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拍卖行不能说是帝京最大的一家,但绝对是安全性最高的,同样也是珍品最多的一家,王教授这种圈子里骨灰级的人物对今古拍卖行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这里拍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件一件的珍品,也不知道这家拍卖行怎么有那么多的渠道,弄来这些好宝贝,而恨的则是自己囊中羞涩,每一次只能望梅止渴,根本买不起啊。
“窦承平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王教授低声和商奕笑说了一句,因为已经抓到人了,所以黄龙玉摆件也从拍卖行的目录里撤了下来。
“我听关队长说昨晚上窦旭阳被抓之后,原本下个月才回来的窦老专家已经连夜搭乘飞机回帝京了。”商奕笑明白王教授话里隐晦的含义,窦老专家在保健调理这一块的确有些本事,这么多年也经营了不少的人脉关系。
窦旭阳是他的孙子,就算舍下这张老脸不要,窦老专家也会将人捞出来,不过想到关煦桡抓人时那果决的行事作风,商奕笑不认为这事能善了,人证物证齐全,还抓了个现形,窦旭阳想要脱罪不容易。
“窦专家是有不少关系,不过你放心,这事我们占着理,上一次他们找了个神偷和古玩店老板来顶罪,我们已经没追究了,这一次他们父子还不死心,还怂恿徐苗苗对你下安眠药,真当我这边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说道这里王教授火气也上来了,姓窦的也太目中无人了,这里是帝京,也是有法律法规的,他们为了一个摆件一而再的动手,已经犯到王教授的底线了。
“教授你不用生气,反正案子在刑侦六队那边,暂时看窦家怎么做吧。”商奕笑态度还是那么的随意懒散,半点没有因为窦家父子的事生气,比起她过去面对的那些真正危险的敌人,窦家父子的手段太粗糙稚嫩了。
因为拍卖会还没有开始,大家都在低声交谈着,忽然,安静的人群嘈杂了起来,却见在一对中年夫妻的拥护下,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陈老爷子,老太太好。”
“您二位也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参加拍卖会的人都是不差钱,不是世家就是豪门,像王教授这样有着扎实的鉴定能力却没什么身价的人也有一些,此刻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和身着唐装的陈老爷子问好。
知道商奕笑对帝京的人不熟悉,王教授低声开口:“那是陈老爷子,以前是帝京博物馆的馆长,旁边是他的夫人,这一位身份不简单,出身帝京梅家,不过人品就一般。”
而搀扶陈老爷子和老外婆的自然就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她嫁给了大兴集团的总裁郭树才,郭太太也算是个奇葩的人物,现在都四十多岁了,也算是半老徐娘,却在外面包养小白脸。
据说以前还看上了年轻英俊的关煦桡,想要威逼利诱让他就范,最后这事被梅老爷子知道了,亲自打了电话给陈老和老外婆,将他们这对老夫妻给狠狠训了一顿。
郭太太这才收敛了,只敢找娱乐圈的小白脸,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老爷子,我新得了一张画,您老帮我长长眼。”一个中年富商笑的无比的谄媚,他这画花了两百多万,但有内行的朋友说是高仿品,富商特意将东西拿来拜托陈老看看。
气氛顿时热闹起来,距离拍卖会还有四十多分钟,大家纷纷将自己收藏的宝贝拿出来一起品鉴,有些新买的东西不确定真假,就拜托老一辈子把把关,当然,也有看对眼的会现场交易。
身为大兴珠宝的总裁,郭树才经商能力很强,可是对这些古玩玉器只能算是门外行,此刻他并没有过去凑热闹,反而是坐在角落里,视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商奕笑。
窦旭阳被抓捕的消息郭树才已经知道了,他没有想到窦家父子贼心不死,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最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再联想到郭嘉怡这个私生女回来和自己说的话,郭树才对商奕笑就多了几分忌惮,原来那个四合院并不是徐苗苗家的,而是属于商奕笑的,看来窦家父子这一次是踢到铁板了。
