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睿王果然没有去上朝,玉宸帝问其原因,只道是身体不适,需要在王府静养。
朝堂上,睿王党的人早已闻听,睿王是在祺王府用膳之后开始不舒服的,自然这矛头也就指向了祺王。
“祺王殿下,老臣有个问题要问你,不知道当讲不讲。”张左相拱手道。
“张相有什么想问的,问就是了本王没什么好隐瞒的。”祺王笑着道。
谁人不知张相是睿王的恩师,一向都是睿王党的忠实铁杆粉丝,这样质问祺王,看来是要给睿王抱不平了。
“老臣闻听,睿王殿下是在您的府上用膳之后才身体不适的,敢问祺王殿下,是不是祺王妃在睿王的饭菜之中下了什么不该下的东西。”
什么?什么叫不该下的东西,这不是暗指凌若翾在招待睿王的饭菜之中下了毒?凌若翾很像小人吗?当然不像。
“本王不明白张相的意思,什么叫不该下的东西?那么什么又是该下的东西呢?”祺王脸上挂着淡笑道。话语的冰冷,让在场之人感觉的到,一场战争就要开始了。
“老臣没有别的意思,老臣怀疑祺王妃因为记恨睿王,所以在招待睿王的饮食中下了泻药。”张相冷冷道。昨日他就听闻睿王在祺王府用膳之后就开始腹泻不止,虽然这腹泻不是什么大毛病,若是不能止泻,那也是会拉死人的呀。
“泻药?本王府上可没有那种东西。”祺王一手掏掏耳朵,撇嘴道。
哼,没有那种东西?那有哪种东西啊?祺王府没有,不代表祺王妃没有,张相岂会放过这么的栽赃机会,不论昨日睿王腹泻的事情与祺王府是否有关,那这笔账也一定要算到她的头上去。
“祺王府没有,并不代表祺王妃没有。云裳国谁人不知,祺王妃是有名的神医,这神医手中怎么会没有药呢?”张相意有所指道。他就是要让大家相信,害的睿王拉肚子的人就是祺王妃,这个罪名别想推脱掉。
祺王自然是知道昨天的饭菜的确是凌若翾用心做的,是特意招待睿王用的,可是祺王才不会承认这件事与自己的妻子有关呢,自然是能推脱就推脱掉啦。
此时,凌若翾正在医馆内研究医书,突然间感觉到右眼皮跳个不停,怎么样的调节都停不下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看来是本妃有大麻烦了,或者说现在有人正在说本妃。刚思忖至此,就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的打个不停。
正巧,这个时候慕儿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看到凌若翾打喷嚏,便笑着打趣道:“王妃这样打喷嚏,一定是王爷在挂念您了。”
“臭丫头,阿嚏,啊……嚏,你这个丫头,居然拿我开涮,莫不是你也希望有人惦记你?”凌若翾挑眉笑问道。
自己身边的几个丫头都不错,若是将她们都远嫁了,自己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还好,自己身边的几个丫头,跟玉祺身边的侍卫感情都不错,也都那么点意思,等自己顺利生下孩子,正好找给由头给她们几个人把婚礼都办了。
凌若翾自己想着,越想越高兴,哪知慕儿却一直看着她傻笑的模样,正不知道是该叫她呢还是不叫呢。
“王妃,王妃……”慕儿思忖片刻,还是决定轻声唤凌若翾两声,这样的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她真是很好奇呢。
“哦,慕儿,还有什么事情吗?”凌若翾收敛心神道。
“您在想什么啊?”慕儿歪着脑袋道。
“我在想,什么时候给你们几个成婚,王爷身边的人虽然是下人,但是他们的本事,未来都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小姐,您说什么呢,慕儿不愿意嫁人,慕儿要一辈子都陪伴着小姐。”慕儿睁大了一双水眸,认真道。她虽然也有喜欢的人,但是要是离开小姐,那可是千万般的不愿意的呀。
平时,只要在祺王面前,慕儿等人会称呼凌若翾为王妃,但是私下里依旧是以小姐相称,用慕儿的话来说,这样称呼更加亲切一些。
“傻丫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怎么可以一直拖着你,不许你嫁人呢。”
“可是……可是,要是嫁人了,慕儿就要离开小姐了呀,慕儿不要离开小姐。”慕儿哑声道。说罢,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漂亮了。残风、雷鸣、逐电,他们都是住在王府里的,你嫁给了雷鸣,也一样跟他住在王府里,不会离开我的呀,就算将来雷鸣走上仕途,一样可以来府上住啊,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凌若翾拿出帕子,拭去了慕儿脸上的泪水道。
“小姐,那慕儿也不要离开您,要一直陪伴着您。”说罢,慕儿便将头深深的埋在凌若翾的怀里撒起娇来。
