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幼青不理睬奶娘,气哼哼撅着嘴跑进来,却见爹爹也在,急忙收敛起张牙舞爪,低着头站在一旁。
时佳儿见他面对时文儿一脸委屈不敢言的样子,想着时文儿是不是平时对韦幼青过于苛责严厉,不由心疼已极,急忙招呼:“幼青!快过来!原是大人们要说话,小孩子不合适听,哪里是不让你碰婧宝了?你过来,姑姑让你抱婧宝。”
幼青这才开心的跑到摇篮旁,伸出手来,轻轻的捏了捏婧宝的小手指头。婧宝感觉到有人捏她,回过头来,冲着韦幼青“咯咯”笑着。
幼青开心的对时佳儿说:“她喜欢我呢!”
时佳儿笑着点点头,把婧宝抱出来,放在韦幼青的怀里。幼青欣喜的笑个不停,小手轻轻的在婧宝背上拍着。
时文儿见状,对时佳儿摇摇头,对韦幼青道:“幼青,以后,婧宝就是你亲妹妹,你就是婧宝的亲哥哥,以后要像爱护亲妹妹那样爱护婧宝,知道吗?”
时佳儿这才想起,幼青并不知道婧宝是自己的亲妹妹,可这不过两个奶娃娃而已,是不是亲兄妹又如何,难道还能生出别的事来?时文儿如此,好像又是过于小心了,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时文儿,继续开心的看着他们兄妹相互对视的欣喜样子。
时文儿见时佳儿不以为然,心里暗暗摇头,道:“我以后出门,会经常带着幼青,让他长长见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们幼青,天资聪颖,人人见了都喜欢,婧宝喜欢幼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韦幼青见被爹爹这般夸赞,虽不明白时文儿良苦用心,可心里着实欣喜的很,时佳儿却明白哥哥深意,时文儿这是让韦幼青觉得,婧宝喜欢他,只是再正常普通不过的事了,不用放在心里。
时佳儿不快,觉得哥哥在不该细心的地方细心的有些过分。她看了一眼绿萝,明白她今天是特意装扮了的,这么漂亮的美人在侧,含情脉脉,又是明着说了要给他的,他却又不肯去细心体察,难道竟是看不上绿萝么?
故而接着说:“也好,你带幼青出去,有绿萝随侍你们二人,我也就放心了。绿萝心细体贴,虽不是什么千金贵女,却是知书达礼,配哥哥也是配得起的。”
时文儿听时佳儿提到“千金贵女,知书达礼”,以为时佳儿是在嘲笑赵离梨,不由心里暗怒,隐忍着皱起眉头。却再不想时佳儿从不离开王府,这样的消息她是根本无从知道的。
时佳儿见他神色颇为厌烦,只当他是看不上绿萝,这绿萝自打时佳儿嫁入朱家,就一直跟随服侍,如今给时文儿做妾他还不愿意,时佳儿看着绿萝娇艳动人的面庞和身段,心里的不平到了极点。
时佳儿不悦的说:“哥哥,绿萝明着是我的丫头,我可是把她当妹子看的,她一心钟情于你,宁愿委屈做妾也要跟着你,你心里究竟是不是愿意的?”
时文儿见时佳儿不悦,忙解释道:“妹子误会了,我没有不愿意,只是我这么一个漂泊的人,原不想让绿萝跟着吃苦。”可这解释一出口,又觉得很可笑,绿萝不是一直都是跟着自己漂泊吗?这分明又是推脱之辞,讪讪的住口不说。
可绿萝对他这话却是听到心里去了,她又羞又喜的看了一眼时文儿,见韦幼青抱着婧宝有些累了,忙掩饰的去帮幼青扶住婧宝,幼青则还是“绿萝”长,“绿萝”短的叫个不停。
时佳儿见时文儿虽然仍有推脱,可也算是同意了,又见绿萝喜欢,也就不去计较哥哥话里的毛病。见韦幼青依然“绿萝绿萝”的叫个不停,认真的对幼青说:“幼青,以后绿萝就是爹爹的妾了,她娘家姓花,你以后就叫绿萝为花姨,知道了吗?”
幼青看了看绿萝,不解的问:“什么是妾?”
时佳儿笑道:“就是以后绿萝是爹爹的女人了,你要是再欺负绿萝,爹爹打屁屁。”她转身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文儿笑道,“我这就去回明王爷,这些天你别走了,先圆了房再说吧。”
说完,不理睬心里叫苦不迭的时文儿,扬长而去。时文儿看着娇媚的绿萝粉颈低垂,双手羞怯紧张的搓着衣角,心里也不由得怜惜,轻声细语的说:“绿萝,我整天在外面跑,你跟着我,可是要吃苦的。”
绿萝坚定的摇摇头,轻声说:“先生不用管奴婢,就当奴婢不存在好了,奴婢不会坠脚的。”
时文儿还想再说什么,绿萝却从幼青怀里接过玩累了的婧宝,慢慢的拍着哄她睡觉,时文儿只好闭上嘴。
李岳华听时佳儿说时文儿答应纳绿萝为妾,总算是放了心。他这次入京,单独秘密会见了赵伯庸,算是与赵家有了攻守同盟。坊间关于时文儿与赵离梨的传言层出不穷,这让赵伯庸与李岳华都不放心的很。要知道,赵家的前途,有一半是要依靠赵离梨进宫为后来维持的,赵离梨若是因私情不能为后,那赵家能不能保全还不一定。
因为只是纳妾,不能像娶妻那样郑重其事,时佳儿又不想绿萝委屈,照样为其置办了丰厚的嫁妆,在王府内专门给时文儿收拾了一个院落供新人居住。又摆酒请了一些亲近的幕僚,连带把跟着自己学医术的珍珠岛的几个孩子也带进来热闹一番。
时文儿心里却是纠结矛盾的很。他的眼前,总是浮现那个精灵一般的少女,耳边回想的却是发下那曾经的誓言时,天空响起的惊雷。
时文儿看了看天空,却没有要打雷的迹象。月亮圆圆的,像是带着笑意。皎洁的月光撒满大地,秋日的凉风习习,吹走白天的溽热。满院子的花开的正旺正香,正是成亲的好日子。
时文儿躲在藤萝架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酒,听着满院子的欢声笑语,竟然流下泪来。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抬头看时,却是年青云。
时文儿心里的阴霾一下子少了许多,他高兴的问:“怎么是你?刚才敬酒时怎么不见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