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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年少轻狂(6)(1 / 1)

木香今天早上买的菜,都是清一‘色’的素菜。随┆夢┆小┆說,.com.最快更新访问:。

有豆腐,有新鲜的大白菜,还有刚从山上采下来的蘑菇。

白萝卜也有,另外就是红枣了。用来炖个甜品,是再好不过的。

豆腐的话,干脆跟蘑菇一起,加上糯米,一起熬煮成粥。

再蒸上一锅素油拌的咸菜包子,午饭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说到便做,面团有好的,她只要再做馅就可以了。

府里的咸菜是她去现买的,买回来之后,又加工了一番,不管是炒还是生吃,都是极下饭的。

她做的小咸菜,一旦炒出来,香飘三里地,曾经馋的唐昊伸长脖子往襄王府大‘门’内看。

他的口味跟唐皇是个德行,山珍海味吃惯了,吃腻了,吃多了,再好的饭量,也得给整没了。

有时,他就想喝点软乎乎的小米粥,或者‘弄’个清淡的菜。可是每次用膳,府里的‘女’人们,全都想尽了办法,变着‘花’样的用吃食来讨好他。

每个人做两道,加起来也不得了啊!

每天看着满桌子的菜,他举着筷子,却无从下口,夹谁的,吃谁的,都不好。

要么不吃,要么全吃。

有时为了平衡每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他只能每样都夹一点,结果到了最后,把他吃撑着,差点没吐了。

打那之后,他只要看见满桌子的菜,就反胃。

很快的,襄王府厨房又飘出熟悉的咸菜香。

木香喜欢把咸菜先用素油炒过,稍稍炒一下,再拿去做包子,那样包出来的馅才更香。

至于粥,那就更简单了,按着一定的顺序,把材料放进锅里,糯米当然得先泡过再放进,等到滚开了之后,再放其他的作料。

总共蒸了三锅包子,每个都只有手心大小,看着没那么蠢,比较秀气一点。

还捏了‘花’‘色’,看着不比外面卖的品相差。

府里下人用午膳,得等主子们用完了,收拾干净,才轮得着他们。

但在襄王府,木香改了规矩,各人吃各人的,他们早些吃完,还能早些收拾碗筷。

所以,她一喊吃饭,大飞跟小五,一前一后冲进来。

大飞忙着盛自己的,小五忙着拿碗筷,摆到前厅去。

很快,喜鹊跟草儿也来了,他俩跟小五一样,都尊从主子先用的道理,哪像大飞。

草儿的事,木香没有挑明了说,但是每天早上,木月岚都出现在她自己的房里。光是这个事,就把草儿吓的够呛。木月岚送她的东西,也被她视为不详之物,找了个水沟,随意丢了。

赫连晟下马进府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一回头,看见唐昊站在太子府‘门’诊前的台阶上,手里晃着把扇子,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赫连晟不打算理他,扭头便要进府。

“襄王请稍等,本王有话要说,”他不想理,唐昊却有话跟他说。

“太子有事?”赫连晟头也不回的,冷漠的问道。

“呃……本王就是想问问,你们府中请的是哪位厨子,我府中的厨子近日回老家了,正缺厨子呢,可不可以借你家的厨子几日?”

他说的很犹豫,而且话到这个份上,意思再明显不过:快请他过府用膳!快啊!

可惜他忘了自己碰上的人是赫连晟。

“我府中的厨子是我家夫人,太子府中那么多的‘女’人,难道还愁没人给你做饭?”赫连晟冷笑,抬脚便走了。

唐昊手中的折扇猛的一合。太过份了,居然不请他去吃饭。

不过他刚刚说什么?厨子是他家夫人?是那个恶毒的‘女’人?

不会吧!上次他跟皇上去襄王府用膳,当时听说是她做菜,还以为她跟他府中的那些‘女’人一样,就是偶尔兴趣来了,或者想表现表现,才下的厨。

她那样的‘女’子,说她打架斗殴,他信。

说她跟人吵架,强占闹事,他信。

可说她喜欢做饭,经常的,天天的做饭,他可不信。

唐昊蹙着眉,朝身后招招手,“过来,派个人去襄王府打探打探,本王不管你是用买,用骗,还是用抢用偷的,总之,带几个包子回来,本王要亲眼看看。”

他说的极为认真,把那小厮听的一愣一愣,只以为要去干什么重要的大事。

“殿下,咱们府中后厨的王嬷嬷,跟对‘门’的陈妈,有几分‘交’情,依奴才看,不如让她去,就说是去窜‘门’的,这样好不好?”

