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一个省心的!”——才一项一项,事无巨细的吩咐、叮嘱过几个师弟,让他们赶紧去干活儿,俞钱儿稍松了一口气,这么感慨。风尘宽慰了一句,说道:“看你说的,你师弟都多大人了,还用你这么耳提面命的操心啊?”俞钱儿“噗嗤”一笑,旋即做出一脸的苦闷表情,唉声叹气道:“他们啊……”又开颜道:“这次真该认真叫风哥了,真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居然打败了泰森,连菲特这样的ufc前职业选手都一招搞定了……咱们是不是去小小的庆祝一下?”
“你这里不看着了?”风尘问了俞钱儿一句。俞钱儿果断道:“不看着了,看他们就生气……”
语气中那种“恨铁不成钢”却做不得假,俞钱儿是真的为了这些师弟操碎了心。
风尘道:“行,那我去换了衣服。总不能这样出去……”
俞钱儿点头,笑道:“对、对,这一身上好的白肉,瘦而丰腴,堪称极品,若是让人看了,岂不是吃亏?”
风尘无语……
去到更衣室,风尘便从柜子里拿了自己的衣服,进里间去换。俞钱儿在条凳上坐着等了一阵,风尘便从里间出来。一身休闲、简约的黑白搭配,看着却极有味道。一根根的头发也都束起来,扎了一个马尾。风尘道:“我好了!”
俞钱儿打量一番,鼓掌,道:“perfect!非常完美。”
风尘道:“哪儿那么夸张!”
“这个‘那’‘儿’是怎么发音的?我学了好久,都学不会你们的儿化音,太难了。”俞钱儿很好奇风尘发出的“哪儿”的儿化音,风尘笑,一边走出去,一边说道:“这算什么难呢?俄语你知道吧?那个发音才叫难——你听着啊!”风尘顿了一下,便用俄语念了一段《海燕》——一首很著名的诗!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积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有一只海燕,像黑色的闪电般,在高傲的飞翔……”
这首诗还是他从四老汉那里,一侧《高尔基文集》的俄文版中看到的,由于中文也学过,所以就记住了一些——只是,因为语言的关系,中文的他能够做到背诵全文,俄文的却只是记住了第一句,却比不上四老汉,人家那是俄文朗诵,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听着就和念什么“之乎者也”没区别!
于是,风尘就只是背了这这么一句,俄语那种拗口的,舌头后半部分两侧向内卷着打天花板的发音方式,听着就很令人绝望……
《海燕》更是一句也没听懂!
俞钱儿一脸懵,问:“你刚才念的是什么?”她是一句都听不懂(要是英语没问题),也能听出那是俄语。风尘说道:“我刚才念的是高尔夫的鸡,不是,是高尔基的诗《海燕》……就是宋小宝念的那个……海燕呢,你涨点儿心吧!”俞钱儿笑的不行,掩口道:“就是那个给人看五行(航)的吧?”
“是,怎么样,俄语和儿化音哪个难?”
“我还是学儿化音吧!”
二人说话,就出了俱乐部。沿着街一边走、一边学儿化音。大概是半个小时左右的功夫,俞钱儿终于学的像模像样了。只是有些分不清楚那些字是可以儿化的,那些是不可以儿化的,风尘便简单的给她列举了一些可以儿化的字,俞钱儿学的很愉快,开始在说话的时候加入一些儿化音。发声依然带着一些南方的腔调,但儿化音却没问题了,稍微有点儿怪——就像是一个在北方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南方人!
逛了一阵街,俞钱儿便领着风尘回到了俱乐部,检查了一下几个师弟的工作进度,也没什么纰漏,都完成的挺好的……
见俞钱儿一回来,就一通忙,风尘心中生出一些不好意思,说道:“俞钱儿,你也挺忙的,尤其是今天。我自己转一转就行了……”
俞钱儿道:“but我已经忙完了!现在距离十二点钟也就四十五分钟了,眼看就是吃饭的点儿了。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安排安排,咱们去吃饭!尝一尝正统的上海菜,若是来一趟上海,还没吃过上海菜,岂不是白来了一趟?”俞钱儿让风尘“稍等”一下,安排只是占用了极小的比例,反倒是换衣服用了一些时间——头发用的时间更是长了那么一点点!
俞钱儿换了一身很有旧上海风格的旗袍,是青白色的底子,且用亮线走出了银色的带有枝蔓、叶、花的牡丹图案,胸前只是一朵,攀上了右侧的胸部,被支撑的故起来,纤细的腰身和丰满的胸部使得衣服透着一种生香活色!
