话其实把里面的意思都透出来了。林雨桐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示意他继续。
程昱眼里闪过一丝光,随后才继续道:“今儿这位是齐老夫人娘家侄儿的一个朋友,叫吴鹏举。据他说,他的公司里接二连三发生一些事……应该是招惹上什么了……”
林雨桐点头表示知道了,顺便给四爷发个短信,表示今儿可能过不去了。
这边才把电话收了,电梯叮的一声响,门跟着就开了。
林雨桐注意了一下,这是八楼。
出了电梯,程昱在前面带路,楼道左手的第一个大厅,应该就是。
程昱将门推开,面上就带了笑:“吴总,林大师来了?”
林雨桐就看了程昱一眼:这叫的是林大师,可不是师叔。
这是什么意思?不能对外说两者之间的关系。
程昱却只垂了眼睑做了请的姿势,把林雨桐往里面请。
林雨桐收回看程昱的视线,但心里已经有几分不悦了。因此,进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冷。
里面是个中年男人,四十来岁的样子。林雨桐进去的时候,他正把手里的杯子往茶几上放,身体起了一半,可这抬头看到的人是这么一个年级不大的姑娘,就皱眉,没起来人就先坐下了。扭脸看程昱:“程总,您这是逗我玩呢?还是瞧不起我,觉得我掏不起这个价钱。”
程昱深深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只道:“不敢。不看僧面看佛面,有齐老的面子,我岂敢糊弄您。您信这个,就该知道,这世上总有些不一般的奇人……”
吴鹏举再上下打量林雨桐,却见这姑娘直接往主位上一坐,大有一种当仁不让的劲头。这倒是叫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起身将名片递给林雨桐:“敢问大师贵姓?”
“林。”林雨桐言简意赅,收了对方的名片,扫了一眼。然后跟对方解释:“我没有名片,以后要是找我,直接找程昱就好了。他会转达的。”
吴鹏举见她对这位程总都是这种态度,倒是愿意试试。
行不行的,反正也只交了一半的定金而已。
于是,他往前挪了挪,尴尬的笑了笑:“刚才真是失礼了,实在是大师……”太年轻了!
“我知道。”林雨桐打断他:“咱们闲话少叙,直入主题的好。”
吴鹏举又愣了一下,显然不习惯这种对话方式。程昱就说:“吴总您只管说吧。林大师今儿很忙,行程安排的很满。”
行程安排的很满?
我怎么不知道?
林雨桐意味深长的看程昱,程昱还是那副姿态,只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往出走,出门的时候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好吧!这个白门从上到下,都跟坦诚不相干。她在心里自我安慰,能指望整天跟鬼打交道的人嘴里有多少真话?
她严肃着一张脸收回视线,看着吴鹏举:“请继续。”
吴鹏举一肚子客套的话也没用武之地,干脆直奔主题:“我开了一家贸易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吧,但经营的也还算可以。不过这做贸易的,做到我这份上,再说能做多大……我便是有雄心壮志,看也没那么个能耐了。如今,手里也有了几个钱,就想着,不行的置办成产业,总比放在银行等着贬值强。如今投资什么划算?除了房子,再没别的。前几天吧,公司楼上的那一层,说是整层往出卖。原来的房主吧,不知道什么原因要出国,说是那边等着移民款还是啥的,反正急着用钱,因此这价钱就相当合适,我这一寻思,如今可不好碰这样的好事,还是那么一个相对不错的地段。就是租出去,一年不说别的,那钱够我们一家子开销了,还是比普通人奢侈一点的开销。再说了,这房价总还是涨着呢嘛。当时一听这消息,手里又正好有这趣÷阁钱,对方呢,房子的手续什么都是现成的,当天我们把材料一拿,找个中介,就把事情给办了……要么说这不管什么事情都得慎重呢。出问题的就是这房子。”
这人懊恼的不行,跟林雨桐唉声叹气的:“我开公司的那一层,原本就是我的产业。那栋写字楼,我把八层整个一层给买下来了。当年是按揭,后来生意还可以,就都给还上了。我这人……是老思想,能不欠谁的,都尽量不欠谁的。要不然浑身都不得劲。”
林雨桐敲了敲桌子,提醒他拉回话题。
