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够吗?不够。这一个看似简单的选择题足以让人思考一生,并且思考到怀疑人生……而这一个时代的学校里,这样的开放性题目实际上是很多的。无论是平时的作业,还是考试的试卷,亦或者是在更加“过去”一些的科举:乡试这一级或者只是考验记忆力,但再往上可就是“开放性”的题目了——能走过这一步绝无一是无能之辈。如范进之流,在不徇私舞弊的情况下,想要高中上榜,是连一根毛的希望都没有的!即便是“范进中举”也仅仅是中举,更进一步可能么?不可能!学生们对于类似的题目并不陌生,往常历史课也会留作业,譬如“汝为明朝崇祯之臣,当如何兴利去弊”等等,若是在小白来的世界,那就简直是在写一本考据详实,锤锻思维推演的历史类穿越小说!
这种题目,老师喜欢出,学生也喜欢做。学生们起立,下课,何以笙随小白一起出了教室,朝着办公室走。
何以笙说道:“万物负阴而抱阳,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只是这样一个题目,你交给学生们去做,是否有些太大了?”
小白道:“不大……他们很年轻,所以他们正是应该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个人若是上了年纪,私心杂念就重,心中的思想也就会顽固,不能够纯粹的去思考一个问题,反倒是会夹杂许多的立场。人应该有立场,但这个立场应该在思考之后出现,而不应该是先有立场,然后思考……其实,这个问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咱们有一句古话不是早就讲了吗?顺天应人——顺天道,应人事。如果私力复仇,是符合天道的,那人事就要应,不符合的,就不应,一切的标准,都是天道啊。圣人治世,以大道为器,但大道始终是不能代替天道,只能接近天道的……”
何以笙道:“这就譬如是出行,我要从这里出发,到达另外一个目的地。那么我选择的交通方式谁也管不着。如果说政府、法律机构的正义,程序的正义,就是那一列火车,可以带我走到终点。那自然是好的。可是,那火车如果出现了问题,晚点了,不走了,停下来了呢?亦或者是过站了呢?”
小白道:“那就需要你自己,用自己的方式,走到终点。”
“其实说复仇,会导致你杀我,我杀你,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说法是站不住脚的!举个例子来说,甲和乙两个人,甲没事儿就欺负乙,终于有一天乙爆发了,杀掉了甲。这时候,甲的亲属要报仇的几率有多大?顺天应人,衡量一件事的标准除了这一个单独的乙杀了甲之外,还有一个标准——甲没事儿就欺负甲,看甲好欺负。同村同镇的人自然会有一个标准……所以,复仇,在这里几乎是不存在的。这也就是所谓的‘天道人心’的表现之一了。”何以笙感叹一句,摇摇头,说道:“但这瓷器哪儿敢和瓦片碰呢?瓷器金贵,瓦片就是垃圾,这不值当……”
“这是你的答案吗?”
“这就是我的答案……”
第二天上课,何以笙便继续听课——他坐在最后面,倒是也不影响学生。第三天、第四天……
基地的三十二号洞窟之中,地面上一个一米多长的蚕茧形状的鼓包从地面凸显出来,上面一根根的血管形成密密麻麻的脉络。
鼓包中却是一个人——何以笙。何以笙的**经过了四天的生长,至于现在,已经是长到了十二岁。再有两三日,就可以彻底成长。于是,又是三日,那一个巨大的茧子就分开来,里面一个光溜溜的成年男性就显露出来。周身的血管供应一去,只剩下一根一尺粗细的脐带还在输送营养,维持运作。
何以笙的肺叶也在这一刻受到了外面的空气的刺激,开始扩张、收缩,泵氧。何以笙的身体平躺着,一动不动,只有心跳和呼吸证明了他是活着的。
“第二世界”正是夜色,小白引何以笙一路飞来,到了自己来时的密林上空,指着天空,阵法作用之下,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弧度。说道:“这是我来时候的地方,当你过去之后,会出现在北极地区,你把御寒的衣服穿上吧。”
何以笙摇头,笑道:“不用,怎么说我也是大罗金仙,真性圆觉。小小的寒暑还不能奈何的了我!”
“好……那就走了!”
