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嘉谷环保的新掌门人季潜在某些方面看上去不着调,但干起实事来却是毫不拉跨。
在各大环保龙头企业对嘉谷环保的几项新技术体系了解加深后,季潜没有须臾的停顿,马不停蹄的与各方分别谈判。
首先是水务领域上达成的合作。季潜不仅代表嘉谷环保与北控水务合作竞标鄂省的大型水环境整治工程项目,还与几家行业市场份额领先的水务巨头签订了长达二十多年的污水生物处理相关技术服务合同。
不多时,他又与光大环保、中石化定下了垃圾处理与生物塑料合并项目的初步合作意向。
这样的效率,不仅大大超出了齐政的预料,也超出了一些想浑水摸鱼之人的预料。
季潜对环保行业的运营了如指掌,他的策略基本是相同的:用超时代的技术体系吸引合作者,用尽可能低的投资参与环保项目,再提供生物修复技术改造现有技术服务。
这样一来,虽然嘉谷环保实质控股的项目几乎没有,但在资金回笼上更加灵活;而且,凭借着掌控的核心技术,嘉谷环保的资金回报也不比做重资产投入的龙头企业低。
行业内的震动自不必多说,嘉谷环保的入局,让多少人惊呼“狼来了”;行业外也波澜渐起。
尽管嘉谷环保并没有大肆宣扬,但水务、垃圾处理以及生物基塑料行业的革新性气息,依然引起了媒体的关注。
《世界第一流的生物治污技术落户中国!》
《植物净化污水,细菌降解塑料,杂草生长塑料……当科幻走进现实!》
《我们的治污标准有望走在世界前列?》
《……》
要是平常的科技新闻,其实是不怎么受媒体欢迎的。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科技新闻太严肃,如果不是消费者接触得到的消费端,任你吹上天也只是小众新闻。
事实上,关于嘉谷治污黑科技的新闻,哪怕是耸人听闻的标题,热度也不高——污水治理、垃圾处理,尽管与生活息息相关,但有兴趣的人还真的不多。
另一方面也是嘉谷不配合媒体宣传。
这亦是齐政有意为之。
嘉谷环保对外开放的几项黑科技,国外不乏实验室在做同样的研究,譬如长塑料的柳枝稷,美国科学家在这方面的研究,一度还在嘉谷前面,只是缺少金手指,做的比较慢……
齐政倒是不担心有人能快速赶上来,嘉谷凭借着他齐某人的金手指与不错的运气通关了,不代表就有人能复制。事实上,三年之内,能有某个顶级实验室,传出复制部分嘉谷成果的消息,都已经算是进展神速了。
但是,如果能拖住其他类似的研究进度,为什么要说不呢?
他也不在乎其他参与竞争的实验室会浪费多少资源,尤其是国外的实验室。
既然是竞争,就不要假惺惺的为对方考虑了。
国外顶级实验室一年数以亿计的经费开支,没有一分钱是用来做慈善的,也不在乎全部砸锅。尤其是体系和体系之间的竞争,更是异常的残酷。
当然,不是说低调了,就能完全保密。这并不现实——嘉谷环保既然选择了对外开放技术资源,就不可能完全保密。
但是,降低关注度,能扰乱竞争者的判断,也是毫无疑问的。
不要以为谁都能像嘉谷一样,有条件和资源组建专门的情报搜集部门,大多数商业公司或实验室,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报都是从公开媒体上收集的——公开媒体上的新闻,有多少真实,又有多少水分,呵呵……
起码,因为嘉谷的不积极,媒体上很多关于“超级水生净化植物”、“解塑菌”、“长塑料的柳枝稷”的报道,经过一些科学素养不高的记者加工后,看上去像是科幻似的——事实上很多读者也是当科幻来看的。
不得不说,这也跟国内不少科技新闻夸张宣传的尿性有关。很多时候,国内宣传某某技术已经打破了多少多少记录,填补了多少多少国内空白,完全给人一种分分钟超越美国跑出宇宙的感觉,再然后……就没下文了。
嘉谷不站出来实锤,行业内部有实力的玩家不必多说,正在主动求变;实力不济的半信半疑;业外人,就多是看热闹了。
于是,在嘉谷环保正承载人类梦想,以及推动生活场景进化之际,普通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也不关心这一点。
只有身在其中,且命运为之改变的人,才感受到几分时代变化的气息。
……
晋省,林汾市,麻疯树能源林基地。
余磊很确定关于媒体关于嘉谷新型植物的报道的真实性——能“化煤炭为生物能源”的能源树都有,能长塑料的柳枝稷又有什么奇怪呢?更不要说,他正因此面临着职业生涯的一个重要抉择。