“也成,但你不能告诉她,是本王让她去的,你就说是你好奇对‘门’,清楚了没?”

“是,小的明白!”

不一会,小厮便领了个胖嬷嬷,从太子府侧‘门’出来了。

‘交’待了她一番,又拿了五钱银子给她。

不知情的人,看他俩一脸的正经‘色’,还以为要干什么大事呢!

王嬷嬷挎着着篮子,揣着小厮给她的银子。

才走出太子府没多远,又想到最近几日,陈妈她们好像都在看店,在做什么蛋糕的。

也不知她俩现在在哪边。为了不扑空,她还是决定先去店里看看。

老远的,就看见蛋糕铺‘门’外排起了长队。

有很多半大的小娃,也有小厮跟婢‘女’,他们应该都是来给自家主子买蛋糕的。

不仅如此,还有两个究酸秀才,站在蛋糕店‘门’外,对着墙上贴的布告念念有词。

王嬷嬷也不认字,就走过去,听着他们念。

“公告;本店接受预定蛋糕,生辰蛋糕,寿辰蛋糕,喜宴蛋糕,每种蛋糕,根据尺寸不同,价格也有所不同,每种都有三种‘花’‘色’,接受预定者,要‘交’三成的定金,提前三日接受预定!”

其中一个瘦秀才可能笨了些,念完这段话,自己搞的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意思?买个糕点为啥还有预定呢?那个‘花’‘色’又是什么东西?”

站在他身边的秀才,鄙夷的看他一眼,口气很冲的解释道:“这个都看不懂吗?不就跟定做衣服一样吗?挑好了颜‘色’,料子,量了尺寸,再‘交’些定金,等做好了,再来取就是了了!”

他举的例子很常见,又很生活,围观的人,纷纷哦了一声,表示听懂了。

他们都听懂了,那个瘦秀才,好像还个地方不太懂,“那个喜宴,寿宴,生辰宴啥的,为何要定蛋糕呢?喜宴吃的是喜糖啊,寿宴吃的是寿面,生辰宴吃的是喜宴哪!”

他身边的秀才,快被他气死了,对着他的头狠狠敲了一个爆栗,“傻里吧唧了,你去瞧瞧他们做出来的蛋糕好不好看,就知道为啥要买了,瞧那‘花’型,瞧那颜‘色’,怎么看都喜人。”

“有吗?”瘦秀才不相信,挤过去看。

好多围观的人,见他凑上去看了,也纷纷跟上去瞧。

只见蛋糕店的柜台上,摆着个大红‘色’的蛋糕,最上面铺着一层水果,还有用红‘色’‘奶’油堆起的一个圆寿桃。

瘦秀才扒在柜台上,盯着那蛋糕,两眼都盯直了。

“亲娘哎,这蛋糕太好看了,这红通通的颜‘色’,用来给老人过寿,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这形状是咋做出来的呢?”

石头站在柜台内,挥手把他们赶开,“这是客人订做的,别人给‘弄’坏了,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些颜料,都是用水果跟‘花’瓣汁调出来的,什么季节,用什么调‘色’,等到桃‘花’开的时候,你们还能看见粉‘色’的蛋糕呢,我家夫人说了,从今年开始,大批量收购新鲜‘花’瓣,一定要是新鲜的,当日采摘的,你们要是哪家有种果树的,或者‘花’草的,只要是无毒的,都可以拿到我们这儿来卖,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众人一起回应,瘦秀才回答的声音最大。

他旁边的乞丐也说道:“小生不考功名了,小生回家去,我家后山,满山的野桃树,眼看着就要开‘花’了,到时送来卖钱,这可比考功名赚钱多了!”

