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绕来绕去,还是离不开秦国的这个近邻。
嬴驷料想过,若秦国真的出兵巴蜀,楚国也必然会给秦国找点麻烦。
“王上,可以让潘姑娘言语相诱,如果怀王不答应出兵,楚国是不会出兵的。”
张仪抢着说道。
嬴驷摇了摇头,他本就有些机警,再说潘金莲在楚庭说话也绝非万能。
潘金莲在楚宫的时间越长,楚国群臣的警惕性便越高,离间的工作就越是不好开展。
嬴驷想了想,道:“怀王手下如屈原、昭阳,都是精明之人,他们曾经上了第一次当,想要让他们上第二次,很难。”
张仪道:“王上的意思是,他们会违逆楚怀王的意愿,私自出兵?”
“不是不可能。”
梅长苏狐疑:“可若是楚国出兵,是要和韩国合兵直奔函谷?
亦或是直出武关,奔咸阳而来?”
这也是嬴驷的担心所在,但他是知晓历史之人,所以就算是了解,也只能用猜测的语气。
“寡人觉得,都不是,楚国若出兵,务必是年轻一辈的景翠将军领衔,而目标,则会是这里——曲沃、焦城!”
景翠,楚国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除了嬴驷以外,张仪和梅长苏都曾见到过这个年少有为的少年将军。
其深受屈原和令尹昭阳器重,最重要的是,有真才实学,攻克城池最是拿手。
可楚军的目标为什么会是曲沃、焦城,那里本为魏国的地盘啊?
梅长苏和张仪细细思量,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缘由,正是因为是魏地,城内百姓人心不齐,所以极好攻克。
另外一方面,攻这两座城池,楚国最没有后顾之忧,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也可以及时撤兵。
楚国正是想到了这一点。
嬴驷有点牙根痒痒,潘金莲和郑袖虽然都是秦国的间谍,能让景翠受到怀王猜忌。
可真想让他们被贬黜和不被重用,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心念及此,他这个执刀人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身为意欲谋取天下的帝王,谋划之功历来都是功业人生的根基,哪怕有一步谋划错了,也会让人生有些黯然失色。
他嬴驷是谁?
他可是穿越者,务必追求人生完美,要不然,简直就是给穿越的同行们丢脸。
既然将事态焦点已经全部指了出来,接下来所想的便是对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三个人站立的时间不短,嬴驷也有些累了,他笑眯眯的说道:“两位相国大人,咱们坐下说话,细细详谈。”
光滑如镜面的凌云阁石板地面之上,直接被摆上了桌子,旁边的木架之上挂着嬴驷的黑色盔甲和长剑。
桌面上则是摆放着一只很大的银质的茶壶和三个陶瓷杯子,他笑眯眯的道:“两位尝尝寡人的新制凉茶。”
嬴驷就是个不安分的人,担忧国事,还要琢磨吃、琢磨穿。
他这总觉得这个时代的茶简直是太难喝了,所以,用恐惧值兑换出了王老吉的凉茶配方。
张仪心念一动,他怎么会错过这个溜须拍马的好机会,笑眯眯的说道:“君上心思真是细腻,连茶水都能换着方法喝。”
嬴驷心里高兴,摇了摇头:“老张谬奖了,只是善于琢磨生活而已。”
说着拿起木质长勺,将三个杯子装满红褐色的茶水,顿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来,共饮一杯!”
嬴驷对梅长苏和张仪,与对秦国其他朝臣,简直就是两个态度。
他对这二人,总觉得平易如友,而对其他朝臣,则是显得过于苛刻和严格。
梅长苏和张仪在嬴驷面前,也一贯没有什么名士做派,不待嬴驷动手,便一饮而尽。
茶水入口,清凉凌冽,微微甘甜,胸中的闷热暑气被一扫而空!梅长苏伸出了大拇指,不由得赞叹起来:“好茶,甘甜可口,真是好喝。”
嬴驷笑道:“可不是,这茶的秘方乃是寡人亲自研究出来的,以后就叫‘秦王茶’吧!”
秦王茶?
前有‘秦王爱民皂’,如今又有‘秦王茶’,真不知道王上以后还能搞出什么东西。
嬴驷边吹牛逼心里便忏悔:“王老吉先生,嬴驷捷足先登了,以后吃火锅撸串就都喝‘秦王茶’了。”
几个人喝了三杯又三杯,然后便开始步入正题,梅长苏问道:“王上,如此说来,我秦军有可能是三线战斗。”
一线对阵韩国,一线出兵巴蜀,一线则是要面对楚国来袭。
可不就是三线?
两线开战,对于秦国来说,都有些捉襟见肘,如今竟然是三线,就更显得力不从心。
张仪叹息道:“我秦国以少胜多的战役不少,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创造奇迹。”
他有些心里没底。
韩国、楚国、巴蜀,这三块都是极其难啃的骨头,而秦国,却要以一对三。
嬴驷心平气和,笑声之中颇有几分亲切:“寡人觉得,只要我秦军指挥得当,都不是问题。”
关键就在这,指挥得当,三线开战,如何分配将领是令人头痛的问题。
梅长苏和张仪,恰逢其时的适可而止,他们知道现在不应该再多说什么。
嬴驷本就洒脱,此时更是豪爽:“嬴华在义渠,不能调动,秦国若想安心开战,北境必须平安,嬴华很重要。”
“出征巴蜀,需要跋山涉水,对接巴莒两国,则需要圆滑之人,远征之事,寡人想让赢疾和司马错前去。”
“至于楚蛮来犯,虽然甘茂在曲沃领兵,但以他一人之力,远远挡不住景翠的大军,便让赵云过去帮他吧。”
如此,嬴驷身边的将军全部调派干净了。
赢疾和司马错去巴蜀,赵云去曲沃,嬴华在秦国北境未动,可函谷关正面战场怎么办?
梅长苏何其机敏,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异常,问道:“王上,韩国迫境是为近忧,如今有作为的将军全部派出去,函谷关谁来迎战韩国啊?”
作为一国君王,在这件大事之上,嬴驷怎么可能模糊呢,梅长苏一问,他便就势说开:“你们觉得白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