“这是难道是白浒孤窑?”一声惊呼声响起,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拿着青花釉里红大盘的年轻男人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眉眼里带着傲气,似乎很享受四周人的追捧羡慕的目光。
“外公,这是我之前花了十万捡漏得来的,刚好一对,一个送给您,一个送给三外公。”郭君豪得意洋洋的将手里头的瓷盘递给了陈老爷子,他口中的三外公正是梅老爷子。
白浒孤窑是六大名窑之一,南宋初期创烧,元代工艺水平达到顶峰,现代人听得更多的都是景德镇的瓷器,却不知道景德镇瓷器的始祖正是白浒孤窑,烧窑制陶的工艺发源于白浒孤窑。
陈老爷子眼睛一亮,快速的接过盘子鉴赏起来,“把青花与釉里红组合在一件瓷器上,这是瓷器领域一个全新的突破……”
可是看着看着,陈老爷子的面色凝重了几分,表情也从之前的狂喜转为了疑惑,第一眼的时候他的确被釉里红的盘子给吸引住了,但如今近距离观察之下,瓷器的颜色似乎有点问题。
“难道是赝品?”有人一看陈老这表情就忍不住的嘀咕了。
“可能吧,十万块买的,估计是不外传的仿制技艺,否则陈老一开始也不会看走眼。”
这一对盘子的主人是郭树才的小儿子,郭君豪并不亲近这个父亲,更亲近的是外婆所在的梅家。只不过梅老爷子深居简出,再者他外婆也只是梅家旁系的人。
而且梅家的第三代小辈里,年纪最小的也二十五岁了,已经工作了,而郭君豪才二十岁,和梅家小辈差年纪差了一截,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接触。
所以郭君豪经常跟着陈老和老太太出去,在圈子里倒也混了个熟脸,大家多多少少知道郭君豪的性格,说是年少轻狂都是好听的,实则嚣张跋扈。
郭君豪吃喝嫖赌倒精通,却没有任何鉴赏古玩的能力,也就财大气粗而已,十万块想要捡漏,十有八九是被人给骗了。
“王教授也来了,不如让王教授也把把关?”听到有人这么一提议,所有人的目光刷刷的向着坐在角落里的王教授和商奕笑看了过去。
从年龄到资历而言,王教授也算是陈老的小辈了,此刻也不需要陈老开口邀约,王教授就走了过来。
“这颜色仔细一看有深浅的层次变化。”王教授借着灯光仔细的看着,“真正的釉里红,它的颜料是层层覆盖,到达了一定的厚度才能呈现艳丽的大红色,色泽浓郁明烈,却没有明显的层次变化。”
商奕笑对古玩瓷器是半点不了解,听到王教授的话,她和其他人一样对着盘子看了看。
这对盘子是青花釉里红,所谓青花就类似水墨画,讲究的是颜色从淡到浓的层次变化效果,如果是真品的话,那么就是青花和釉里红两种工艺的完美结合,是将两种颜料在统一的温度下烧制而成。
青花弥补了釉里红层次上的不足,而釉里红的明烈颜色则丰富了青花浅淡的色彩,算是相辅相成,看陈老面前的两个盘子,青花部分绝对算是顶级的烧纸工艺,颜色从浅到浓,层次分明。
败笔就出现在釉里红上,竟然也是层次分明,陈老放下盘子叹息一声,“这是个赝品,不过工艺依旧是顶好的,如果仿制的是元朝的青花瓷器,只怕我也发现不了。”
王教授也跟着点了点头,仅看青花部分绝对是顶级的艺术品,可惜釉里红的层次分明就是明显的漏洞,“虽然是赝品,不过技艺不错,当个摆设也不错。”
一对瓷盘弄个底架放在书房里看着也挺养眼的,不过这是对普通人而言,郭君豪一想到自己花十万块买了一对假货,还兴冲冲的拿给外公鉴赏,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这么大的脸。
郭君豪顿时气的扭曲了脸,抓起桌上的一个盘子就要往地上砸,好在商奕笑速度更快,抢先一步将他的手给挡了下来。
大夏天的在场的女士穿裙子的居多,他这么往地上一砸,飞溅的碎瓷片说不定都能割伤人的小腿和脚面。
“笑笑,你不是说书房里空荡荡的,要不你就拿回去当个摆设。”王教授笑着打了个圆场,商奕笑之前去古玩街就是打算买个摆设品,谁曾想运气好到挡不住,竟然买到了价值千万的摆件。
陈老也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小外孙,在场这么多人,谁没有买过赝品,当场就耍脾气当东西砸了,也太没有涵养了。
“小姑娘喜欢的话就拿回去吧。”陈老同样点了点头,虽然是赝品,不过工艺真的不错。
陈外婆却有些舍不得,看了一眼商奕笑,板着满是皱纹的老脸算计着开口:“君豪是十万块钱买的,小姑娘你喜欢就同样价格拿走吧。”
此话一出,在场人都是错愕一愣,陈老更感觉到丢脸,一个赝品竟然让人花十万块买下来,她到底是多差钱!