有一个人带头,后头就有不少人蠢蠢‘欲’动,窃窃‘私’语。

王嬷嬷看到这样的阵仗,唏嘘不已,她虽然不太懂怎么做蛋糕,但是听上去,像是怪不错的。

就在这时,人群被分开一条道,走过来一个衣着飘然的‘妇’人。

王嬷嬷认得她,她是红叶,开着一裁缝铺,做衣裳倒是‘挺’好看的,但就是听说人不怎么样,很不安份。

只见红吉拂开众人,笑眯眯的走到柜台前,掏出一两银子递给石头,“这便我定下的蛋糕吗?时间掐的可真准,我家老娘就在今日生辰,这个蛋糕拿过去,让她也开开眼,尝个鲜!”

石头笑容满面的收下钱,又把蛋糕仔仔细细的包好,用一根漂亮的丝带系着。

古代没有纸盒箱,木香便找了专人,用油纸糊在竹子编成的篮子里,这种篮子,很多乡下人都会编,她就从吴庄跟蒲山庄,以及新封地萝阳村里挑了十几个能手工活不错的汉子,让他们编好了,拿到店里,他们负责收购。

红叶提着篮子,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又款款而去。

她这一来一走的,再加上两个秀才叽叽咕咕不停,很多人这才明白。

原来襄王妃开的糕点铺子,做出来的糕点,不止可以吃,还可以送人哪,还可以当做礼送人,这个点子简直太妙了。

“我,我也要定,我家小闺‘女’下个月生辰,让我定一个,我要最大的!”

“那我也定一个吧,过几日,我家老娘也得过寿辰呢!”

“我也要!”

……

一时间,店铺‘门’口又热闹起来。

这就是蛋糕铺更深层次的展,不再局限于单独的,满足口腹,而是让它成为一种形式,一种流行的趋势。

等这股风气成了习惯,即便以后大家都吃腻了,还是会有它的一席之地。

王嬷嬷看的目瞪口呆,再看看街对面,那几家糕点铺子,它们在京城,也算老字号,开了好多年,各自有各自的特‘色’。

可是这会,他们的店铺,‘门’可罗雀,客人少的可怜。

伙计坐在店‘门’,闲着没事干,就坐在那聊天。

王嬷嬷在那站了会,一直等到哄闹的人群散了些,才走上前去。

“请问要买什么品味的蛋糕?”石头热情的招呼她。

“呃,不是,我来找陈妈的,有点事问她,”王嬷嬷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人家那么忙,她却要打听人家府里的厨子,是不是太那个什么了?

“陈妈,有人找,”石头扭头朝后面喊了声,随后又对王嬷嬷道:“您既然不买东西,麻烦您往边上站站,后面还有客人等着呢!”

“哦,知道了,”王嬷嬷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怎么高兴,拎着篮子站到一边。

以前,襄王府的人,可不敢这么跟她说话。那个时候,襄王府的下人出‘门’,都是低着头走路,尽量谁也不得罪,谁也不招惹。

尤其是跟太子府的下人说话时,更是尽挑话说。

现在怎么调个了,瞧瞧刚才那小仆赶她的动作,跟赶苍蝇似的,还嫌她挡着路了,这算什么回事!

王嬷嬷在太子府做活好些年了,京城里好多人都认得她,在众多老妈子中间,她算是很德高望重的,现在可倒好,居然就被人嫌弃了。

陈妈很快从后厨出来了,“谁啊,谁找我?”

“是那个,就在那站着呢,”石头忙着给客人称重,随手指了。

“哟,这不是王嬷嬷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陈妈嘴上说着客气话,但语气中,却没有多少客气的意思。

王嬷嬷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有些不屑的笑道:“几日不见,你怎么累成这样,瞧这头,瞧这衣服,啧啧,你们家主子可真会使唤人,恨不得把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就不能多请几个人吗?怪抠‘门’的!”

陈妈从柜台后面绕出来,听见她这满嘴的讽刺话,只是呵呵的笑了下,“是‘挺’累的,但是心里舒坦,因为咱不是给主子累的,而是给自己累,我家夫人给我们这帮老奴才可大方了,来这里帮工,那都是有工钱拿的,府里的月俸也一分不少,这样的好差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呢!”