吴鹏举一愣,抬手表示抱歉,习惯于说生意场上的话,这不是顺嘴又开始了嘛。他赶紧转回话题:“……我这买了九层,也急着想租出去。可这碰上个租客,也整层想租的,可就是一点,没瞧上九楼,瞧上我那公司所在的八楼了。说是觉得‘8’这个数字吉利。我回去就跟媳妇商量,两人合计了半晚上,她就说,遇上一个整层租的不容易,要是你零散的租出来,专门还得一个人应付租客,麻烦死了。我想也是,我把自家公司搬上去,只麻烦这一次。要不然,估计麻烦的更多。叫公司的人晚上加班,就把公司搬到九层,把八层给租出去了。公司搬进去三天,出了三次事故。第一天,叫了保洁过来,把员工打扫不到的地方……玻璃擦一擦,公司挂在户外的招牌也给换一换。结果,出了人命了。擦外墙的保洁工,不知道是自己操作的原因还是什么原因,反正是摔下去,当场就没命了。”
林雨桐皱眉,那这事可不小,这是惹上人命官司了。便是说工人的操作不当导致的,保洁公司有责任,但他们公司作为当事方,不管怎么着都得出些钱的。这种事一般还都爱私了,有些家属就是那样,不给钱就堵在你公司,你这生意也就别做了。做生意的人遇到这样的事,觉得触霉头这很正常。
因他这么一说,林雨桐才看此人的面相。
这一盯着的时间长了,吴鹏举就明白了,他急忙问:“大师,可看出什么来了?”
林雨桐收回视线,面色多有缓和。此人的面相是个好面相:“……幼年丧父,幼时家境贫寒。青年发迹,多亏岳家扶持。跟妻子相处和睦,家里婆慈媳孝。跟妻子育有一子,此子身体康健,想来不会有大灾大病……毕竟,你的面相上看,你是晚年子孙满堂……”
吴鹏举先露出几分惊容,算的都是对的。继而又大喜:“借您吉言。”
林雨桐安了对方的心,这儿才往下说:“这次的事端,你没讲完,但观你面相,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误交损友、运犯小人。仅此而已!”
吴鹏举一愣,露出几分犹疑来,好半晌才又摇头:“还请大师指明……我这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症结出在哪里了。”
林雨桐只问:“你这当初从谁那里听到那个房源信息的?”
“我……”吴鹏举皱眉,继而脸上露出几分羞恼之色来:“大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次了了人命官司的钱,正好把低价买的房价给补上了。说到底,要不是我贪图便宜,也惹不下这次的麻烦来。”
他不预说他跟他朋友之间的事,她也不问。
却听对方总算反应过来了,问说:“大师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其实是被骗了……那九层本来就是有问题的。”可这也不对呀,这要是九层有问题,楼下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
他越发的急切起来了:“大师,请您无论如何,都跟我去一趟,我这八楼租出去了,咱也干不出出尔反尔的事叫人家给我的公司他腾地方。可这九层有问题,我更干不出瞒着别人再坑谁一把把这房子再卖出去的事……咱……有问题解决问题,拜托了!”
至少心眼是正的!
林雨桐点头,既然求到白门了,不解决干净这不是砸牌子吗?她没为难人家,直接起身:“那就走吧。”
出去的时候程昱在外面正跟一个前台模样的姑娘说话,看见林雨桐出来了就迎了过来:“车准备好了,就在车库。”
说着,跟在林雨桐的身后就往电梯里进。
电梯里三个人,林雨桐不鸟程昱,程昱也知道林雨桐不高兴,除了必要的话,再不开言。吴鹏举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到底是闭嘴了。
车停在外面林雨桐不上,却跟着吴鹏举上了吴鹏举的车。程昱一脸无奈的看着,只能自己上了车,叫司机跟着。
吴鹏举尴尬的笑笑:“对了,大师,咱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呢。这第一天我本来就觉得挺晦气的,结果这件事还没处理利索呢,公司的保安,好端端的晚上不在值班室睡觉,光溜溜的睡在九楼的电梯口,还是早上起来被公司的人叫醒的。这事一出,公司里就什么传言都有。这不,昨晚又出事了,晚上加班,有几个单子客户突然催了,我就叫了业务部的经理还有几个能干的,我们一共五个人晚上十点多到公司加班,大概加班到凌晨一点左右。处理完了,我说请大家吃个宵夜,第二天给他们几个放一天的假好好的休息……结果进了电梯,看着电梯是在动的,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的,可到了一,门也打开了,外面却不是一楼的大厅,依然是我们公司的大厅,来来去去几次,感觉电梯是动了,可实际上连楼都下不去。开始我们以为是电梯坏了,就说干脆走楼梯吧。九楼下去也不费劲。这次可好,一层一层的下,看的清清楚楚的,是到了一楼了。然后转出来,还是九楼……你说这……邪性不邪性……跟鬼打墙似的。”
林雨桐听完了,这才问说:“上一个在九楼开公司的……是什么人?他们现在在哪?”