虽然知道陈老不高兴了,可是陈外婆尖酸刻薄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尖利着声音反驳,“我难道说错了吗?十万块钱买的十万块钱卖,我们又没多赚一分钱。”
说完之后,陈外婆气愤的瞪着陈老,当年自己就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了文质彬彬的陈老,自己可是帝京梅家的女儿!
虽然是帝京梅家的旁系,但陈外婆也是梅家的人,家里给她订下了婚约,对方家里开公司的,只不过比起年轻时斯文儒雅的陈老,却像是个暴发户,又矮又胖,脖子带着黄金粗项链显得极其庸俗。
陈外婆自小过的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怎么愿意嫁给一个暴发户呢?后来她设计和陈老发生了关系,最后如愿嫁给了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为此还得罪了父母,和家里闹的很僵,几乎到了断绝关系的地步。
贫贱夫妻百事哀!结婚之后陈外婆就后悔了,陈老的确是玉树临风,可是他一心扑在工作上,整天都对着那古董玉器什么的,拿回家的只是一份死工资,勉强可以衣食无忧,但想要过精致的生活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外婆也吵过闹过,但女儿都生下来了,在那个年代无缘无故的她是不可能离婚的,毕竟陈老也是高知分子,在圈子里被几个老一辈看重。
陈老从人品到工作能力都没有任何问题,陈外婆如果因为钱的问题离婚,估计她都会被唾沫给淹死。自此之后,陈外婆性子愈加的尖酸刻薄、视财如命,后来更是将自己女儿嫁给了郭树才。
虽然那个时候郭树才只是家里的小儿子,没有继承权,可是和帝京梅家搭上了关系,郭树才最终继承了家业。
如今陈外婆有女儿女婿的补贴,自然也不差钱,再者陈老到了四十多岁的时候名声在外,钱财这一块也富裕了,可是陈外婆依旧一钱如命,这才开口提出找商奕笑要十万块钱。
“之前和商同学有些误会,这对盘子也不值钱,就当是我的一个道歉。”郭树才插过话,算是将场面圆过来了。
商奕笑和王教授都知道郭树才的道歉是因为第一次给窦家父子顶罪的两个人都是他找来的,后来估计是发现商奕笑身份不简单,所以郭树才主动示好。
“郭总客气了,无功不受禄,既然贵公子是花了十万块钱的,我也原价购买。”商奕笑没有接受郭树才的好意,而是拿出了手机,这边陈外婆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银行卡报了出来,唯恐商奕笑会反悔。
“你简直不可理喻!”陈老愤怒的看了一眼美滋滋的陈外婆,她这根本是明抢!有些赝品虽然技艺不错,但价格至多也就三万五。
“我又没强迫她买。”陈外婆完全不理会生气的陈老,面子值几个钱?钱到手才是最重要的,十万块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
王教授一看陈老气的脸都青了,不由笑着开口:“陈老不必如此,这一对盘子的确很好看,再说这丫头也不差钱,前几天才走了大运捡漏了一个黄龙玉摆件。”
在场不少人都知道这事,此刻一个一个都诧异的看向商奕笑,原来就是这小姑娘啊,还真是好运气,上千万就到手了。
陈外婆并不知道这事,此刻听到旁边的人议论,不由的眉头一皱,“早知道她这么有钱,我就该多要一点。”
陈老已经不想开口了,郭太太这会也不知道到哪里去风流了,郭树才只好陪着笑脸开口:“妈,你要是缺钱了和我说,我明天让秘书将支票送给你。”
“还是树才你最孝顺。”陈外婆这才眉开眼笑起来。
她这辈子就郭太太一个女儿,可惜她性子刻薄又贪婪自私,对女儿也没有感情,唯独对钱最在意,郭树才这个女婿也大方,陈外婆比起两个孙子都更喜欢财大气粗的郭树才。
