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没听说有这么快度的尸体溶解呐?”黑着脸,陈建平连连后退,一直到一个风口位置才终于稍稍觉得好受一点点,臭味也被风吹开一些不再有那么浓密到让人头昏脑涨。??中文 w?w?w.他喃喃自语着,要说在刑侦大队他见过无数次的法医尸检,虽说他并不懂得什么高深的法医学知识,但凡事都是这样,接触多了自然而然也就学会了一些。
在陈建平的记忆中,这些年换过好几个法医,他可以打包票自己从没见过或者听到过某个法医介绍类似的情景。这着实太诡异了,诡异到一个老警察硬是没敢往前踏步,陈建平紧紧地捂住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脸色一变,转身就往市局大门跑去。
“快,给我递一个防毒面具出来,你们都进去,告诉里面的人,没有防毒面具的话千万别出来,我怀疑外面的空气有点问题。”其实这话陈建平本来不想说的,因为很容易引起 骚 动,但他又不能不说出来,真正如同他刚才想到的,是不是有部队在空中射了某种 毒 气 弹来平息暴乱的话,随意外出的人就非常危险,随时都可能丧命。
市局不缺防毒面具,很快,里面一个小警察畏畏缩缩的手里拎着一个防毒面具飞快的跑了过来,就好像背后有猛虎在追赶他似的。而且,小警察自己也戴上了防毒面具,搞得陈建平一阵无语,这度也太快点,难道自己才说出来的话转眼之间就在市局里面传开了?
一边戴上防毒面具,陈建平终于把捏着鼻子的手放开了。天见可怜,要是再耽误一两分钟,他都怀疑自己要成为和田第一个窒息死亡的刑侦大队长了。
小警察动作很麻利,从铁门缝隙中把防毒面具推给陈建平之后转身就以百米冲刺的度跑掉了。摇摇头,陈建平叹了口气,算了,市局想来也乱不到哪里去,毕竟这是中央空调系统,有专门的空气调解装置,大家只要稍稍冷静一点就能够明白,除非是直接把 毒 气 弹扔进市局大楼,否则仅仅是空气中有一点点的 毒 气那还是无法侵蚀进去的。
不过,陈建平也只是认为有这种可能,那不然遍地都是加融化的暴徒尸体没法解释不是。但他也不怎么愿意相信自己的想法,要把毒气弹用到自己的土地上,下命令那个人得是部队最高层的领导吧?旁人真没有这个胆子,这肯定是要送上军事法庭的,搞不好就是死罪!
抬头看了看市局的大楼,玻璃幕墙的背后是密集的人影,陈建平知道,那都是自己的同事,可这个时候却没人有勇气支援他,都只敢站在一层厚实的玻璃后面望着他。苦笑一声,再次拔出枪上膛,为了稳妥起见,陈建平决定这一次只要遇到暴徒就要毫不犹豫的开枪,大不了朝着腿打。——他的手枪技能还是挺不错的,每年局里都要组织一次打靶培训,陈建平一向都是名列前茅。
走在流淌的尸水中,踩着黏糊糊的脏器,虽然防毒面具很好的过滤隔绝了外界的空气,但陈建平仍然有反胃的冲 动,他不停地打着气嗝,腹部难受到极点。那该死的恶臭好似无孔不入的顺着外衣钻进粘连在他的皮肤上。好几次陈建平都想掉头回去,可那玻璃幕墙后一双双期待的眼神却让他怎么也没法转过身去。
走完了一条街,站在路口,陈建平左右张望。到处都是尸水和内脏,那些暴徒的死相当异常,哪怕是传说中日军侵华时候的毒气实验室在开阔地带恐怕都不可能有如此惊人的效果,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遍布半个城市的暴徒在几乎同一时间一起死去并化成一滩烂泥?
陈建平不明白,但他却更加的谨慎,一路上枪口都没有垂下,他精神高度集中,肌肉绷紧,这时候就算是一条狗突然跳出来也会立即挨上一枪。
那现在是倒回市局还是再找个方向查探查探呢,陈建平正在思索中。蓦地,就在陈建平的身边,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女人在唱歌,唱的还是陈建平非常熟悉的一流行歌曲的 高 潮 部分,那也是陈建平最爱的一种手机铃声。
刹那间,陈建平头皮一麻,一股凉气冲进后脑,他想都不敢想,更不敢扭头去看。脚下一用力,他整个人直扑出去,在尸水中连续几个前滚翻,滚到一架倒扣在路中间的三轮车后面,手一抬,冲着自己先前的方向扣下了扳机。
“啪啪啪”,枪口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快的做着扇形移动,如果刚才那里有人必定要挨上一粒甚至两粒子弹。可在枪声之后是陈建平茫然的目光,那歌声还在继续,依然是在他身边,但陈建平却没看见有任何的人影!
定了定神,陈建平手往腰间一摸,一部不算新款的手机出现在了他掌心。手机屏幕在闪烁,一个电话号码保持着固定的节奏在屏幕上跳舞,他顿时出了口大气,原来刚才真的是自己的手机在振铃。
咦,慢着,手指已经点在了接通按键上,接下来只需要轻轻往右边一滑就可以接通的时候,陈建平疑惑的停下了动作。他从市府出来之前就现,所有的通讯设施都被莫名的屏蔽了,电也停了,和田市几乎就和死城没啥区别,为什么现在手机突然又能打进来了?
不管他翻来扭去的怎么看着屏幕,那上面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电话号码。嗯,陈建平皱起了眉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市府值班室的号码才对。可是,谁会在那边给自己打电话呢?再说了,谁又有那么大本事绕开屏蔽呢?
顽强的响了足足十声,手机屏幕一下暗了下去,没等陈建平再次点亮屏幕,手机微微一抖,又是那个号码,又一次的打了进来。陈建平这次没做迟疑,手指一动,电话连通了,他把听筒靠近耳朵,里面是一个低沉而略微压抑的声调:“陈建平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