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影前方,缓缓出现一座浮塔,一共九层,最底下一层最为清晰,几乎可以一览全貌,而往上的八层,犹如浓雾遮掩,只能依稀看到大概的轮廓。
小蛇呢?
我注意力集中无比,在识海里搜寻着,却再也看不到它的踪迹,视线往上,不知何时,那双透出无上威压的眸子,已经掩去,整个识海空间,只剩下那座浮塔,具体的说,只剩下浮塔最底下的一层……
我尝试着去沟通这座浮塔,或者说是学着姚鸿飞凝聚气息的感觉,试图凝聚武影的力量,却发现根本无法靠近这座浮塔,我跟它之间,像是有万千沟壑城墙挡着,根本是不能逾越半步。
这么近,那么远。
关闭了识海,我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至少现在已经算是有了一点突破,怎么说也是可以沟通武影,进入识海了。
凭着影响,我依次练习了神域龙虎拳,惊雷剑法,有点邯郸学步的感觉,怎么打怎么别扭,且索性就搁下,又躺了下来。
随后跟隔墙的武奴交谈了一会,心中渐渐有了大概的脉络,虽然不知道通过天幕水帘时发生了什么,但至少对于那个刁蛮的小丫头和犽伯有了点了解,当然,还听他说了一些这座奴隶场和沐家的一些事情。
滨城,大炎国国都的后花园,是武奴贩卖最为猖狂最为肆无忌惮之地,其中三大家族几乎垄断了这个暴利行业。
而从贩卖武奴获得的暴利,三大家族沐家、李家还有云家,除了要向大炎王室进贡之外,余下的多是用来发掘培养自己家族的武修天才,按隔墙武奴的话来说,只要能出来一个帝天宗的外门弟子,到时候在整个大炎国,几乎可以横着走。
沐雪便是沐家的二小姐,那个黑衫老者犽伯并不是沐家的老管家,只是这座奴隶场的一个执事,至于这座奴隶场真正的主人,隔墙的武奴也不清楚。
我大致了解了一些,便问了隔墙武奴的姓名,良久,他没有发声,反问了我的年纪,最后只让我称呼他宇伯就好。
我问了关于他身世的一些事情,想知道他是怎么沦落到这里,成为武奴,他闭嘴不谈,我也只好识趣不再追问。
后面我想再了解一些关于囚斗的事情,宇伯只说到时候就明白了,稍微熟悉了点之后,他问我真的认识雪皇国的玄阶武者,我含糊其辞避开了,这宇伯也是饱经世故之人,听得出来我不愿多提,也就没了后续。
第二天一大早,或许并不是清晨,因为在这武奴囚牢里,根本不知道外头的时辰,宇伯被奴隶场的人带走,临走前他跟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等他离开之后,我才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
“苏云,雪皇国跟大炎国隔着万魔大荒,我在大炎国呆了上百年,也只听了几次雪皇国的名号,我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得知这个神域大国,但你得听我一句劝,帝天宗跟雪皇国诸多势力有着莫大的关系,你要想活命,最好不要说太多,要不然只会露馅…”
我得知了两个重要信息,宇伯至少活了上百岁,依旧得去参加囚斗,难道说这大炎国的武者,上百岁的年纪,只是中老年?
还有,从宇伯的话里头,可以听出大炎国与雪皇国虽然同是神域域土内的国家,而且仅隔着一个万魔大荒,可听宇伯的意思,大炎国跟雪皇国怎么感觉相隔了一个世界的,难道这里的人对于雪皇国那头的信息,真的知之甚少?