重新回到座位上,王教授抱歉的看向商奕笑,“一会我把钱补给你。”
王教授知道刚刚商奕笑如果不是顾忌自己和陈老的面子,她根本不用花十万块钱买两个赝品,虽然说她不差钱,可那不是一千块,是十万,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
“不用,教授,我挺喜欢这个盘子的。”商奕笑坚定的拒绝了,王教授很尊重陈老这个前辈,刚刚那种情况,商奕笑如果不干脆的付钱,陈老为了面子或许要将东西强行送给商奕笑。
陈外婆年纪也有七十岁了,一看就是一分钱都舍不得吃亏的,肯定要和陈老闹起来,到时候局面就难看了,王教授又夹在中间为难,所以商奕笑才干脆的花钱买了下来。
拍卖会准时开始,坐在商奕笑旁边的小姑娘好奇的看着她手里头的盘子,估计小孩子年纪小,更喜欢色彩鲜艳的东西,一手捧着柠檬茶,一手好奇的向着盘子摸了过去。
“豆豆,不可以这么没礼貌。”旁边小女孩的母亲立刻出声制止,抱歉的看向商奕笑,“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
“你看你手上沾的都是柠檬水,不可以乱摸姐姐的东西。”这虽然是赝品的盘子,可是也给了十万块,这小丫头就是对什么都好奇,然后就想要上好摸。
“不用在意。”商奕笑笑着回了一句,拿出纸巾将盘子上沾染到的柠檬水给擦掉。
可是擦着擦着,看着白色纸巾上沾染的红色颜料,商奕笑不由的苦笑起来,这赝品也太不走心了,这颜料沾点水竟然就脱落了。
王教授眼都不眨的盯着台子上拍卖的勾云纹青铜壶,可惜价格一路飙升,王教授买不起,只能叹息一声,最终被一个富商以二百六十万的价格给买走了。
王教授回头看着正在擦盘子的商奕笑,越擦纸巾上的红色颜料越多,不由的错愕一愣。
“估计用的是劣质颜料。”商奕笑自我调侃的了一句,倒也没有多在意,就当十万块打水漂了。
“你别动!”王教授突然一声喊,将商奕笑都吓了一跳。
在场的众人正在等待司仪介绍第三件拍品,一片安静里,大家都被王教授的声音给吸引住了,齐刷刷的回头看了过来。
双手有点颤抖,王教授一把抢过商奕笑手里头的盘子,然后用纸巾咻咻咻的将上面的红色颜料给擦掉了,露出了青花釉里红的真正面目。
原本堆积的大红色被擦去了层次感之后,显得愈加的厚重而明烈,配以素雅的青花,两者相辅相成,彰显出元代青花釉里红的顶尖技艺。
“这不是赝品!”王教授激动的说了一句,谁能想到这盘面上的红色颜料竟然是伪装的,配以酸性的柠檬水就可以擦去。【柠檬水是碱性食物,不过ph值是酸性的】
坐在不远处的陈老此刻也快步的走了过来,接过王教授递过来的盘子仔细的品鉴着,表情从震惊到狂喜,最后一锤定音的开口:“不错,的确是元代的青花釉里红,这红色妍丽而不轻浮,错不了,错不了。”
“还有一个盘子。”王教授也顾不得其他了,催促着商奕笑将另一个盘子拿过来。
之前知道是赝品,商奕笑也没多重视,一个盘子就放在拍卖行提供的礼盒里,另一个盘子还没有来得及放进去,就被旁边的小姑娘给摸上手了,否则还发现不了盘子上的玄机。
商奕笑拿着纸巾又沾了一点柠檬水,然后快速的擦拭着盘面,伪装的红色颜料被完全擦掉了之后,这配对的盘子的确是真正的青花釉里红。
“你这运气也实在太好了。”王教授哭笑不得的看着表情无辜的商奕笑,经过自己和陈老的鉴定,这就是一对赝品,谁曾想竟然暗藏玄机。
之前王教授还有些愧疚让商奕笑花了十万块的冤枉钱,现在王教授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商奕笑没有付钱,估计她还得将盘子还给陈老一家了。
“东西我们不卖了,我把钱还给你。”陈外婆一听这对盘子是正品,单个卖的话估计都得二三百万一个,成对卖至少上八百万。
之前就收了商奕笑十万块钱,陈外婆怎么甘心放弃八百万!说完之后就要将盘子给抢回来。
