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的萧远山,云涯只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就好像禁锢了自己许久的牢笼,突然断裂了一般。
在萧远山的尸体身边站了好长时间,云涯突然间拿出了一壶酒,倒了一杯,然后缓缓的倾倒在了地上。清亮的酒液哗啦啦的洒在地上,混杂入了泥土之中。酒液的芬芳好似在祭奠着什么一样,是萧远山?不,也许,还有自己的过去吧。
当倾尽一壶酒之后,云涯却又拿出了另外一壶,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转身便沿着脚下的小路走了出去,再无一点的犹豫。
……
小镜湖,只见以少女倚窗而坐,背靠在窗柩之上,吹奏着一把白玉短笛。
悠扬的笛声回荡在这碧水蓝天之间缓缓飘荡,灵巧的音符组成了一片美妙的乐章,使得天地都仿佛空灵了几分。
不远处,天山童姥望了眼那静静地坐在那里的少女,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羡慕。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思念着心中的人。
少女的笛声好似有着神奇的力量,便是童姥这数十年的乖张气息也为之收敛,变得安静了许多。
听了一会儿,童姥招了下手。身边随侍的兰若马上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尊主。”
“去给姥姥拿一壶酒,淡一点儿的。”
“是,尊主。”
很快,兰若便捧来了一壶酒。童姥随手接了过来,纵身一跃,脚尖在湖面上一点,整个人如同一只飞鸟横渡碧波,随即扶摇直上,落在了湖心的一座亭子之上坐了下来。
“好俊的轻功!”
天山童姥刚刚坐下来,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喊声。她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却发现湖边的岸上出现了一对男女。男的身材雄壮,女的温婉可人。
“你们是什么人?”听到耳边断绝的笛声,童姥心情有些不怎么美丽。乖徒弟的笛声,可不是经常能听到的。她也拉不下脸来请对方吹奏,好容易有一次机会,没想到竟然被人打扰了。
窗边,青璃也放下了手中的横笛,微微一笑,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注意到青璃出现,童姥那原本想要动手的想法一下便压了下来。面对这个活泼如精灵一样,安静如仙子一般的弟子,她总是不愿意让对方看到自己凶狠的一面。
尽管心中疑惑,为何这么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会有如此苍老的声音,但萧峰还是报出了自己的来历:“在下萧峰,拜见贵主人。”
“萧峰?”就在这时,一道好听的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耳朵。循声望去,却是一个身穿水绿色长裙,清新淡雅的女子。
童姥眼中也是露出了一丝诧异,轻轻一跃,便从那亭子上跳了下来,又一次施展轻功,向着湖边而来。不过片刻间,童姥便站在了萧峰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与此同时,青璃也是使出了凌波微步,在湖面上轻点两三下,来到了几人身边。
观察了一会儿,童姥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讶,问道:“你便是乔峰,‘南慕容,北乔峰’?”
“正是在下。只不过,现在,只有萧峰,没有乔峰了。”
青璃看了眼萧峰,便向天山童姥说道:“师傅,既然萧峰来了,那么也就是说,我们要找的那个小姑娘,应该也就在附近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偏差,跑到段正淳那边去了。”
童姥皱了皱眉,运气了内功,说道:“小余,去给姥姥搜搜,那个叫阿紫的小姑娘在不在那个段正淳身边。在的话,给姥姥擒过来!”
苍老的声音,顷刻间便传遍了小镜湖所在的山谷。很快,原本看起来很是平常的小镜湖周围,竟然一下便出现了许多身披黑色斗篷的灵鹫宫弟子,迅速的向着四面八方散了开来。
童姥出行,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在这小镜湖待了快大半年了,灵鹫宫的弟子早就找上了门来。只不过,一直躲藏在暗处,从未现身罢了。
如此雄厚的内力简直吓了萧峰一跳,使得他眼神也带上了一些惊讶:“敢问前辈是何人?此处,是否是小镜湖?”
“萧大哥,我家云郎最近可好?”就在这时,青璃转身看向了萧峰,开口问了出来。
“敢问姑娘问的是……”
青璃微微一笑,回答道:“云涯,我是他的妻子。”说着,她又看向了童姥,介绍到:“这位是我的师傅,也是云郎的师门长辈,天山童姥。”
萧峰心中一惊,连忙道:“原来是嫂嫂,萧峰失礼。”随即,他又向天山童姥行了一礼,道:“萧峰见过童姥前辈。”
“至于云兄,自从当日在聚贤庄一别,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是吗。”青璃遗憾的摇了下头,然后又问道:“我不是听说,你在寻找当年的带头大哥吗?怎么又跑到小镜湖来了?”说着,便领着萧峰前往了小镜湖暂时歇息。
萧峰怔了一下,也没有隐瞒。原来,自从离开聚贤庄之后,他便和原著一样,前往了雁门关。在那里遇到了受到云涯指点,等在那里的阿朱。从那之后,两人便结下了不解的缘分。
随后,二人返回中原,萧峰也打算寻找当年的带头大哥。但和原著不一样的是,知晓内情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苦思之下,萧峰想起了一个人,打算去碰碰运气——那便是被关押在丐帮大牢内的康敏。她应该是看过那带头大哥信件的人,知晓对方的身份。
当下,两人便易容潜入了丐帮大牢,可最终得到的信息又直指大理段氏段正淳。所以,两人便一路找来了小镜湖。就这样,命运的轨迹又走回了原本的道路。只不过,这一次,原本应该在小镜湖的段正淳一行人,却早就因为得罪青璃,被童姥一顿修理,赶到了小镜湖不远的一处别院之中。
听完萧峰的解释,青璃不由得捂嘴笑了一下,道:“萧大哥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萧峰愣了一下,诧异的问道:“这……嫂嫂这是何意啊?”
青璃深深地看了一眼萧峰,一脸玩味的问道:“你也不想想,那段正淳今年不过四十余岁。三十年前,不过一个少年,又有何威望,足以统领中原群豪?更何况,说句不好听的,他到底是大理人士。中原之人,又如何会听从他的话?”
本来,以她的性子,这萧峰和阿朱之间的事情虽然令人感叹。然而,这并不足以让她有什么表示。可她明白,云涯很不希望看到萧峰错杀阿朱的一幕,因此这才出言提醒了一下。
果然,此言一出,萧峰一下子就傻在了原地,张大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怎么能忘了呢?可,这岂不是说,他又一次被骗了?那带头大哥的线索,又断了吗?
就在这时,阿朱一脸焦急地问道:“可,可不对啊。我们,我们明明是易容去的。那康敏,如何要骗我们呢?”
“易容?”青璃佯做疑惑的看了眼阿朱,然后摇头道:“傻姑娘,你怕是忘了,你本是女儿身,就算再怎么易容,也无法掩盖身上的体香吧?至于为何会骗你们来找段正淳的麻烦,这或许就要问问那个风流成性的段王爷自己了。”
说着,青璃便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在那里,几个灵鹫宫的弟子已经提着一个身穿紫衣,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向着这边走了过来。而在她们身后,还跟着一脸焦急的一个中年男子以及一个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