吴鹏举皱眉:“人我倒是认识,不算是熟悉。当时出面卖这房子的倒不是他,是他的女婿。至于他……他我倒是好长时间没见到了。我还听说他女婿是准备带着一家子去国外定居的……这消息肯定是真的。”他说着,就问说:“要不等会儿我打电话约一下。”
林雨桐点头,问题肯定不在吴鹏举的身上。他完全是因为交友不慎和那一点贪心,才跟着倒了霉运。哪怕是出了人命,可他身上不见丝毫的因果。那就说明,人命的事原本就跟他不相干,另外,他给出事的那个工人的抚恤金一定给的很大方。
吴鹏举的公司不算远,市中心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下了车,他急着去帮林雨桐摁电梯,林雨桐抬手制止了。她左右看了看,一进地下停车场,她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于是就先问对方说:“这地下停车库里,是不是还有杂物间这样的地方?”
啊?
吴鹏举倒是真没留意过这个,只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我只知道那边是物业。当初这开发商,原本是把楼顶盖了一半,是给物业预留的。这不是后来又时兴什么楼顶餐馆吗?那半层房和半层的露台全卖了。物业搬到地下车库去了。另外,您看见了没?这进出都是有写字楼的保安的……”
“写字楼物业本就有保安,你们每个公司再另外招聘保安,是不是多此一举?”林雨桐就问说。
“嗐!我们公司那保安,是我老婆的远房表弟。谁家都有几门穷亲戚。我当年是受了岳家的提携,你说我这丈母娘打电话叫安排个人,包吃包住一个月六百……我能为了这个事撅了她老人家的面子?就我们公司有保安,别的公司可没有。”
林雨桐点头,看了他所指的方向一眼,却没过去,而是进了楼梯间,一层楼一层楼往上走。程昱全程都跟着,却不多一句嘴。
爬上九楼对林雨桐和程昱来说,不算什么。但吴鹏举却上气不接下气,头发湿了,身上的短袖也都湿了。
叫他喘了几口气,把气倒腾匀称了,才叫他打头往出走。却不想门刚拉开,就被堵回来了。大门口有一旧沙发,沙发上靠着个人睡的正香,呼噜那个响哟。这么一挡,把出楼梯间的门堵住了大半。
吴鹏举就拍对方:“狗子,起来!回去睡去吧。”
狗子一下子给醒了,跳起来,朝吴鹏举咧嘴笑:“姐夫你来了!”说着,又挠头嘿嘿的笑,朝后退了两步:“姐夫你赶紧进来。”
吴鹏举拍了拍沙发:“把这破玩意拿开。”
狗子才如梦初醒,哼哧哼哧的又挪沙发。
林雨桐看了看这狗子,原来是个脑子不大机灵的。等吴鹏举出去了,林雨桐紧跟其后,然后那狗子就使劲盯着林雨桐看,一边看一边笑,一会子脸到脖子都红完了。
林雨桐就问吴鹏举:“在电梯口睡了一晚上的是他?”
“是!”吴鹏举拉了狗子到跟前:“是这小子的八字弱?”
“不是!”林雨桐看狗子:“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脱了衣服睡在外面。你见到了什么?”
吴鹏举嘿嘿笑:“我妈说叫我到城里找我表姨妈,我表姨妈肯定给我说媳妇。要是媳妇敢对我妈不好,我就休一个再找一个……我妈真的没骗我,那天晚上给我找了两个媳妇……一模一样的媳妇……我叫她们媳妇……然后……嘿嘿……要跟媳妇睡觉,当然就把衣服脱了……”
这话把吴鹏举说的后脊背发凉:“你这憨子,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呀。”狗子说着,就委屈的嘟着嘴。
吴鹏举无奈的摇摇头:“要睡在楼梯间的拐角处睡去。别在这里堵着路。”
再没理狗子,吴鹏举带着林雨桐往他的办公室去。今儿没人上班,楼上就只一个狗子在看门。
一进这办公室,林雨桐不由的‘咦’了一声,这个办公室很好,布置着风水阵。而且布置这阵法的,一定不是无名之辈。
程昱也不由的多看了两眼,问吴鹏举:“既然认识别的高人,不知道怎么就找到我的门上?”
