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白老爷子从二楼下来了。让步枫等人诧异的是,白老爷子竟然穿上了一套不仅过时,并且还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脸上却保持着意气风发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精神抖擞。
“白老,咱国家对您这样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也太抠门了吧。连军装都舍不得给您换身新的么?”一旁的步枫,忍不住打趣道。
看着白老爷子身上的这身比自己年龄都要大的多的军装,一阵的羡慕。光是胸章上计算军龄的条条杠杠就让人眼晕,肩膀上那上将独有的简章更是耀眼。心想咱什么时候也能弄身这衣服穿在身上,那该得有多牛啊,估计上新浪微博的热门话题都是小意思。
“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白老爷子笑骂了一句,才抚摸着自己身上的军装,颇为感触的说道:“这衣服是开国大典时封将的时候穿的,这身衣服算是见证了我这一辈子的人生历程啊。”
听白老爷子这么一说,步枫似是明白了他的想法。或许他是想借着穿衣服的事情,来表达一种想回到过去的态度吧。不过这种充满沉重的气氛步枫不是很喜欢,于是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没想到这还是件古董,而且经过开国大典的加持,估计价格都要翻上好几十倍。白老,哪天您不喜欢这身衣服了,可一定要通知我,让我来帮您处理它。”
白老爷子又何尝不明白步枫的意思呢,于是笑了笑道:“行,等我百年之后,一定把这件军装赠送给你。至于你想怎么处理,那我就是想管也管不着咯。”
白老爷子别有意味的大方,让步枫很是尴尬。自己也不是他白家的什么亲戚,就算他百年了,遗产也不应该分到自己头上去啊。再加上一开始他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用那种看白家女婿的眼神看着自己,而且现在脸上的笑容和眼神又是若有所指。
很容易就让步枫联想到了他老人家这是想乱点鸳鸯谱,想把自己和白棠这对本来纯洁无瑕的男女,努力给变得不纯洁起来。一个小乔的拉红线,就已经让步枫头疼不已了,现在又加上一个老白也来干月老的工作,自己这处境很艰难呀。
这俩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很纯情的人么?违背原则的事情,怎么可能去做?虽然在这方面他暂时还没有什么原则……可这事还得主要看白棠本人的态度啊,就算自己经过一番激烈的心里挣扎,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如果人白棠没这方面的想法,那一切不是白扯么?
这种事情讲究个缘分,又讲究个水到渠成,非人力可为也!于是步枫尴尬的笑了笑:“白老,那啥,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我爷爷那吧?”
“好,我已经让人备车了,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踏入青竹山别院一步了啊。”白老爷子唏嘘的说道。
“额,那我估计您今天肯定也不能如愿。”步枫笑着说道。
“啊?”白老爷子立即脸色大变,开始思考着步枫话里的含义。
白老爷子的表现让步枫有些汗颜,都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了,怎么心理素质就这么差呢?不过心里即使不忿,也得赶快把话说清楚。真要是把白老爷子给急出个好歹来了,这罪过可就大了。
于是赶忙笑道:“我爷爷这段时间都在我大叔那,没有回青竹山别院。所以我们待会是直接去京城军区我大叔家,而不是上青竹山。”
“哦,原来是这样。”白老爷子脸上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只要能见到让自己愧疚多年的老战友,得到他的原谅,去哪还真不叫个事,就算步老爷子约到公厕去见面,白老爷子也会眉头都不皱下跟着钻进去。
两人正在交谈着的时候,黄天走了进来,对白老爷子说道:“首长,车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
“嗯,好!棠棠,你也跟爷爷一起去,咱们祖孙俩都去拜访拜访你的步爷爷,就当是认个门了。诶,你们本该是世交好友的,只是造化弄人啊。不过也没事,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说不定你和他们的关系能比世交好友还要进一步。”白老爷子唏嘘的说道。
白老爷子话里的含义,在场的诸位心里都跟明镜一样。步家第三代就步枫这么一个男丁,白棠和步家关系进一层,代表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步枫和白棠,心里都是有些尴尬,有些刻意回避的意思。倒是乔萌萌,在一旁笑靥如花的附和着:“是啊,白爷爷,我跟您的看法一样。不过我看以棠棠那害羞的个性,这个事情还真是得有一定的难度,看来还需要我们的共同监督鞭策啊。”
“嗯,乔丫头,果然识大体!”白老爷子点了点头,对乔萌萌的表现相当欣赏。他也不是看不出步枫和乔萌萌的关系,但对于出生在民国时代的白老爷子来说,即使后来受到过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思想改造,却也不能取代他认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想法。
他对步枫的各方面都很满意,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撮合他跟白棠。从乔萌萌身上,白老爷子就能看得出来,成为步枫的女人很幸福。他希望自己的孙女能够幸福,这种想法很单纯,没有参杂任何利益在当中。
白老爷子的专车是一辆加长红旗房车,看来像他们这类革命家,对自己国家生产出来的东西有一种偏执的热爱。
一行人上了车之后,司机就朝着军区大院开去。或许是因为京城的道路平坦,又或许是红旗房车的性能很好,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颠簸。
白老爷子的专车挂的牌照并不特殊,只是普通的京城牌照,甚至连“88888”这样的吉号都算不上。可他即使没有步枫出面,司机还是畅通无阻的把车子开进了军区大院二号院,步枫大叔的家门口。
这一切还要归功到挂在挡风玻璃前面的那张不起眼的通行证,据白老自己说,有这张东西,就算想去中南海参观参观,也不会有人拦你。步枫当场就表示要借这通行证进中南海去抽根中南海,怎么着也得韵韵这个味。
步枫带着白老进了家门之后,在大厅沙发上坐着的步老爷子和宋老爷子,也是立刻起身迎了上来。一左一右的握住了白老爷子的手,三人眼睛里噙满了泪花,一时久久不能言语。
看着这三老人,身上穿着清一色的老旧军装,步枫开始无语了。怪不得人都说男人有三种感情最可靠,“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
一起嫖过娼的感情坚定与否步枫持保留意见,毕竟他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从这三个老爷子的默契程度上来看,一起扛过枪的感情绝对的可靠呀。自己也没跟自家老爷子透露白老爷子的一桌,但他们三个却撞衫了,这仅仅是巧合能解释的问题吗?要知道平日里自己可是从来没见过老爷子穿过这身老旧军装。
“步老哥,宋老哥!我白正阳,给你们请罪来了。”激动了片刻之后,白老爷子才有些羞愧的说道。
说着就要给步,宋两位老爷子下跪,两位老爷子哪能受白老爷子这样的大礼?赶忙把白老爷子扶住了,一左一右的搀扶到了沙发上,步老爷子这才拍着白老爷子的手说道:“老白啊,当年的事情我都清楚,如果把我换到你的位置上去,我肯定也会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来。当年或许恼过你,后来却也看透了本质,就淡然了。咱们现在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指不定哪天就上八宝山了,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步老哥,我,我……”听到步枫转述步老爷子态度的时候,白老爷子即使激动,却还不至于到说不出话的地步。可当亲耳听到步老爷子谅解的话语之后,却激动得连整话都说不出来了,甚至一度表现出了昏厥的现象。
(今天还是两更,明天星期一,正式恢复工作状态,把欠的两更一并补上。即使曾经失信过,还望兄弟们不要打击我的信心!苹果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