赋予了一种美的律动!
腿上是一双肉色的丝袜,脚上一双浅蓝色的高跟鞋,头发也盘的考究,头花的颜色选择了白、黄、青三色,和衣服进行搭配。既保持了和谐、一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嫩黄色,使得整体的气质都透出了一种淡雅的春意,似乎有一种鲜嫩和芬芳。略施淡妆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温婉。
她问:“风哥,好看吗?”
风尘点头,道:“好看。”俞钱儿这温婉、淡雅的一面,着实是有些惊艳。
俞钱儿伸出手,示意风尘牵住自己的手。风尘便伸手,牵住了俞钱儿的手。俞钱儿拿着腔调,像是公主一样:“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我们不会迟到吧?”风尘颌首,道:“不会的,我们走吧,时间刚刚好……”俞钱儿一手抓着手包,一手由风尘牵着,款款的走出了俱乐部,几个看见的师弟搞怪、口中“等灯等灯……”的配音《婚礼进行曲》,俞钱儿也只当没听见,将之甩在了身后!
走出了俱乐部,便在街边停住,风尘问:“远么?远的话咱们坐代步的电瓶车过去。”这种代步的电瓶车很多,但凡步行街基本都有,只需要投上一块钱的硬币,就能坐一个来回!
俞钱儿道:“不远,你能给我打伞吗?”
“可以……”
风尘便回转进俱乐部,取了一柄铅灰色的布伞出来。打开来,斜在俞钱儿的头顶。俞钱儿双手叠着,压着手包,走在布伞支撑出的阴影下,也不说话,透着一种静怡。她的脚步很轻,和往日很不同,风尘随着他走,进了一家传统的上海菜馆,然后就进了包厢。风尘将伞收拢了放在门后,二人对面坐下。
俞钱儿似透着一些期待,看着风尘,风尘很容易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便拿起菜单,递过去,“想吃一些什么?”
俞钱儿矜持的接过菜单,选择了一番,点了许多的菜。服务员记录完毕之后,道了一声“稍等”,就退了出去……
“我记得我第一次看《罗马假日》,感觉真的很浪漫……后来,我就有一个梦想,有那么一天,可以有一个属于我的罗马假日!”俞钱儿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碰巧你就在身边,是一个很帅,很有魅力的人。这一个生日我不想和师弟们过,也不想回家和爸爸妈妈一起,我想过一个属于我的罗马假日,彻彻底底的,属于我的一天。会邂逅一个英俊、潇洒而拥有风度的男士,成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回忆……”
“我知道有些冒昧,你……能够陪我过完这一场梦吗?”
俞钱儿眼含期待!
风尘看着俞钱儿的眼睛,心里想着,若是拒绝了,她应该会很失望吧?今天是她的生日,生日不应该是开心的吗?何况这并非是一个难以实现的愿望!风尘点点头,说道:“这是我的荣幸,俞钱儿公主!”
含沙歪着头,观察俞钱儿,眼神中透着一些莫名。有一些东西,风尘不会觉察,但作为同性,含沙却觉察到了……
俞钱儿起身,屈膝行了一个万福礼,“这也是我的荣幸,风尘先生。您能给我讲一讲您的故事么?”
俞钱儿似乎很入戏,风尘食指轻轻在鼻翼侧的小窝蹭了一下,说道:“我的故事啊,当然可以……我小时候,在农村……后来……”风尘便讲起了自己的经历、成长、点点滴滴,俞钱儿听的入神,双手托着腮,时而觉着风尘的童年很苦,时而又为风尘的努力而感动,不觉之间,已经过了许久,服务员敲门上菜之后,俞钱儿便要风尘继续讲,一直讲到了上大学,才停下来。风尘道:“再不吃,菜就凉了……”
“对、对、对……”俞钱儿这才醒悟,“上海菜做的就是一个精致,凉了就不好吃了。风哥你小时候真苦,我小那会儿一天都有十块钱零花钱的,都是我爸爸偷偷给我的,妈妈从来不许我乱花……”
“一会儿吃完饭想做什么?”风尘问。
“我想去游乐场!”
“好……”
二人一边吃,一边说话,讲一些儿时的经历、丑事、趣事,一男一女如是一对璧人。一直到了一点五十分左右,快两点钟的时候,才是吃罢。这一餐是风尘出的钱——既然知道了是俞钱儿的生日,那就不能让寿星来结账了。风尘很绅士的牵着俞钱儿,出了馆子,便打车去游乐场……
这一场生日,便肆意、尽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