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米丽·伦勃朗的书《呼啸山庄》中曾这样描写希斯克利夫。
那个被老恩肖先生从利物浦大街上捡回来的流浪儿穿着破破烂烂,黑发油腻肮脏。
他是个阴郁而颇能忍耐的孩子,也许是街头流浪受尽折磨而变得麻木,不论亨德利怎么打他,他都一声不吭,也不流一滴眼泪。
当孩子们都得了麻疹,他也是保姆眼中最安静省心的一个。
波莫娜遇到西弗勒斯是在霍格沃滋,以前他在麻瓜学校什么样她一点都不知道。
他总是穿着校服和巫师长袍,不论是不是假日,是在学校里还是在霍格莫得。
她也是通过佩妮才知道那个穿着妈妈衬衫,住在蜘蛛尾巷,喜欢偷拆别人信件的古怪男孩的。
英国剧作家萧伯纳曾说过,初恋就是一点点笨拙,加许许多多好奇。
作为一个混血魔法生物,她对人类很好奇。
莉莉和西弗勒斯的友谊让她很羡慕,这种感觉和她与劫道者们在一起时是不一样的。
希斯科里夫的凯瑟琳以前像野小子一样,因此能和希斯科里夫玩在一起。当她开始学会打扮、学会淑女的礼仪,她便与希斯科里夫越走越远了。
她意识到了阶级,还有维持“体面”生活所需要的物质条件,那都不是一个寄居在呼啸山庄的吉普赛弃儿能提供的。
其实伊丽莎白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如果希斯科里夫能珍惜她,而不是将她当成复仇的工具,他会过得很不一样。
在伊丽莎白死后,希斯科里夫将自己的儿子也当成了复仇的工具,小林敦将通过他妈妈的名义获得画眉山庄的继承权。
波莫娜可怜那个人,他的心里只有恨,再也没有真正爱过谁。
西弗勒斯对哈利的态度也很不友好,却并不像希斯科里夫那么偏激。
他也有表示友好的时候,比如将生骨水熬得特别难喝,可是药效却比普通的生骨水更好。
他让哈利过得“痛苦”却并没有让哈利变成小林敦那样自私又怪异的人。
他的心里还有爱,只是这爱究竟是给谁的?
波莫娜看着窗外的阳光,闻着烤箱里烤凤梨酸奶曲奇的香气出神地想着,然后瞟了一眼料理台上的八音盒。
那是今天早上放在她床头的,上面有很多碎钻,里面播放的歌曲是三强争霸赛那年圣诞舞会上的音乐,当她将魔力注入其中,八音盒就会旋转,里面有两个人会从下面旋转上来,在舞池里起舞。
很不巧那两个人就是他们两个,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套装,而她却穿着到马尔福庄园参加舞会时那身月光一样的礼裙。
除此之外,在八音盒下还有一首诗,是莎士比亚写的:
我离开你的时候正好是春天,当绚烂的四月,披上新的锦袄,把活泼的春心给万物灌注遍,连沉重的土星也跟着笑和跳。
可是无论小鸟的歌唱,或万紫千红、芬芳四溢的一簇簇鲜花,都不能使我诉说夏天的故事,或从烂漫的山洼把它们采掐:
我也不羡慕那百合花的洁白,也不赞美玫瑰花的一片红晕;它们不过是香,是悦目的雕刻,
你才是它们所要摹拟的真身。
因此,当你不在,于我还是严冬,像逗着你的影子,我逗它们开怀。
指望西弗勒斯写情诗不如指望有一天哈利能以全o的成绩通过终极巫师考试。
而且这作风一点都不像西弗勒斯,倒像是他受到了某位“高人”的指点。
就算是哄人的鬼话,她也觉得高兴,女人有几个不喜欢甜言蜜语的?
好心情让她精神焕发,她又是那个在厨房里哼着歌,擅长美食魔法、快乐的“甜心”了。
“你找我?”就在饼干出炉时,菲利克斯来了。
“是的。”波莫娜快乐地说。
“妈妈说不让我在这边多呆。”菲利克斯说“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你妈妈现在估计没空,她是护士,要照顾病人。”波莫娜将饼干放在他的面前。
“我听说了,昨天你们救了一个吸血鬼。”菲利克斯伸手想去拿饼干,被波莫娜拍了一下手背。
“等一会儿,现在还很烫。”波莫娜说。
“我不明白巫师是怎么想的。”菲利克斯耸了耸肩“如果是我妈妈以前住过的村子,村民会用白蜡木钉戳进他的心脏。”
“西欧和东欧很不一样,有很多人崇拜吸血鬼。”波莫娜说“你读过巴黎圣母院吗?”
“我听说那是名著。”菲利克斯说。
“所以?”
“我没看过。”菲利克斯不负众望地说。
“雨果说,当卢浮宫落成,巴黎这座城市就日日变样,哥特式的巴黎把罗曼式的巴黎抹去,这时轮到自己被抹去了,可谁又说得出是什么样的巴黎抹去了哥特式的巴黎呢?”
