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信子上下抖动,好像是在试探什么东西,我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这鸡冠蛇到底看到了我没有,二叔的手电筒向这边扫了过来,我看得更清楚了。
一滴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落在我的额头上,我向上稍微转动一下眼睛,原来是二叔的汗水,他比我更加紧张。
只见那鸡冠蛇向前伸了伸脖子,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一阵枪响,那鸡冠蛇应声而下,一股血水溅到了我的鼻子上,带着一股腥味。还好,好像血水没有什么毒,我擦干血水,沉重地呼了一口气。
见到鸡冠蛇突然从眼前消失不见,瘦高个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抬头看了看我,我低头看向他,他脸上又浮现起了一股诡异的笑容,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怎么的,这瘦高个总是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许,他是不是天生就是这种笑容?
也许他不是只对我有所企图,而是对这里所有的人都有企图,我问张老:“你看中了你徒弟的哪一点,才收他为徒?”
瘦高个白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张老,说:“我是师父的好徒弟,师父看着我长大,在师父心中,我肯定是好徒弟,对吧?”
张老摸了摸胡须说:“我收过好几个徒弟,就瘦高个算是最尊师重道的了。”
张老似乎没有明白我想说什么,于是我接着说:“张老,不知你看过《水浒传》没有?”
张老一楞:“水浒传?我当然看到过,你问这个干嘛?”
我说:“《水浒传》一百单八将,里面有个笑面虎,你知道吧?”
张老说:“我当然知道,那笑面虎,人前一套,人是一套,厉害着呢!”
他这么回答着,好像还是没明白我想说什么,我接着问:“你徒弟高兴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不高兴的时候又是什么表情?”
这时,就听见二叔说:“我说陈少爷,你到底在叽叽歪歪什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居然还有心情聊这个?赶紧顺着绳子往下爬好了!”
佟香玉累得够呛,一双玉手被绳子勒得通红,嚷嚷着说要快点下去。我执拗不过,就顺着绳子继续往下爬。抬头看了一眼二叔,二叔对我使了个眼色,他好像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对我说:“你当心点,下面危险。”
他这句话一语双关,是暗示我当心下面的人,我心里顿时有了底。
我们沿着那些突兀出来的砖块,很顺利地往下爬了有几十米深,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深的洞穴,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早就打出水来了,井口也不一定有这么深。我们到了绳子的末端,张老把另外的一根绳子拿出来接上,一直延伸到黑暗里。看上去有点耐心的佟香玉忍不住开口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手电筒还够不够?”
二叔说:“我们现在只剩下这两只手电筒了,身上还有两节干电池,这是所有的能源了。”
佟香玉说:“也许这洞不深,把一只手电筒扔下去看看。”
二叔犹豫了一阵,松开手,手电筒往下掉,没有规则地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便直直地坠落下去。手电筒的光芒一直往下沉,变得越来越微弱,我们以为这种光芒会消失的时候,它就停在那里不动了,接着便听到了一阵回响。
我往下看了一眼,对佟香玉说:“看来这不是个无底洞,可即便不是无底洞,这个洞也够深的,起码还有五十多米深。”
二叔问张老:“你工具包里的绳子够不够用?”
张老摸了摸工具包:“按照这个高度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这时,只有张老一人手中有手电筒了,我们继续向下爬行,中间又换了根绳子,那手电筒的光却是离我们更近了,光明就在前方,我们看到了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那跌落在底部的手电筒的光芒在一晃一晃,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于是我对二叔说:“你看看那手电筒的光芒,是不是有什么异样?”
二叔一拍大腿:“不正常,手电筒那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动。”
我们停下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那手电筒像是被扔在了一条河里,光芒随着水波在荡漾,看不分明,有点朦胧。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下了。又往下爬了一段距离,只听二叔说:“糟糕,我们看错了,那不是手电光。”
我向下一看,这才注意到,那光芒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鸡冠蛇的眼睛。二叔说:“它刚才被我开枪击中了,现在也没有多少精力,而且它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不死也残废了,我们趁机了结了它。”
说着,二叔举起卡宾枪,就是一枪,这一枪打过去,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打在了泥潭里,让人有点费解。张老说:“瘦高个,你下去看看,我们在上面也掩护你。”瘦高个看了师父一眼,眼神充满了恐惧,弱弱地说了句:“师父,你让我一个人下去,不是送死吗?”
张老有点不忍心:“好吧,徒弟,为师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我和你都下去看看。”张老又对着上面说了声:“几位爷,我们二人先行下去,你们用枪掩护我们。”二叔点了点头,枪口向下,时刻准备着。往下爬了五六米,瘦高个突然大叫起来:“师父,不要再往下面去了。”
张老说:“怎么就不能下去了?我看它离我们还有几米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它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瘦高个说:“师父,你看这洞壁上是什么东西?”张老这才注意到脚下滑腻腻的,用手电筒一照,不是青苔,他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下面,没有注意到洞壁,现在一看到脚边上的洞壁,脚连忙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