王嬷嬷彻底傻眼了,不太相信,“你逗我的吧?哪有府里的下人干活,还要另外加钱的,这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家夫人从不亏待下人,我这身衣裳,还有府里人穿的衣裳,都是夫人找了裁缝统一做的,”陈妈解下围裙,拍打身上沾的面粉。

王嬷嬷还是不信,也不好再追问下去,想起自己来找她的用意,便道:“你回府给我拿几个,你们家厨子做的包子,我刚在后院闻到了,香的很,想买几个尝尝,我给你银子,不白拿你的。”

“买包子?买什么包子?今儿是我家夫人做饭,你想吃,尽管去外面买就是了,我们府中的饭菜,可不对外面卖,”陈妈虽然纳闷她怎能想到这一出,但想到草儿之前干过的事,她断然拒绝了。

这个王嬷嬷是太子府的人,谁知道,她买包子的真实目地是什么。

王嬷嬷见她否决的一点余地都没有,顿时不高兴了,这老婆娘以前看见她时,可不是这个样子,“我说大妹子,你们府里的人,最近可都涨脾气了,脾气还不小呢,我就是闻着你们府里做的饭香,想‘花’钱买一份,又不是白要你的,再说了,你即便不想给,也不用胡‘乱’编造个理由,什么夫人做饭,哪家的夫人能下厨,就算下厨了,还不是丫鬟们一手做的吗?行了,这些我都了解,你不用在这里跟我装样子。”

她不高兴,陈妈比她还不高兴,“你不相信算了,我懒得跟你闲扯。”店里的活差不多完了,她准备让哑婆留下,自己先回去。

王嬷嬷也生气啊,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有任务没完成,即便再不高兴,也得把任务完成不是?

可是陈妈扭头走了,没法子,她只能一直跟着,从店里跟到襄王府后‘门’。

到了‘门’口,陈妈总不能带她一块进去,便站住了,拦在她前面,“我说你差不多就得了,你看清楚啊,这里是襄王府的后‘门’,不是你们太子府的后‘门’,你说你一个太子府的嬷嬷,跟我回去,几个意思呢?”

王嬷嬷想必是要把耍赖进行到底了,握着菜篮手柄,仰着脖子看她,“都说了,我想买你家几个包子,我说你怎么那么抠‘门’呢,又不是白拿你们的,你不想也行,我自己进去。”她作势就要往里头挤。

陈妈没她长的胖,肯定挤不过她。

这王嬷嬷也麻溜,挤开陈妈,就溜了进去,直奔厨房的方向。

也是她走运,这会厨房都没什么人了,下人们吃过饭,干活的干活,伺候主子的伺候主子。

她一路畅通无阻的,钻进厨房。

“嗳嗳,我说你这个人,不让你进,你怎么还敢来硬的,”陈妈紧跟着追上她。

等她追进厨房的时候,王嬷嬷已经揣了东西搁在篮子里。

一转身,遇上陈妈,“你起开!”伸手就把陈妈推开了。

这人来也一阵风,去也一阵风。

陈妈眼睁睁看着她夺‘门’而去,好像记得她说要给钱的,可是她在厨房转了一圈,也没找见钱在哪。

“这个不要脸的疯婆子,下次再让我瞧见,非得好好收拾她一顿不可!”

这些话,王嬷嬷可听不见了。她此时正得意着呢。

东西也拿了,银子还一分没‘花’,她能不高兴嘛!

兴冲冲回了府,把东西‘交’给小厮,这银子,她就自己留下了。

小厮拎着篮子,又马不停蹄的送到太子的书房里。

下午舒良娣的事,已经平息了。

孩子是如何掉的,如今已经无从考证。

为了这事,唐昊也补偿了她,送了些金银饰,算是安慰了她受伤的小心灵。

上官芸儿送去的补‘药’,最终还是喝掉了。

至于喝掉以后,会怎么样,谁也猜不到。

篮子送上唐昊书桌,他掀开之后,当看见里面横七竖八放着的包子时,他嫌弃的皱眉了。

“这品相也太难看了,一点都不‘精’致,手工一点都不讲究……”

