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市高路收费站距离城区不到两公里,在高路的辅道入口处,几辆运兵车横七竖八的封死了整条道路。w≠w=w≈.≈8=1≠z≠w.车顶架着的几挺班用机枪黑漆漆的枪口冷冰冰的对准了市区方向。在枪口前方大概几百米处,好几台轿车胡乱的停在道路中间,一个微胖的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急促的挥舞着,树枝的顶端是一条白色的 丁 字裤,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他后面几辆车里的人没下来,只是也没有哪辆车熄火,想来都是在观望打算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士兵荷枪实弹的封路。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是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不要开枪。”努力的大声的喊着,中年男人腆着肚皮往运兵车走来。机枪后面的几个战士都把头偏向一侧,那里站着一个络腮胡军官。络腮胡瞪了几个战士一眼,抬脚踩上踏板,动作敏捷的翻身上了运兵车的车顶,他严肃的看了看道路上那个看似肥胖度却不慢的中年男人,拔出手枪,厉声喝道:“立即站住,退回去,不然我就开枪了,听见没有?”
“我不是坏人,我是红十字会的,是自治区红十字会的副会长,不要开枪。”中年男人脸上的肥肉微微的抖了抖,却还是鼓起勇气一步接着一步往前走。他不相信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那些士兵还有胆子开枪,他在军区照样有熟人:“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我和当地驻军的贺上校是亲家,你们是不是他的兵啊?”
络腮胡军官迟疑了一下,平举起手枪,眼睛眯成一条缝,声音也瞬间变得有些阴沉:“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掉头回去那就不要怪我了。”
这一次中年男人被吓了一跳,毕竟那可是沉甸甸的枪口,虽说他赌那络腮胡一个区区上尉绝没有胆量开枪打他,刚才他说出贺上校三个字的时候,机枪旁边几个战士脸一下就变了颜色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很明显这些士兵就算不是贺上校的兵也知道贺上校这个人。——驻军人数不算多,贺上校就是职务最大的军官了,这中年男人虽然和贺上校只是口头开玩笑结成亲家,但他也的确去过驻军部队慰问过好几次。
要说呢,中年男人真心是运气背到极点,抛开红十字会这个容易引起误解和联想的职业不谈,他是昨天晚上到的和田,是来看一个朋友,嗯,女性朋友。两个人在宾馆里进行了深入而热烈的会谈,结果等到早上他送那女性朋友回家走出宾馆才现街头一片混乱。
那位女性朋友关心家里孩子,自然是甩开他匆匆的跑回家去了,中年男人倒也聪明,嗯,能够在红十字会做上副会长的人脑子肯定是灵光的,这个不说都知道。他立即开车回到酒店收拾了东西,连开房的押金都没来得及去退就又跳上车往城外赶,可惜却还是晚了一步被堵在了高路的路口。
“不要开枪,同志们,你们是人民子弟兵啊,军民鱼水情难道你们忘了?我们红十字会每年都要去当地驻军慰问好几次的,难道你们就一点面子不给?我就一个人,后面车上的你们不用管,就放我一个人过去,我这里有点钱就当是慰问大家了。大家辛苦了啊!”中年男人软硬兼施,自己既唱红脸又唱白脸,说完,他从腋下的手包里掏出两叠银行封皮都还没有扯掉的大钞,呃,这是两万的现金。
中年男人说得口水四溅的,不过他这一说这一举动下来,那络腮胡的确是没有声音,更没有数三个数。脸上的笑容矜持了一些,中年男人信心满怀的大踏步的往运兵车靠近,越来越近,还有二三十米,他手里的那两扎钞票挥舞得在风中“嚓嚓”作响,他的动作也更有力。
“砰……”络腮胡撇了撇嘴角,竟然是不再打招呼毫不犹豫的就开了枪。或许是中年男人报出来的贺上校的名号起了作用,这一颗子弹并不是瞄准中年男人身上去的,而是正正的打在中年男人半米开外的地上。
随着枪响,坚硬的水泥地面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凹坑,飞溅的混凝土打在中年男人脸上痛得那家伙“哇哇”直叫。立时,中年男人暴跳如雷,他狰狞的目光怒视着络腮胡,嘴角哆嗦着抬手指指向运兵车,看得出他是愤怒到极致,那指指点点的食指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混蛋,谁给你们胆子开枪的……”中年男人吓得不轻,他甚至依稀可以闻到自己裤裆里面的臭味,呃,小便失 禁了。他浑身抖半天只能颠来倒去的说着这一句话,络腮胡眼里闪过一道鄙夷的光芒,枪口一阵青烟迅的消散在空气中:“下一枪会直接击中你的心脏。”
