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幼青奇怪的问:“为什么?他爹爹死了,他才要回去奔丧。E小说WwW.ㄟ1XIAOSHUO.COM再说,虽然他爹爹没了,还是娘亲,兄长……宽姐,我知道你疼翼哥儿,我会尽量的帮你说话,让袁家人把你留下,照顾翼哥儿。”
宽姐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觉得翼哥儿他爹爹的死不那么简单。”
“宽姐,翼哥儿的爹爹年纪不小了。当初因为担心翼哥儿,曾经晕倒过。这事儿也怪我,是我不该着急把找到翼哥儿的消息告诉他,大喜大悲,可能他经受不住吧。”
宽姐摇了摇头,沉重的说:“幼青,不是我多心,是我能感知到自己关心的事。我此去就是要投靠翼哥儿家的,自然能够感知到。以我之见,你还是先进城吧,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再回来接翼哥儿,如果不是,翼哥儿就不要回去了。”
韦幼青见她神情认真,这一番话也是一个道理,遂狐疑的点点头。
船至彬州,韦幼青只带了韦榕一起下船,到彬州府衙去见刘华冬。谁知去的不巧,刘华冬赶去城外大营视察去了。如今刘华冬署理彬州,城外大营由廖凯总管。
刘华冬身边的一位参将接待了韦幼青。这是一个英武雄壮的年轻人,生的身长八尺,豹头环眼,说起话来更是声若洪钟,豪爽洒脱。韦幼青仔细看时,认出此人竟然是武修成。
二人这么多年不见,自然兴奋异常,有许多话要说。武修成像主人一般把韦幼青让进书房,又高声吩咐人上茶,然后给韦幼青讲起他来到彬州的经过。却是因他们三人必须回江南应考,可钱苗之自有他自己的人要参加贡试,本身名额有限,更不要说他们三人是跟着辰王的。故而理所当然的,他们没有被录取。
三人只得再次回岭南,李承宇见前有米粒儿婚事不成,后有这三个明明读书很好的孩子没被录取,钱苗之竟然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怒气冲天,干脆让他们不要再应考,在辰王府当差便是。因武修成好武,故而派到刘华冬处当差。因他是辰王专门派来的,笔下又来得,刘华冬也甚是器重,留在身边随时听用。
“这钱苗之,可真是鼠目寸光,小肚鸡肠……”韦幼青愤愤不平的替好友打抱不平。
武修成却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修成如今跟随刘将军麾下,甚有如鱼得水之感。你也说了,那钱苗之小肚鸡肠之辈,能成什么大器?”
韦幼青深以为然,连连称是:“武兄说的是,咱们都是跟着辰王殿下的,去看他钱苗之的脸色做什么?”
两人正在寒暄,一个青衣仆人送上茶水。韦幼青记人一向很准,他经常来彬州府衙,对府里的仆人熟悉的很。这个仆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且以往彬州府衙的侍仆并不穿青衣。韦幼青记着宽姐的话,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不安。
“这侍仆是新来的吗?”他若无其事的问道。
“是的。”武修成漫不经心的答道。
韦幼青仿佛刚刚想起来一事的样子,道:“是的了,幼青在路上就听说袁公得了急病死了,不知是什么要命的病?他的家人都回家乡去了吧。”
“不,他的家人都病死了。”
“都病死了?”韦幼青难以置信的笑着,“幼青想是孤陋寡闻了,莫非彬州传了瘟疫?”
武修成刚要开口说话,韦幼青却接着逼问了一句,“不对啊,若是流行瘟疫,为何只有刺史一家病死了?”
“幼青,”武修成正色道,“我来彬州上任之前,去道州见过辰王殿下,他可是对你挂心的很。说不知道你跑到潭州做什么去了,有没有危险。修成觉得,你还是别管这些闲事,赶快去道州看看殿下才是。”
韦幼青见他似左顾而言他,心里疑惑,本要再问,却见武修成眼里闪过一丝警告的意味,心里霎时明了武修成的意思。
李承宇挂心自己去潭州做什么去了,自然会派人去查。义父曾经千叮万嘱,一定要小心李承宇身边的精灵,任何事都不要瞒着李承宇。
韦幼青后背冒出冷汗,义父之所以有这番话,是因为惨死的苏椰子。一个过气异国王妃违背了李承宇的命令,最后都难逃一死,更不要说袁因时背叛了李承宇。
且彬州是楚地门户,李承宇原本就不放心袁因时守在这里。只是楚地那么多降将降官看着,李承宇不方便这个时候处置袁因时,只能派人暗中杀了袁因时全家。动手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眼前的武修成。
韦幼青定了定心,果然宽姐的话是不错的。武修成得到的命令,肯定是对袁家人一个不留。若是被武修成知道袁因时还有一个儿子在自己手里,一定会想办法下杀手。故而他笑道:“多谢武兄提醒,幼青本也正有此意。那咱们兄弟就此别过吧。”
武修成没有留韦幼青,韦幼青也没有等刘华冬,他若无其事的与武修成告别,匆匆走出彬州府衙。快走出门时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这所平静的宅院。只觉得空气里的血腥味浓烈,让他有些恶心。
韦幼青沉默的回到船上,吩咐快些开船去道州。他站在船头,一直到看不见彬州城,一张铁青的脸才总算松弛下来。这时他才看见两岸青山绿水迅往后倒去,船上所有的人都不安的看着自己。韦幼青定了定心,吩咐船慢些开。
“这就对了嘛!这一路这么好的风景,你却要开这么快的船,真是浪费呢。”宽姐软软糯糯的笑着,抱着翼哥儿走过来,陪着韦幼青一起坐在甲板上的毛毡上,把翼哥儿放在韦幼青的旁边。
宽姐的笑脸和翼哥儿的“吚吚哑哑”的童语,把韦幼青心里的阴霾驱散许多,“宽姐,”韦幼青抚摸着翼哥儿柔软的头,沉重的对宽姐说,“你猜得完全对,翼哥儿的全家都死了。那个害死翼哥儿全家的是个大人物,他不会放过翼哥儿,我护不了他。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