昏暗的环境,我也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很快对面囚笼里的几个武奴也被带了出去,只不过这几个武奴的表现跟宇伯比起,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宇伯走时,可以说是淡然的,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之类的,反观对头这几个武奴,喊声凄厉,死死抱着铁笼柱子,任由狱吏拳打腿踹,甚至其中一个还是被打昏了才拖了出去。
这跟上刑场也没什么区别了,我在这头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瞠目结舌,也不知这些武奴是因为囚禁久了,精神有些不对头,还是因为囚斗实在是太过恐怖,以至于他们会如此害怕抗拒。
再一想自己现在的情况,我倒是有了那么点开怀了。
武影虽然有了变化,但无法利用它的力量,根本就是没啥用。
而自身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大炎国,还成了一名武奴,还得靠搬出姚鸿飞这个家伙,才能换得一时无事,可这终究不是什么稳妥的法子,以我现在的武力值,要真是被带出去进行囚斗,恐怕凶多吉少。
更让我愁绪弥漫的是,心头无比牵挂的女人们,现在也不知离自己多远,且不清楚她们现在在荒岛那头过的如何……
唉~~
奶奶的,说不定史密斯他们真的完成了刺客任务,顺利返回荒岛,至少能跟心爱的女人们相依为命,幸福终老,就算回不去原来的世界,那也可以接受。
心事重重,加上身体疲乏,没多久,我便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本来就是绷着神经的我,被这番动静吵醒,立马翻身起来,心想着,该不会是那个小妮子来找我了吧。
那个老头的手段这么厉害?一天时间就打探到了姚鸿飞的底细?
我心头盘算着,有些莫名的压力,毕竟我不清楚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状况。
“虎哥,这个小子不是已经被沐家那个二小姐预定了吗,这不大好交待吧。”
还是之前那几个狱吏,一行人来到我的囚笼前头,其中一个言行谨慎,在跟最前头站着的壮汉劝说着。
那个叫做虎哥的应该是牢头,的确是面露难色,只不过很快他大手一摆,掏出钥匙打开了笼门,随后这几人走了进来。
这牢头虎哥说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出了事有犽爷顶着!沐家的丫头出了名的难惹,但还不至于要了我们的命,云家的大小姐云柔儿,现在可是在准备帝天宗的选拔比试,论起来,还是云柔儿更加难惹些!”
“虎哥,你的意思是……”另外一个狱吏顺水推舟问道。
虎哥骂了一声娘,大喝了一声,“不管了,人云柔儿指明了让咱这场子翻个遍,只要是年轻一点的武奴,全部带出去,交由她选人,只能希望她挑不上这小子就行!得了,你们别跟着我,赶紧将剩下的武奴全带上,赶紧去囚斗场,云小姐正等着呢。”
这几人手里头全拿着闪着锋芒的钢刀,我能做的是闭上嘴巴,本来想搬出姚鸿飞,可瞄了一眼他们手里的真家伙,我还是忍了下去。
万一惹怒了这些腰圆膀子粗的大汉,钢刀一砍,以我现在的武力值,那就是死翘翘了。
妈的,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
没多会,在这几个狱吏的一番大动静之下,包括我在内的十几个武奴,全被绳套绑着,跟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一样,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有痛哭流涕不愿出去的,大概是这些武奴见识过囚斗场的惨烈恐怖,极度害怕之下,死死不愿迈开步子,可虎哥等狱吏可真不是一般的狠角色,钢刀直接架在脖子上,这下就都老实了。
我相对来说还算要沉着些,一来没见过囚斗,只是听宇伯讲过一些,二来在这囚笼里头,都快闷出毛病来了,能到外头看看,呼吸一下外头的空气,也不算太坏。
在虎哥等人的拉拽催打之下,我们这些武奴可算是走出囚笼大门,来到一座像是古罗马斗兽场的决斗场。
上头的坐席空荡荡的,只有还算柔和的阳光照射下来,我眯了眯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这就是大炎国的空气,似乎还有点香的……
“云大小姐。”虎哥等狱吏恭恭敬敬喊了一声。
一抹倩影迈着莲步走来,一袭鹤袍,发妆精致,眉眼如画的脸上透着丝丝骨子里的傲冷,微微扫了一眼我们这些武奴,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失望。
她身后跟着两个眉眼垂顺的女子,似乎是她的丫鬟还是侍女,一身女子劲装,手中皆是握着佩剑,倒是给我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开始吧,择优而选。”
淡漠的声音传来,这个鹤袍女子已经落座,只不过她好像多看了我几眼,应该是我的服饰在武奴里头显得有些独特,发型也是有些与众不同,所以无意中吸引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