话说人憋急了那是会晕头的,中年男人显然就在这个行列之中。本来是他恐惧到了极点,但多年的做派却让他在听到络腮胡那掩盖不住的藐视中怒火升腾,他仇恨的凝视着中年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好、好、好,我走,告诉你,这事没完,我会让贺上校亲自去找你的,到时候我要你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
这话太歹毒了一点,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却打着主意要让络腮胡一辈子见不得人。络腮胡的眼睛越眯成了一条细线,要不仔细一点根本看不出这人眼睛是睁开的。二话没说,络腮胡直接举枪连扣了三下扳机,红十字会的中年男人好似被重锤击中了****,他摇摇欲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低头看着不住的“汩汩”冒着鲜血的胸口,中年男人出一声濒死的公鸡般的“咕噜”声,仰天倒了下去。
几声惊叫,络腮胡刚抬起头望过去,后面几台车上伸出来的脑袋齐刷刷的缩了回去,一阵动机的声音,那几台车慌张的掉过头加往城中驶去,没有谁还敢在这里停留。
“来几个人把他塞进车里,管好门窗。”络腮胡心里其实还是有点敲鼓,毕竟红十字会还是算半个官员。不过他是得到过上峰指令,危急时刻可以开枪,至于哪种情况属于危机,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而已。再说了,中年男人的尸体被塞进车里密闭起来,短时间内估计不会有人注意到,后面嘛,推给 暴 徒也未曾不可。
士兵们苦着脸抬着尸体没敢吭声,这些年龄不大的青年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被实弹打死的真人,心理上有些过不去坎。但络腮胡是上级,命令又必须要执行,所以才一个个恨不得捂着鼻子戴着口罩免得呕吐了出来。
就在他们忙碌的时候,天空一阵“嗡嗡”的响声由远及近并越来越响,络腮胡抬手遮住眼睛往上看去,一架直升机正快的飞了过来。几分钟之后,直升机降落在高路上,一群穿着防护服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人跳下机弯着腰冲着这边跑了过来,如果不是最前方带队的那个人裸露在外的军装,络腮胡搞不好都要下令机枪班掉转枪口对准那边的人了。
“上尉,我叫马长辉,这是师团的指令,给你。”马长辉瞟了一眼那边手忙脚乱的几个士兵,士兵们还在忙着把中年男人的双腿往车里塞,不过马长辉并不关心这些,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上尉,嗯,还别小看了这么一个上尉,竟然敢下令杀人,嘿嘿,真有意思。
马长辉是奉命紧急乘坐专机赶来的。——和田这边刚开始混乱国安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国安的人手遍布每个省市,和网上小说里面不同的是,国安的人子啊平时并不招摇,说得不好听点,国安大部分分驻各省市的人手甚至还没有地方上派出所的民警那么威风,他们负责的工作其实只有一项:那即是收集各省市重大消息并及时反馈到国安总部。
所以,和田的乱象一出,国安总部立即就通过对大量卫星照片的分析确定了此次事件应该属于病毒肆虐的类型,这才紧急通过军区下令对整个和田市区进行严密封锁,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人。如此重大的事件,国安总部当然是要派人来查个水落石出了,病毒从何而来?感染源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制作疫苗等等一大群的麻烦事。
络腮胡看过指令、核对了密押之后老老实实的交出了管辖权,他手下的士兵自然也全部暂时归马长辉指挥。这不是客气的时候,马长辉对络腮胡点点头,很感谢他的配合,呃,想要不配合都难不是!
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马长辉挥了挥手,士兵们把拦路的运兵车开走空出一条大道,并临时随意征用了几辆民用车,反正司机都吓跑了,只剩下车钥匙还在上面,络腮胡他们过来的时候好几台车的动机还在空转,可想而知当时车主跑得有多仓皇。
“上尉,你继续原地坚守执行自己的任务,然后分给我两名士兵,配备好武器弹药再支援我一辆运兵车就行了。”络腮胡无条件遵照马长辉的指令迅的配置好他点名的东西,那些个浑身包裹密实的防护服排着队几个人一台车很有纪律的悄然无声的坐进车里。
“嗯,上尉,如果明天这个时间我还没有回来,我建议你立即带着战士们撤离,知道吗?”临走之前,马长辉终于还是没忍住叮嘱了络腮胡一声,权且算是感谢他的支持吧。按照国安总部的分析,和田可能整个市区都弥漫着病毒,这一进去真的没法知道自己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