他一边埋怨,一边拿起一个包子,先闻了闻,能闻见馅里头的咸菜香,再咬一口,满嘴的咸香味。

最后,他得出一个评论。

那‘女’人做出来的东西,跟臭豆腐一样,看着难看,吃着还凑合。

说是凑合,他却一口气吃光了篮子里的四个包子。

吃到最后,连水都喝不下,躺在那,接连打了好几个饱嗝才算完。

他在这里吃的香,襄王府的前厅里,用午膳的气氛却有些凝固。

彩云到吃饭的时间还没回来,喜鹊去找她,回来禀报说她中午在外面用饭,不回来了。

木香知道她是在躲着鉴空,不想瞧见他。

彩云没回来,坐在桌上吃饭的人,就只有木香、赫连晟、鉴空、明了以及木朗。

这四人,唯有明了跟木朗吃的欢快。

至于赫连晟,表情淡淡的,不过吃饭倒是没耽误,吃的也‘挺’香。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女’人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看着自己的男人,吃着自己做的饭菜。

他吃的香,幸福感才会暴增哪!

相较于他们几个,鉴空只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半碗粥,便搁下筷子不吃了。

他自从坐下之后,不跟任何人说话,眼睛是放空的,似乎聚焦在一个地方,又似乎去了很远,很遥远,无法触‘摸’的地方。

木香本以为,把木朗叫来,他会有所反应,至少也应该是用复杂的眼神,去看木朗。

可是没有,他只看了木朗一眼,对他慈祥的笑了笑,完全是一副出家人,看待凡俗人的眼神。

赫连晟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而是在木香的身上,他一边吃着饭,一边盯着木香的小腹,还看她吃饭。

木香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看见鉴空没吃到什么菜,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你不吃了吗?这些都是素的,还是菜不合你胃口?”

鉴空微微低头,“施主费心了,贫僧饭量小,你们不必管我,明了,扶我去外面坐,别扰了施主吃饭。”

“哦,师傅您别急,我这就来,”明了咽下最后一口包子,顾不得把包子咽下去,便站起来,不是用扶的,而是用背的。

看着他们的师徒俩走出去,木香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搁。

说不失望是假的,曾经盼望了那么久,渴望真相了那么久。

到了真相揭开时,所看到的内在,却叫她难以接受。

赫连晟也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算了,由他去吧,其实我能理解他,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哪怕是孩子,没有我,他们还能长大‘成’人,但是我没有你,一天也活不下去,懂了吗?”

赫连晟是间接的拿自己做比喻,做为男人,他很了解鉴空的心思。

失去爱人,于他来说,便是失去了灵魂。

人没了灵魂,就只剩一具躯壳,这并不奇怪。

木香看着他的眼睛,清楚明白的知道,他说的是真话,难道真是她想错了吗?

彩云从家里跑出去之后,顺着襄王府的围墙转圈圈,一遍一遍的走着,想排解心里的烦闷。

走到后面一条小河旁边时,她忽然停住了。

看着潺潺流动的河水,她忽然好想家,想回‘玉’河村去。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让她感觉到烦心。

不知在河边坐了多久,手脚都冻麻了,刚要站起来,就听见后面有说话声。

“你若再不动,我还以为是个石雕呢!”微带调皮的声音,轻快的语调。

彩云怔了下,才想起后面站着的是谁。

她猛的回头,狠狠瞪他,“无声无息的站在别人背后,无耻卑鄙!”

唐鑫吃过午饭,闲着无事,出来散步而已,无意中看见她一动不动的站在这儿。出于好奇,才过来看看,并在心里打赌,她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坚持续多久,这怎么算无耻卑鄙呢?

唐鑫年轻气盛,‘性’子也高傲,这些年与唐焱待在一块,没有学到他半分的隐忍。

听见彩云一点情面都不留的讽刺他,他能不怒吗?

“野蛮‘女’,你大姐没教你对人要有礼貌吗?跟她还真是一路的人,这条河又不是你家的,本王喜欢站在这,关你什么事!”他也跟她扛上了。

其实彩云骂完之后,就有点后悔了,她心里憋了股怨气,是他撞枪口上了。

但她没想到,这个唐鑫居然也是个毒舌,她气不过,更努力的迎起脖子瞪他。

没事长那么高,害的她脖子都抬疼了。

“是不关我的事,我坐在这儿也不关你的事,还有,别每次都拿我大姐说事,你那个病大哥就没教该怎样对待‘女’孩子吗?”