二十七岁的余磊是嘉谷体系的一位“实习工”。
能源林基地里大片大片的麻疯树进入了盛果期,并且必须要用人工采摘,正式员工根本不够用,少不得要招一批“临时工”。
虽然麻疯树能源林项目是由嘉谷和中石油合作投资,但种植方面基本由嘉谷负责。临时工自然不会纳入嘉谷员工编制,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嘉谷的员工培训体系向来是一视同仁的,临时工也能得到培训机会。当然,这全凭自愿——无意之人只当打一份临时工,有心之人,却能因此得到成为嘉谷正式员工的机会。
余磊正是后者。他在“打临时工”之余,不辞辛苦参加嘉谷的员工培训,学习嘉谷的规章管理制度,学习嘉谷的基础种植技能……在顺利通过考核后,成为了嘉谷的一名“准正式员工”。
之所以是“准”正式员工,是因为他还没有确定下家。
“嘉谷环保公司成立了,培训部要从我们中挑选十五人,支援兄弟公司。虽然还在同一个体系内,但发展方向几乎完全不同了,博飞,你说我该怎么选择?”余磊用肩膀撞撞他的好基友张博飞问道。
张博飞与他不一样。
早三年就加入了嘉谷的张博飞,现在是能源林基地的骨干干部,据说还是嘉谷林业事业部的后备干部,前途一片光明。
张博飞嘴里叼着一根草,再看看余磊,笑道:“你真的决定好了,不回去子承父业?”
“呵,还有屁的‘父业’可承?”余磊哂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煤炭行业几乎跌入谷底。省内中小煤企陷入亏损甚至破产的境地;大型煤企虽不至于此,但也是勒紧裤腰带紧衣缩食过日子,大幅降薪,削减成本,千方百计地增收增效。我爸还没失业,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
余磊和张博飞的出身差不多,父辈都是靠挖煤为生,不同的是张博飞的父亲几年前因身体原因退休了,余磊父亲则混上了一个小组长。
转折出现在三年前,两人都从学校毕业,作为职工子弟,他们都有机会进入煤企工作。余磊按部就班接受煤企的工作分配,张博飞却在父亲的干预下,加入了当时看上去风险很大的麻疯树能源林基地。
事实证明,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三年过去了,两人的境遇已完全不同。
张博飞加入的能源林基地越建越大,并且成为了林汾市能源转型的新星;而“煤飞色舞”的“黄金十年”从去年就彻底结束了。曾经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的煤炭企业开始过起“苦日子”,停产、停工、关门、降薪、以煤矸石抵工资乃至连续几个月发不起工资的声音不绝于耳……今年上半年,晋省煤炭行业亏损面达50%,余磊光荣地失业了。
在兄弟的帮助下,余磊幸运的成为了嘉谷的一名“准正式员工”,现在,他又面临着职业生涯的一个转折点,下意识就找更了解嘉谷的兄弟问计了。
张博飞沉吟了一下,分析道:“要说起来,不少嘉谷员工喜欢去新成立的子公司,因为机会多,晋升空间大。但我建议你留下来。”
“嗯?”
张博飞眨眨眼道:“且不说我们的能源林项目也算是新兴行业,而且离家也近;关键是,我得到消息,我们的能源林项目马上要在晋省大肆扩张。”
“真的?”余磊屏住了呼吸。
“十有八九。”张博飞吐出嘴里的草根,眯眼道:“你不知道吧,我们的齐大老板都专程为此而来。你说离扩张还会远吗?”
“齐董也来了?那我选择留下。”脸上难掩崇拜之情的余磊斩钉截铁道。
张博飞嘿嘿一笑,毫无意外之色。
对于超过十万的嘉谷员工而言,他们一方面把嘉谷看成民族企业的骄傲,国家的骄傲;一方面对骄傲的引领者——齐政给予了毫无保留的崇拜。
尤其是在受到煤炭行业低迷冲击严重的晋省林汾市,嘉谷的新型植物——超级麻疯树,不啻于给失业的或面临失业的人们多了一条出路。像余磊这种刚经过嘉谷文化洗礼的员工,他对于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齐政,崇拜是不需要更多理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