蒲扇一般的大手握住了何以笙的脖子,何以笙浑身上下也只有抓着脖子这里最好下手,拉手的话,小白却怕在穿越的过程中出现意外。紧接着,逆行了来时的轨迹,虚空折出一个奇妙的弧度,二人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下一瞬间,眼前已经景色大变,变成了北极的极夜!
北极之夜,星辰稀疏,寒风裹着细小的冰晶、雪粒,吹在身上就如钢刀刮过,又冷又硬。小白瞬间一停,道:“这就是我的世界。”
何以笙咋舌道:“这样就过来了,真的不可思议。”
小白道:“先带你进肉身,你已经感受到了吧?”
何以笙沉吟,不由点头,这一个世界对待阴神、阳神的不友好,他已经感受到了——这才是一小会儿,他分明就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在丢失,变得理性。因为有小白之前的告诫,他知道等自己绝对理性的时候,就是死去的时候。
小白带他高速掠过虚空,冷硬的风吹过来,却被小白以身为阵,支撑起了一个罩子,将风阻隔。
从北极点附近一直飞行道燕山基地,全程足足用了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小白和何以笙降落下来,风莎燕穿着一条蓝色的七分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上衣是一件露出肚脐只是裹住胸的紧身上衣,上衣的领口紧,袖子长过了手肘一些,却露出了大片的小臂,头发随意的扎成了一个马尾。
风莎燕伸出手来,含着笑意,说道:“何道友,走吧,你的阳神也坚持不了多久。”何以笙颇是局促,轻轻和风莎燕握了一下手。
却不敢去多看眼前的女子——她的衣着对于何以笙而言太过于大胆、放肆,而她的身材、容貌偏偏又太过于美丽。那一种美已经超脱了凡俗的界限,如同是九天之上的仙子,如同是可以引动人的欲火的魔女。何以笙眼观鼻、鼻观心,心一个劲儿的跳,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还不如直接绝对理性化来的好……他问:“这位小姐,您是?”
“呵呵……我啊?风莎燕。小白是我,我也是小白。我的另一个身体现在有事在外面还没有回来。”
何以笙:……之前听小白说是一回事,这一次听风莎燕亲口说,却是另外一回事。真心的三观尽毁。
风莎燕盈盈的扭动腰肢,走起路来,每一步都透着一种慵懒,动作却分外的完美。臀瓣轻盈的画出圆弧。
何以笙低头跟随,不敢多看一眼,心里一个劲儿的叫“非礼勿视”。心说:“有您这一位在,我哪儿还用肉身呢?我这情绪能下去就见鬼了……”现在他感觉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强烈的翻了好几倍——虽然,这只是一种残留的错觉。
风莎燕一边走,一边讲:“是不是奇怪他怎么那么丑?实际上,也就他一个那么丑。当时考虑着去异界嘛,总是要有一些威慑力的。丑一些,凶恶一些,麻烦也就少一些……毕竟我是去探险的,又不是准备着去找惹麻烦,解决麻烦的……”到了地方,风莎燕领人进去,天鬼的洞窟一下子明亮起来,照下柔和的天光。正午过后的阳光正是舒服,地上光溜溜的人儿一动不动。
何以笙看着“自己”就躺在地上,一丝不挂的没有遮拦,那根棍子更是昂然挺立,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看看风莎燕……最欲哭无泪的是让这个女人看光了。
“去吧……”
风莎燕一推何以笙,就将他推进了**之中。
何以笙再次睁开眼睛,就已经是一个躺在地上的姿势了。腹部的脐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扁、收缩,最后缩小成了一粒蚕豆大小的肚脐眼。风莎燕问:“这一具身体感觉怎么样?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就这样了!”
何以笙:“……”
“哦,都忘了……”风莎燕后知后觉,墙壁上裂开了口子,一套衣服就被“吐”了出来,风莎燕说道:“穿上衣服。你的身份证明都已经做好了。接下来你会成为特斯拉的实验助手……由你们,来共同研究空间方面的课题。”
何以笙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心跳的像是擂鼓一般,整个人的脸上更是臊成了猴屁股一样,本身道人的心境修养,却是差了这个世界好多。
“第二世界”中因有万象因子的存在,故而在修行上,心性方面的要求就少了很多。这一失一得之间,却是祸福相依的。
“心性差了一些……不过不是什么问题。”异世界的大罗金仙来到了这个世界,少了那独有的万象因子,便连真人的心性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