唐鑫的眼神,一瞬间变的‘阴’狠,突然上前一步,‘逼’近她,“收回你刚刚的话,否则本王会破了不打‘女’人的戒!”

他人虽不大,但气势还‘挺’足的,虽稚嫩了点,但从他身上还是可以看出属于皇家子弟的那一份霸气。

彩云历练的还不够,肚子没有木香那么大。

她知道,如果大姐,一定会一脚把唐鑫踢进河里,管他是皇子还是皇帝。

可是她不敢,真的不敢。

彩云退后了一步,避开他的眼神,不敢看他,“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瞧见这个讨人厌的皇子,她很容易就想起刘二蛋了。那个男娃,虽然各方面都不如唐鑫,在但是对她好,对她百依百顺,哪像这个所谓的皇子,自高自大,还自以为是。

她转身就要走。唐鑫看她倔强的背影,似乎觉得刚才的话有些重了。于是主动追上她。

“快到中午了,我请你用午膳吧,我让下人去襄王府回个话,你就不用回去了。”

“谁要你去回话,谁答应跟你一起吃饭了,你别跟着我!”

“本皇子请你吃饭,多少人想求还求不来呢,行了,别不好意思了,我不会笑话你的,”不知为何,唐鑫特别喜欢看她气呼呼的模样,生动有趣,比他府里那些整日都只有一张脸的人,好看多了。

彩云快被他气死了,撅着小嘴,“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爱去,自个儿去好了!”

这边走不通,她就转身,走另一边。总之,就是不要跟他同路。

“吃饭当然要两个人一起才好,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走吧,”她转身,唐鑫也转身。

两人就这样扛上了,最终彩云也不敌他的力气,被他连拖带拽的领进一间雅致的在小酒馆。

到了饭点,这家酒馆也有不少的客人。

但唐鑫来了,自然不会跟这些俗人一同坐。

酒馆老板亲自将两人引来一处清雅单独的隔间里,中间有帘子隔着,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但是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唐鑫极少展现同龄少男的调皮一面,以往他总是不声不语,看着周遭生的一切,就像那一日,他站在角落,看着一个野蛮‘女’娃,打了两个小子。

彩云还是那副气呼呼的模样,看了看所在的环境,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你到底要干嘛,我不要在这里吃饭,我要回去吃饭,你爱坐,你一个人坐好了!”

她站起来就要走,唐鑫这会却不急了,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我忘记带银子付账,菜单已经下了,你若是走了,那我也走,这菜钱不付也罢,被人抓住了,让他们去襄王府要账如何?”

彩云停下脚步,猛的回头瞪他。大姐说的太对于,越是漂亮的男人,越不能相信。

“你是故意的,可恶!”彩云气的不行,嘴巴撅老高,气急了,也只能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他。

唐鑫被她这副炸‘毛’的样子,逗的放声大笑,“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你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放心,我不是要吃你。”

彩云不情不愿被他按回到座位上,坐下之后,就一个劲的瞪他,用她平时最恶毒,最限辣的眼神瞪他。

唐鑫却始终是一副淡笑如风的模样,时不时的问他这个要不要吃,或者那个味道如何。

彩云很不喜欢,他自为是,自做主张的样子。

两人这顿饭吃的别别扭扭,一个冷眼,一个热脸。

赵天霸跟徐睿,都是京城里的老油条了。‘私’塾先生见了他们都得头疼的要死,更何况是这种没学上的日子。他俩更是闲极无聊,四处闲逛。

今儿中午还是徐睿做东,请赵天霸跟另外两个少年,在这间小酒馆喝酒吃饭。

别看他们几个年纪不大,喝酒可是很有一套的。

酒过三巡,徐睿胆子也大了起来,一双鼠目四处瞄。

也是赶巧了,彩云坐的位置,正好能被他瞧见。

在小二掀帘子,送菜进来时,徐睿睁大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那里面坐着的丫头,不正是襄王妃的妹妹,跟她一样野蛮,爱骂人,爱打架的丫头吗?

