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我只是在提醒你,县衙之内,不得大声喧哗!”许年冷冷地回答朱县尉。
他刚才使眼色,虽然是一番好意,却并没有背着昭太子,根本不怕被朱县尉拿来扯事。
“呵,胆肥了呀,难怪敢派狗腿子,跟踪我的人,抓我!不过,许年,你别忘了,我上头可是有贵人的!”
“你最好老实放了我,向我认错,否则,小心吃不了,兜着走!”朱县尉根本没把许年放在眼里,冲他翻了个、无限鄙夷的大白眼,得意洋洋地说。
“他上头有什么人?”昭太子听着刺耳,好奇地问许年。
许年连忙恭敬地答“宫中的云妃娘娘,是朱大人的远房表妹。”
“嗬,这倒真是位贵人!”昭太子不由讽刺地一笑。
萧琼枝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低声问郑邦“舅舅,云妃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郑邦扫了昭太子身边几个侍卫一眼,想了想,背着萧琼枝,走到县衙门外的僻静处,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云妃的身份,很不简单。”
“她叫罗美云,原本只是泰阳城郊的一个农女,出身低微。”
“七年前,我大萧国师魏丰,找到罗美云,声称罗美云是他在十三年前游历楚国时,跟罗美云的娘,一夜风流,生下的孩子。把她接到身边养大。”
“三年前,我大萧太子殿下七十大寿,我大萧皇帝陛下亲自为他张罗筵席。各路诸侯国国君,纷纷前去道贺。”
“魏丰在筵席间,安排他这些年寻回来的、以前游历各国时,跟各国女人一夜风流生下的、七个女儿,跳舞助兴。”
“诸侯国国君看在他的面子上,都表示赞赏。魏丰趁机撺掇皇帝陛下,把她们,分别指给齐、燕、楚、东梁、南梁、陈、韩七国国君为侧妃。”
“昭太子父王分得的,就是罗美云。”
“那罗美云嫁给楚王后,有没有生下儿子?”萧琼枝连忙又问。
这可是一个母凭子贵的时代。
云妃就算是被大萧皇帝指给楚王做侧妃的,又有身为大萧国师的爹撑腰,但如果没有儿子,就威胁不到昭太子母后和昭太子的地位。
这样以来,昭太子在处理朱县尉的事情上,很可能会送云妃一个顺水人情。
但如果云妃生下了儿子,那么,昭太子母后与昭太子的地位,就都有在日后,被云妃母子取代的危险。
这样以来,昭太子在处理朱县尉的事情上,很可能就不会客气,甚至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罗美云在被楚王娶为侧妃近八个月时,早产下了一名男婴。”郑邦答。
“不仅是她,魏丰另外六个、嫁给各国国君为侧妃的女儿,也都是在嫁去近八个月时,各早产下了一名男婴。”郑邦特别又补充了一句。
“这事太巧了吧?”萧琼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还有更巧的,今年四月,魏丰四十寿辰,魏丰七个女儿带孩子回来祝寿时,我也在场。”
“我一眼就看出来,那七个孩子,都长相肖母,没有一个长相肖他们的父王。”
“而魏丰的七个女儿,长相都是有几分肖他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郑邦说到这里,不动声色地问。
“你是在怀疑,那七个孩子,其实都是魏丰的骨肉?”萧琼枝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是的。而且,不仅是我怀疑,你父亲当时也这么怀疑。我们还特意派了人来查这事。”
“但奇怪的是,我们得到的消息,都证明魏丰七个女儿,在嫁给各诸侯国国君时,全部是清白之身。”郑邦不无遗憾地说。
“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舅舅,你是不知道-算了,不说了。”萧琼枝本想把自己所知道的某个秘密,告诉郑邦,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她脑中,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是存在那什么膜修补术的。
可她现在还是个七岁的孩子,不应该懂得这些,更不方便跟郑邦说这些。
“好。”郑邦没有追问,带着萧琼枝,回到了衙门里。
“你们是怎么,找到朱县尉的?”这时,昭太子恰好正看向杨忠、张望,沉声问。
杨忠认真回答“太子殿下,我们按你的吩咐,去追朱县尉的手下时,发现他往东城门方向,才走了一小会儿,就转入一条小巷,进入南大街。”
“最后,他在南大街的甲胄客栈停下来,向客栈掌柜打听,一个叫白灵灵的女子,住在客栈哪个客房里。”
“我们便在他上楼找那个客房时,悄悄打晕他,走到那个客房外面听动静。”
“我们恰好听到,叫白灵灵的女子,在跟朱县尉商量,如何抓住打虎英雄和他小外甥女。”
“于是,我们就冲进去,把他们绑起来,直接带着他们跳窗而出,回到了县衙,等你回来发落。”
“太子殿下,你看,跟朱县尉绑在一起的这个女子,跟指使我表弟,抓打虎英雄、和他小外甥女的长脖子蒙面女子一样,也是跟朱县尉在商量,抓打虎英雄和他小外甥女的事。”
“她还也是长脖子,手上也戴了个宝石金钏,金钏上面的宝石也全部是紫色的!”
“我表弟查出,昨晚长脖子蒙面女子,是住在南大街的甲胄客栈,而这个女子,今天恰好也在甲胄客栈,这一切,说明长脖子蒙面女子,就是她!”常安突然指着跟朱县尉绑在一起的女子,紧跟在杨忠后面,有些迫不及待地认真告诉昭太子。
“太子殿下,长脖子蒙面女子,确实就是这个女子,她的脖子也是这么长;她手上戴的金钏,也就是这个样子!”刘五秀很快也随声附和。
她已经顺着常安的所指,凑过去,细看了看,那个跟朱县尉绑在一起女子的脖子、和手上戴的金钏。
“原来,长脖子蒙面女子的背后,还有朱县尉这样的大靠山!难怪朱玉和他的五个手下,都能被人人不知、鬼不觉的杀人灭口!”萧琼枝趁机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声感叹。
常安受到提醒,深以为然。
他立即看向朱县尉,一脸痛心地说“朱县尉,我表弟朱玉,这两年,把你这远房表哥,当亲哥一样看待,为什么,你这次要为了一个女人,置他于死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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