菲利克斯还是懵懂地看着她。
“哥特式很容易辨识,也有很多人喜欢,可是它是尖锐的,就像那些尖尖的塔楼,缺乏一种包容。文艺复兴式则将各种风格都融汇进来,包括当时看来异教徒的建筑风格,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必须用白蜡木钉死,那是麻瓜的做法,在巫师世界还有吸血鬼歌唱家,即便你有一天不走术士这条路,我也希望你能不带偏见地去对待吸血鬼和狼人。”
“你什么意思?”菲利克斯惶恐地说。
“埃德加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这世上还有很多职业,不一定术士就是适合你的。你是英国出生的,可能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战争,西美昂是经历过战争的人,你可以和他谈谈。”
菲利克斯还是懵的。
波莫娜明白,让一个十三岁的街头小霸王明白什么是战争还是很困难,可惜他是默然者,上帝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闻起来真香,你烤了什么?教母。”德拉科的声音在厨房的门口响起。
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波莫娜还是举起魔杖,冲着自己亲爱的教子发射了一个恶咒。
运动神经敏捷的德拉科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个恶咒,可是他身后的壁灯遭了殃,它被炸碎了。
“你疯了?”德拉科哀嚎。
“你这个告密的小蛇!”波莫娜举着魔杖愤怒地龇牙“你都跟你教父说了什么?”
“哦。”德拉科立刻火大得笑了起来“你是说你想和他离婚的事,对吗?”
波莫娜又一个恶咒飞了过去,这次德拉科用盔甲护身给挡住了。
“那是你的错!”德拉科理直气壮地说“你以为我教父是谁?”
“什么?”波莫娜费解地问。
“就算要离婚也应该是他离开你,你这个混血媚娃。”
“这是你对教母说话的态度?”
“我不承认你是我的教母,那是妈妈擅自……”
波莫娜用了切割咒,墙上和地上留下了一道可怕的切痕,德拉科吓得脸色惨白。
波莫娜气得昏了头,她追杀着德拉科跑了出去。
“教父!”德拉科连滚带爬地跑着,就和当年血人巴罗追着他在城堡里到处跑一样,只是追杀他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给我站住,马尔福!”波莫娜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跑。
这就是光顾着吃不运动带来的坏处,就算不发胖,跑那么一会儿她就上起不接下气了。
“救命!”德拉科很没用得大叫。
然而没有人救他。
这就很奇怪了,西弗勒斯就算看好戏也会出现的,难道他已经离开庄园了?
她看向了昨天晚上安置乔万尼的那栋房子,用阿拉霍洞咒打开了门,西弗勒斯正坐在乔万尼的床头,西美昂趴在一张桌子边睡熟了,而乔万尼则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方。
“真的是吸血鬼猎人袭击了你们?”西弗勒斯问。
“不。”乔万尼呆滞地说。
“那袭击你们的是谁?”西弗勒斯又问。
“寻找宝物的人。”乔万尼说。
“你对他用了吐真剂?”波莫娜拔高了嗓音“他还是个伤员!”
西弗勒斯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什么宝物?”西弗勒斯又问。
“征战者黄钻,他们以为是我偷了它。”乔万尼说。
房间里一下子沉默了。
“就没人跟说过吗?”波莫娜几乎窒息般说到“别随便拆开别人的信,那是不道德的。”
西弗勒斯怪异得笑了起来。
那表情像是找到了新奇的玩具。
对经历了诸如战争、阴谋、探险等惊险和刺激的人来说,平淡的生活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沼泽。
马戏团里的老虎一旦尝过鲜血的滋味,就很难再和以前一样在驯兽师的指挥下钻火圈了。
一如掌握权力的人很难再放手,他害怕的正是那种“平凡”。
潘多拉正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魔盒,将瘟疫、战争、饥荒放了出去,却将希望给留在了盒子里。
西弗勒斯现在就打开了另一个不该打开的盒子。
“德拉科什么时候来的?”波莫娜问。
德拉科是实习医生,这里有个吸血鬼伤员,他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昨晚上你睡着后。”西弗勒斯说。
“这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波莫娜问。
那么晚了,估计阿斯托尼亚也睡了。
“人类只会杀死吸血鬼,还没人救过它们。”西弗勒斯说“救这些黑暗生物说不定会带来厄运和诅咒。”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担心应验了。”波莫娜焦虑得扶着额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征战者黄钻?我没听错?”
“没错,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了。”西弗勒斯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这个吸血鬼没那么简单。”
“什么是征服者黄钻?”德拉科·马尔福站在门口问。
“你听说过‘希望’这颗钻石吗?”西弗勒斯耐心得对自己的教子说。
德拉科看着波莫娜,似乎在戒备她。
西弗勒斯对乔万尼用了昏睡咒,让那个可怜的伤员真的休息了。
“你们刚才在外面吵什么?”西弗勒斯问。
“没什么。”波莫娜避重就轻得回答,德拉科·马尔福冷笑一声,看起来傲慢又无礼。
“别以为你有教父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波莫娜又把魔杖对准了德拉科。
“安静。”蛇王发出恐怖的魔压,让嘶嘶挑衅的小蛇闭嘴了。
“都出去。”西弗勒斯搂着波莫娜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带上了门,却不是往常一样用力一摔,而是轻轻的,这个中世纪修成的房子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门缝透进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