吴鹏举指了指这个办公室:“这原本就是老江的办公室,就是原来的房主。他不知道哪里请的高人给布置的。这地方正经不错。后来他多半不管这边的业务了,一直是他女婿帮着处理的,后来我搬过来不是搬的急嘛,紧跟着又出事,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收拾……”
“不用收拾,这就很好。”林雨桐在客位上坐了:“尽量联系原房主吧,问题不在你身上。只是,这办公室内部这么好的风水布局,是怎么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的?最快的办法就是能见到当事人。”
吴鹏举连忙给对方打电话,两次那边没接,第三次再打,人家直接就关机了。
这下吴鹏举傻眼:“这是什么意思?”合着都是心知肚明这房子有问题,就欺负自己这个老实人!他这边生气,那边却跟林雨桐道歉:“那什么……要不……我先联系人,随后再去找大师……”
“你能打听到老江家的地址吗?”林雨桐起身:“我陪你找去。”
这个楼里确实有问题,也确实有阴气。可奇怪就奇怪在,在底下车库里感觉到的气息,跟在楼梯间走了一圈感觉到的气息是有些差别的。
留在写字楼里的这个倒是暂时无碍,只是那个混杂进来的气息是什么呢?
林雨桐都乐意去,吴鹏举有什么不乐意的?打了两个电话出去,就找到老江的地址的。不过老江不在家里,而是在医院。
在车上,吴鹏举就叹气:“好端端的,不知道怎么就中风了。”
顺利的到达省一院的加护病房门口,林雨桐眼睛微微眯了眯,倒是瞧见一个熟人——钱兴。
林雨桐斜眼朝程昱看去,程昱一脸疑惑的看林雨桐,眼里分明写着:师叔,有事请吩咐。
一副对钱兴的事毫不知情的样子。
钱兴是谁?钱兴那就是被花格子碰了那么多次,仍然坚强的没有死掉的那个渣男。女朋友心理受了刺激,精神分裂的那个。
自己之前碰到过,关于那个分裂成两个的鬼魂并没有完全解决。后来怎么样了,她也没精力管。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叫自己给碰见了。
巧?
好巧啊!
这要不是特意安排给自己的就见鬼了。
林雨桐看程昱,低声道:“这种试探有必要吗?”
程昱站的直溜,反正看谁都不去看她,也低声道:“师叔,您别怪我。这都是师祖安排好的,我是按照师祖的吩咐办事,半点不由人。您别迁怒弟子才好。”
这句听着倒是句实话。
林雨桐就继续问:“只是叫我把我的尾巴扫干净吗?”
程昱低头,继续装死。
呵呵!
果然不是只这一点事的。
林雨桐扭头作势要走,程昱赶紧道:“师叔,这次可不能任性。咱们白门能不能跟以前一样站在人前不跌份,您这趟……至关重要。”
林雨桐没走,但也没回身说要留。
程昱无奈的道:“您这会子都想到了不是吗?何必为难弟子!”
林雨桐瞪他:“回去咱们再慢慢说话。”
前面吴鹏举此时已经回头招呼了:“林大师,就在前面了。”
林雨桐正要往前走,结果身后的电梯叮咚一声响,从电梯上下来一串的黑西装戴墨镜的壮汉,这些人跟清道似的,把林雨桐和程昱挡在身后,林雨桐几乎都能贴到墙上了,那医院不大的走廊给清理出来了。
再不大工夫,才从电梯里出来三个人。打头一个是一身正装的年轻姑娘,最后头那个比所有的壮汉还要壮硕,中间的那个才是正主。此人看起来年纪很轻,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带着一副金丝边眼睛,文质彬彬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更是没有血色,十米不到的路,咳了三声,一直用一条雪白的帕子遮挡着嘴。
许是林雨桐的眼神太犀利,这人抬头跟林雨桐对视了一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双瞳!
而这人也愕然,惊讶于林雨桐的面相:这又是怎么一副面相?
两人就这么隔空相对,谁也没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