“哎哎,你看看,那‘女’的是不是那个叫什么彩云的,”徐睿还在为上一次,被她关在襄王府,干了一天苦力的事耿耿于怀,正想找机会报复。

不过这报复,得在她身边没那个壮汉,也没那个比她还凶恶百倍的大姐,才能实施。

“什么彩云?”赵天霸吃的正欢,大块大块的‘肉’往嘴里塞,他最近落魄了,他老爹成天只顾着把失掉的生意再揽回来,家里使的银子都很少,所以他最近很穷哪,只有跟着徐睿,才能‘混’到一顿两顿好吃的。

“你别光顾着吃,就是襄王府的那个,你也被她整那么惨,怎么还记不得她是谁,小二,过来,”徐睿招手唤来店里的伙计。

“客官有什么吩咐?”

“那里头的客人是谁?有几个人在里头?”

伙计伸头往里看,挠了挠头,想了想才道:‘好像就两个人,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娃,一个是年轻少爷,除此之外,好像没别人了。”

唐鑫进店,是掌柜的亲自接进去的,他当然不知道那里头的是个身份。

徐睿跟唐鑫并不熟悉,否则上一次,也不会认不出他了。

唐鑫跟他绝对不在一个档次上,人家是皇子,徐睿在他眼面前,连个奴才都算不上,他才不屑与他们为伍。

徐睿挥手赶退伙计,凑在赵天霸面前,低声说道:“今儿正好无聊,既然这丫头是单独出来的,咱们不乘此机会,报仇一番,简直对不起天赐的良机,干不干?”

“这不好吧,那伙计不是说了,还有个人跟她一起呢吗?万一人家也是练家子,咱哪能打得过!”

赵天霸的名字与他的‘性’情太不匹配了,徐睿曾经无数次的要求他改名字,改叫赵小胆,这才配他的名字,可赵天霸死活不肯改。

瞧瞧他现在的这副表情,窝囊到家了。

“你他娘的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对付一个丫头片子,看把你怂的,干不干,就一句话,别让哥几儿以后把你当‘女’娃看!”

桌上另外两个少年,也跟着起哄。

“他一向胆小的啦,你再‘激’他也没用!”

“就是,别看他长那么大个子,那胆啊,比老鼠还小呢!”

这两少年说完了,自己觉得好笑,捧腹大笑。

赵天霸一张脸憋的通红,气喘吁吁,却不是累的,而是气的。

砰!他猛的一拍桌子,蹭的站了起来,“去就去,谁怕谁!不过你得告诉我,怎么干,还有,你得跟我一起去,她上回整的,可不止我的一个,凭啥让我打先锋!”

他虽然胖,可他不傻,出头鸟这种事,他从小到大,也不敢干,更何况是现在。

他们几个人嚷嚷的声那么大,酒馆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

唐鑫只是淡淡的瞄了眼外面,并不作声。

他吃饭的动作很文雅,拿筷子夹菜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咀嚼也不会出任何声音,挑菜的时候,也不会在盘子里拨来拨去,而且他只吃摆在面前的几个菜,离他远的,压根不会多看几眼。

听见外面的吵吵声,他不动声‘色’的对外面守着的人,打了个手势。

彩云咬着筷子,瞧了眼外面,“又是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活该倒霉!”

唐鑫很老成的笑了,“他们肯定要倒霉,但不是你出手,是‘女’娃,就该有个‘女’娃的样,别整天追着他们跑,叫人看见,成何体统,还有,别咬筷子!”

彩云眨巴着眼,像是在吸收他说的话,眨了好半天,还是没太搞明白。

“我咬我的筷子,我打我的架,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你请我吃了顿饭,就可以对我指手划脚,我大姐都没这么说过呢,还什么‘女’娃的样子,‘女’娃该有什么样子?扭扭捏捏,笑不‘露’齿,行不‘露’足,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吃饭还得小口小口的吃,不能出声音?呵,你搞没搞错啊,那些可不是我能做出来的!”

为了证明她不可能会成为他说的那个样子,彩云索‘性’抬起胳膊肘儿,搁在桌子上,伸出筷子,在菜碗里扒啊扒,直到筷子与菜碟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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