“东西都卖了,你说不卖就可以吗?”陈老实在是被她给气狠了,之前让她不要收钱,她偏要收了十万块,现在知道东西是真的,又想要退钱把东西拿回来,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那还不是你看走了眼,否则我怎么可能把八百万的东西十万块贱卖了!”陈外婆半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此刻更是对着陈老叫嚷起来。
然后板着脸看向一旁的商奕笑,不说帝京梅家的身份,就凭着陈老如今在古玩圈子里的地位,陈外婆的确有高人一等的资本,“小姑娘,东西我不卖了,十万块还给你,我再多补偿你十万块,你也不吃亏。”
王教授脸色有些不好看,之前商奕笑已经让了老太太一次了,她现在又想得寸进尺。
“你一个小姑娘一下子多赚了十万块,你也该知足了。”陈外婆唯恐商奕笑不同意,一下子垮了老脸,刻薄的表情显得更为的阴冷,撒泼的叫嚷起来。
“这对盘子是我小孙子买的,我卖给了你,这个交易不算数的,所以你必须要将盘子还给我们!”这是担心商奕笑不同意,所以陈外婆就胡搅蛮缠起来了。
她这话乍一听的确没有错,东西是郭君豪买的,可是陈外婆卖给商奕笑的时候,郭君豪就在一旁,他也没有反对。
这就说明他默认将一对“赝品”卖给商奕笑,现在知道不是赝品,而且还价值不菲,所以就想要反悔了,这怎么可能。
“妈,东西卖出去了就不能要回来了。”郭树才之前连价值千万的黄龙玉摆件都没有动心,这会更不会在意一对几百万的盘子。
更何况郭树才知道商奕笑来头不了,早前的时候郭树才就知道家里头两个儿子并不是自己的种,他就想在外面偷偷养个小情人给自己生个儿子,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郭嘉怡这个私生女了。
郭树才看上了商奕笑现在居住的四合院,一开始他也以为徐苗苗一家就是个普通住户,想要弄点手段将四合院给买回来,谁知道郭树才这边刚动手就被警告了。
他经营的是珠宝生意,也认识道上的一些人物,还是一个和他父亲是莫逆之交的大佬私下里透露了消息给郭树才,这个四合院的主人不是一般人,郭树才幸好收手了,否则日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时隔几年,当知道郭嘉怡和徐苗苗是同学,郭树才就让郭嘉怡和徐苗苗打好关系,如今他才知道四合院的真正主人是商奕笑,徐苗苗一家只是看房子的佣人。
“抱歉陈老夫人,请不要无理取闹,破坏我们拍卖行的规矩,否则只能请您出去了。”今古拍卖行的经理满脸歉意的开口,但是任谁都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强势和冷硬。
按理说商奕笑和陈外婆私下的交易并不能算是今古拍卖行的事,但是交易的确发生在这里,现在经理又态度强硬的将交易揽到自家拍卖行身上,已经明摆着是站在商奕笑这边,要维护她的利益。
“外婆,还是算了吧。”郭君豪虽然也眼红不甘心,可是他听说过拍卖行背后老板的势力,据说是黑白两道都要给面子的大人物,郭君豪再自大也不敢在这里放肆。
“今天实在是对不起。”陈老向着王教授和商奕笑道歉了一声之后,直接转身向着外面走饿了去,他已经懒得去理会无理取闹的妻子,就算她见钱眼开,也该有个底线。
丈夫走了,小孙子又一脸忌惮之色,陈外婆虽然还不甘心,一旁郭树才只好开口私下里会补给她五百万,陈外婆这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商奕笑,然后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为了不成为被众人围观的大猩猩,在陈老一家人离开之后,商奕笑也拉着王教授匆匆的离开了,要是以前王教授肯定不乐意,毕竟还有好几个宝贝没有拍卖呢,他买不起也可以过过眼瘾。