这厢正主仆情深着,朝堂之上还在为睿王未能上朝的事情争论不休的。
“皇上,祺王殿下纵容祺王妃,在睿王殿下的饭菜之中下药,这事情是明摆着的,还请皇上圣裁。”萧天禄拱手道。
这萧天禄自从自己的妹妹被凌若翾烧死之后,就与凌家断绝了来往,更加靠紧了睿王党一派,因为他私心想着,等睿王当上皇帝,那么自己作为功臣,就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入宫,即便当不上皇后,当个贵妃什么的也是不错的选择呀。
“萧大人,你何曾看到本王的王妃给睿王兄的饭菜下药了?当日我们可是共同进餐的,照你这么说,照你这么说,本王跟王妃岂不是也要吃那被下了药的菜?这不是太愚蠢了吗?”祺王挑眉道。
他早就看这个萧天禄不顺眼了,只是这个家伙一直也没负责过什么大事,其他的小事虽然办的不是十分漂亮,但是也没有什么大过错,所以,也就没有想过要收拾他,可今日看来,却不尽然啊,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萧天禄就是一条咬人的狗。
“王爷,即便如此,王妃也可以在事后给您与她自己服下解药啊,可见,祺王妃还是有意针对着睿王殿下的。”萧天禄提高了音量道。
上座的玉宸帝早已愤怒了,只是在努力压抑着,这个萧天禄,当着他的面就这样指责祺王,在他的眼里,难道就只有睿王,没有祺王还有他这个皇帝了吗?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凌相与镇国公相互对视一眼,由凌相最先开口道:“启禀皇上,祺王妃是老臣的女儿,老臣本不该多言,可是萧大人如此诋毁我的女儿,老臣不服。”
“凌相,您别生气,朕一定替祺王妃做主。”玉宸帝淡淡道。随即看了一眼元福道:“元福,给凌相看座。”
看座,在朝堂之上别说是相爷了,王爷都得站着,可玉宸帝却独独给凌相看座,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玉宸帝与凌相的与众不同。
元福搬着一张绣凳到凌相的身边,笑着道:“相爷,您坐下说,消消气。”元福自然知道这凌相是先帝钦定的首辅大臣之首,现如今辅佐皇帝的除了祺王也就还活着两位首辅大臣了,一位是凌相,另一位就是镇国公了。
“凌相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对本官说。”萧天禄趾高气扬道。他早已与凌相不再是亲戚了,是仇人,自从萧碧蓉死的那天,他们就已经是仇人了。
“萧大人说一切都是祺王妃所为,那么请问萧大人,你可有亲眼看到祺王妃下药?是下的什么药?”凌相一连串的质问,顿时让萧天禄哑言。
药肯定是下了,可是到底是什么药呢?自己还真的不知道,想那凌若翾精通医道,决计不会用什么普通的泻药,一定是什么特别研制的,否则怎么会那么就睿王才发作呢。思及此,萧天禄正色道:“药名么,本官不知,但是一定是腹泻的药。”
“泻药?那么怎么王爷与王妃就没事?方才王爷也说了,是与睿王一同进餐的,莫非祺王妃会愚蠢到连自己与夫君也伤害?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蠢吗?”凌相怒道。
这个萧天禄,根本就是胡搅蛮缠么,说不出药名,却一直栽赃自己的女儿给睿王下药,真是可恶至极,还有这个祺王,平时巧舌如簧,今日怎么就成了哑巴呢。
可凌相哪里知道,睿王腹泻一事,本来就是凌若翾所为,祺王知道个中缘由也不好告诉人家,只得装聋作哑说是不知道。
“是啊,皇上,萧大人这摆明了就是栽赃祺王妃,众位同僚也可想想,祺王妃向来都是行医济世的,百姓人称天女娘娘,怎么会害人呢?这是诬陷。”镇国公冷声道。
“镇国公,你说本官是诬陷,那么你让凌若翾拿出不是她害睿王的理由啊。”萧天禄得意道。平时他是个糊涂的,今天总算聪明了一回,对方不是要他拿出证据,证明是凌若翾下药的吗?他这次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对方拿出证据,证明不是,真是太高明了,萧天禄不禁都想为自己鼓掌了。
“你……”镇国公愤怒的指着萧天禄,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不是一直都是愣头青吗?看来,这背后是有人教他的了。
倏然,玉宸帝猛拍玉案道:“大胆,萧天禄,你竟敢直呼王妃闺名,你可知是什么罪名吗?”
真是瞌睡给了一个枕头,这个萧天禄早就想整治他了,无奈,他只是一个小角色,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若是将那些小错揪住不放,反而显得有些针对了。
萧天禄正在得意,哪知玉宸帝会因为他一时口误而震怒呢,在云裳国直呼皇家亲眷的名字,尤其是王妃的闺名,那是要杖责五十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