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彥辉撇了撇嘴,吐出一股烟气看着它在空气中扭曲弯转变幻着渐渐消失。
“感觉生活就像这烟气一样,变幻莫测呀,谁也不知道它下一秒是什么样子,多长时间会消失。”
张彥辉淡淡的发了句感慨。
张彥明看了看弟弟没接话。
人总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或者某个环境里,不经意的产生一些想法或者感触,其实那只是对自己内心的一段时间以来情绪或者思想上的一个总结,一种体悟。
外人是不可能有相同体会的,也不好理解,所以就干脆别搭茬,别去打断他的思维。
发了会儿呆,夜风扫过庭院。
院角几棵树上的叶子簌簌飘落,发出细微的声响,‘喵’,一声轻柔的猫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过来。
“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听着这猫叫声有点瘆的慌啊。”
张彥辉打破了宁静,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抬手搓了搓胳膊:“不行了,风凉了呀,要冷了。”
“眼瞅着进十月了,冷不是正常。唉,今年这个冬天呶,有些人不好过了呀。”
“天灾呀,没有办法。”张彥辉站了起来,在地上走了几步:“我儿子帅不?”
“还行,现在还看不出来像谁呢。”
“那肯定像我。你也不说给我带几张相片回来,你这个二大爷当的,不合格。”
“我是张小欢的二大爷,又不是你二大爷,合不合格用你评价?你两个妈都反对照像,说怕对孩子眼睛有刺激,我有啥办法?我能干过谁?”
“不会白天照啊?笨死的呀?”
“白天屋里不黑吗?我也得能把孩子从屋里抱出来呀,可能不?从回家我就抱过一次,用时不到五秒权力就被剥夺了。再说你媳妇儿做月子那屋我能进吗?”
张彥辉原地转了两圈:“完了,孩子将来肯定不认识我了,这睁开眼睛也没看着我呀。”
“放心,孩子这么大不记人,除了他妈谁也不认识。再说了,你儿子是蛋孵的呀?还睁开眼睛看着谁就跟谁好?”
张彥辉抿着嘴来回晃着眼睛想了想:“你说,我要打个电话听听孩子的声音什么的,能挨骂不?”
“不能,项多把你打死。”
张彥i辉匝巴匝巴嘴:“你说这两个老太太,连个电话也不让打,人家说什么信什么,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什么辐射,我还贝他射线呢我还。唉呀,强权哪,需要斗争。”
“你斗吧,我惹不起。睡觉了,明天还得去陪那些爷爷奶奶们解闷儿。小狗晚上住哪?”
“在我屋里,陪我。”
“壮胆呗?”
“会做人不?非得说那么明白呀?谁自己住这么大院子不,不瘆的慌啊?”
“想的太多,我就没这感觉,申城那别墅室内也不比这小多少,我还不是一个住的,胆小就要承认。”张彥明冲张彥辉挑了挑眉毛,弯腰摸了摸脚下的小狗起来上楼去了。
张彥辉冲着张彥明的后背呲了呲牙:“走,宝贝们,回屋睡觉了,有屎有尿的赶紧处理啊。”
……
第二天一早,张彥明起来洗漱,换了一身正装,和张彥辉一起赶到昭陵大街。
张彥辉去上班,张彥明来到军区,用邀请函进了大门。
在引导兵的带领下弯弯转转的来到礼堂,张彥明再次出示邀请函,进到里面,被带进一个小休息室里,勤务兵给泡了茶,然后肃立在门口。
等了有十多分钟,一声爽朗的笑声在门外响起,“让你久等了呀,小张同志。”
张彥明正在喝水,忙放下水杯站了起来。
三个全副戎装的将军一前两后走了进来,为首的六十岁左右年纪,慈眉善目的样子,手掌宽厚有力,和张彥明握在一起晃了晃。
跟在他身边的将军给介绍:“小张同志,这是我们梁司令员。”
“你们好你们好。”张彥明和另外两个将军握手,挨个问好。
“这是姜政委,这是葛参谋长,坐坐坐,不用客气,到这里就和到家里一样。”梁司令把身边两们将军给张彥明介绍了一下,摆着手让坐。
四个人坐下来,勤务兵进来泡茶。
“早就想见见你,”梁司令接过张彥明递过来的烟:“帮了大忙啊,我得代表军区,代表所有将士向你表示一下感谢,雪中送炭不过如此。”
“您可别这么客气。我家里,舅舅,爸爸和哥哥都是老兵,叔叔伯伯都当过兵,堂兄弟现在在部队上的就有三个,可以说,我是军人家庭长大的,做的也是我应该做的。可惜能力有限。”
“还真是一家人,你堂兄弟在咱们军区?”
“呃,是,在白山军区。我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千万别误会,说顺嘴了。”
“哈哈哈哈,”几个老头大笑起来。
葛参谋长掏出打火机帮姜政委点烟,说:“还是老兵靠得住啊,孩子教育的就好,有咱们的传统。”
张彥明就有点汗颜,这种话他说不出口也接不下来,实在是政治素养不太够。
“我们后面计算了一下,一共接收了你们枫城实业公司各种物资药品六千三百七十二万九千多元,整个关外,你是第一个。全军第一个,全国也是第一个。
这次,你可是帮了大忙,这份情,我们军区上下记下了,小张同志,我还是要再向你说一声,谢谢。”
梁司令站起来冲张彥明敬了个军礼,张彥明忙站起来鞠个了躬还礼。必竟都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不敢当不敢当,应该做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咱们的战士不顾危险冲在前面,我做不到,也就只能支援一些物资表达一下心意,能帮上忙就好。”
“小张啊,你没看到,惨烈呀。”梁司令感叹了一句。
屋里陷入了沉默。
“时间差不多了,开会吧。”姜政委看了看手表站了起来。
“走吧,开会。”梁司令站了起来,抬手在张彥明肩上拍了拍:“给同志们讲几句,鼓励鼓励。”
“啊?不行不行,我可不行,我没有这个资格,年纪又小,我就听着就行了。”
“这个可由不得你子哟,台要上,话也要讲,我们不讲那些弯弯道道,有啥子说啥子。”
“我真不行,力所能及的为战士们做点事情还可以,讲话我,不行。”
四个人一起走向会议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