不过现在王教授倒乐滋滋的跟着商奕笑走了,一上车就打了电话给钱教授,“老钱那,你不知道,这丫头运气简直太好了,今儿又走大运了……”
同样的话和钱教授炫耀了之后,王教授又把手机电话簿里的老友们都骚扰了一遍,就好似是自己捡漏了一般。
一想到商奕笑很大方,她的东西可以任自己随便研究,王教授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芒,“等明天你放学之后我带你去古玩市场,我们再碰碰运气。”
商奕笑无语的看着兴奋至极的王教授,捡漏这种事碰到两回已经算是天大的运气了,教授难道以为自己真的是老天的私生女,随便买点东西都能捡漏。
!分隔线!
窦老专家一下飞机就回到了窦家,此刻脸色异常的难看,盯着面前同样垂头丧气的儿子和儿媳妇,直接冷了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为什么旭阳会被抓了,还是被刑侦六队给抓走了!”
窦旭阳也才十八岁,今年刚上大一,如果只是打架斗殴这些小青年都会做的事,窦老专家也不会多在意,年轻人嘛,怎么可能不闯祸惹事,但这一次性质完全不同,是被刑侦队抓走的,这说明犯的是刑事案件。
窦父也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表情略显得尴尬,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时我和旭阳是打算买下摆件的,不过要带着郭总去贺氏药店买药,因为赶时间就没有多说,谁知道东西就被商奕笑给买走了……”
十分钟之后,窦老专家砰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一手愤怒的指着窦父,“你的眼皮子就这么浅?东西错失了就错失了,你之前派人去偷也就罢了,竟然还不死心,现在将旭阳搭进去了,你后悔已经太迟了!”
窦老专家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就为了一个摆件,虽然的确很舍不得,这摆件价值千万,但东西已经被人小姑娘买走了,而且王教授还差一点被小偷给刺伤了,这事既然找人顶了罪,那就过去了,谁知道他们还不死心来第二次。
“爸,您消消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旭阳给救出来,他不能因为这件事被毁了。”舍不得儿子在看守所里遭罪,窦母抹着眼泪哀求的看向老爷子。
深呼吸着,窦老专家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思虑了片刻,这才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脸色灰败的窦父,“你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么就那么蠢呢?你们分明是被商奕笑那小姑娘给算计了。”
窦老专家毕竟没有被利益蒙蔽了眼睛,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玄窍,叹息一声之后开口:“说什么将摆件送去拍卖行,这分明就是诱使你们再出手,然后让刑侦六队的人抓个现形,人证物证俱在,否则他们怎么敢一点不顾及我们窦家的面子将旭阳给抓走了。”
“她小小年纪怎么能那么心狠手辣!”窦母听明白之后,愤怒的喊了起来,自己宝贝儿子受了这么多的罪,都是因为商奕笑的设计。
窦父表情也愈加的阴狠,咬牙切齿的开口:“没想到商奕笑那么狠!”
“行了,你和旭阳不动这心思,她能算计到你们头上?”窦老专家冷哼一声,到现在还不知道反省,就知道将过错怪到别人身上。
被骂的窦父也知道现在生气也于事无补,只能看着老爷子,“爸,你找找关系,我这边托了人,可是一听是刑侦六队抓的人,他们打听一番之后都说没办法。”
如果不是铁证如山,窦父凭着自己的关系或许能让窦旭阳出来,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再者关煦桡一贯铁面无私,谁的情面都不给,是他亲手将窦旭阳抓走的,证据确凿,他不放人,窦父这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窦老专家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放任外孙不管,此刻点了点头,“之前让你准备的礼物都已经备好了吗?明天我亲自去一趟梅家,以前我给梅老夫人调理身体,希望梅老爷子看在我又给沈夫人调理身体的份上给旭阳说说情。”
一般的关系根本没办法让关煦桡放人,窦老专家在和江省给沈夫人调理身体,她是梅老爷子的小女儿,当年梅家出了事,这个小女儿算是被迫嫁去了沈家,梅老爷子和梅老夫人对她格外歉疚。
窦老专家也只能寄希望在梅家身上,如果梅家出面都不行的话,这事就真的棘手了,想到此,窦老专家对商奕笑也有些的迁怒怨恨,她这样一闹就等于毁了旭阳的前途。
窦家也是医药家族,走的都是保健调理这一块,名声对他们非常重要,窦旭阳年纪轻轻就留下这样一个污点,日后只怕很难在中医这个领域出头了。
帝京梅家经过当年的波折虽然没落下来了,但是几年随着梅老爷子的两个儿子在事业上的成就,梅家的地位又跟着水涨船高,隐隐的似乎又要恢复当年的风光。
“让他进来。”梅老爷子从和江省回来之后心情倒是不错。
此刻梅老爷子目光温柔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妻,自从墨骁和子佩结婚之后,他们老夫妻又有了盼头,希望外孙赶快给他们生出格小重孙来,这样即使死了,他们两老也可以瞑目了。
“不知道思雪的身体怎么样了?不过有子佩照顾她,我也放心了。”老夫人声音依旧温柔似水,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梅思雪这个小女儿,之前因为墨骁那孩子的婚事,母子俩差一点闹的反目成仇。
如今好不容易墨骁结婚了,娶的妻子也是思雪看上的儿媳妇,老夫人感觉一切都圆满了,可是一想到商奕笑“意外去世”,老夫人笑容不由的黯淡下来,她从没有想过那个小姑娘会意外死亡,墨骁心里只怕很难受。
“放心吧,墨骁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既然结婚了就会对子佩负责,至于那个小姑娘已经去世了,死者长已矣,墨骁会走出来的。”梅老爷子安慰的拍了拍老妻的肩膀,他话说的肯定,可是一想到沈墨骁对商奕笑的感情,梅老爷子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在佣人的带领下,窦老专家快步走进了客厅,梅老夫人身体不怎么好,之前一直也是窦老专家给她调理的,所以论起来双方也算是有点关系。
一番寒暄之后,窦老专家站起身来,满脸的哀愁之色,此刻语调恳请的向着梅老爷子开口:“老大哥,我真的没脸和你开这个口,可您知道我就旭阳那一个孙子,他现在出事了,就等于把我这把老命给搭进去了。”
“坐下来慢慢说,怎么回事?”梅老爷子这样的身份,寻常的小事自然入不了他的耳。
窦老专家能进梅家的门,也不过是因为他的医术,但是没了窦老专家,梅老爷子还可以找到其他的专家给妻子或者梅思雪这个女儿调理身体。
窦老专家满脸的羞愧之色,也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因为他清楚就算梅家愿意帮忙,也会将事情查清楚的,如果他添油加醋或者有所隐瞒,只会彻底得罪梅家。
“都是这孩子眼皮子浅,一时想不开,现在人已经被刑侦六队给抓走了,按照摆件的价格,这刑期至少是十年以上。”窦老专家是真的着急了,这如果真的判刑了,窦旭阳下半辈子就真的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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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周末愉快!
么么哒,月票交出来,不交者,哼哼,摁在床上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