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翾主仆三人,乘着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前赶到了。
大殿之上供奉着我佛释迦牟尼,凌若翾带着丫鬟叩拜完神明,刚迈出大殿的门口,就遇到了方丈了然。
“夏侯施主?”了然惊讶道。闻言,凌若翾转身行礼道:“方丈认识先母?”
“哦,是老衲唐突了。女施主,你方才说夏侯施主是你的先母?”
“是的,先母夏侯傲雪。”
“敢问,女施主可姓凌?”
“是的,小女凌若翾。不知方丈是如何知晓的。”
“女施主可否随老衲去禅房叙话,这里人来人往多有不便。”了然语毕径自朝后院走去。
了然方丈的禅房十分的简约,唯一吸引人的就是一架琴。
“凌施主,你真的是夏侯施主的女儿吗?”了然端着茶轻抿了一口,淡淡道。
“是啊,方丈。”
“哎……,真是世事无常啊。夏侯施主行医救人,十几年前栖云寺这边有许多的村民都得了鼠疫,那时候尸横遍野,鼠疫横行,搞的民不聊生。皇上派来的御医也都死了,而所有懂医道的人都纷纷逃离了,只有她不怕被传染,整日不眠不休的为人救治,周围的村民才存活下来,为了纪念她,村民们自发的在寺庙为她供奉了长生牌位,至今香火鼎盛。施主稍后可去看看
“真的吗?原来娘亲年轻的时候曾救治过鼠疫。”凌若翾含泪道。
“是啊。老衲听闻之前城西有村民感染了尸毒,而救治之人也是姓凌,因此也被皇上御赐为天下第一神医。不知姑娘与那位凌姓女子可否相识?”
“方丈,救治那些村民的正是我家小姐。”醉冬忙道。
“哦?看来凌施主是继承了先母的衣钵了。老衲也知道凌施主开设医馆施医赠药,救助贫苦。不知你来栖云寺是何缘由。”
“方丈,既然您问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前天晚上有人夜袭镇国公府,下毒伤了我的舅舅夏侯傲翔,虽然解毒丹能暂时控制他体内的毒素,但是若想根除,却需要冰蟾疗伤,我知道栖云寺后山有一千年寒冰洞,洞内想必会有冰蟾,所以我想借用冰蟾一用,为舅舅解毒之后,冰蟾定当奉还。”
“哦?夏侯国公中毒了?凌施主可知道是什么毒?”
“是番木鳖和鸩毒,下毒之人分量把控的很好,似乎知道我有可解百毒的丹药,所以当时舅舅吃了解毒丹就没事了,过了一晚却昏迷不醒。”
“凌施主无需担忧,这冰蟾老衲手中就有。”说罢起身走向书架,轻轻转动书架上的花瓶,墙面上出现一个暗格。只见了然方丈拿出一个紫檀木盒,笑着走了过来道:“凌施主可看看是不是这个。”
凌若翾打开木盒,里面的冰蟾通体雪白,不时还泛着寒气。“多谢方丈,为舅舅解毒后,若翾会亲自送回的。”凌若翾行礼道。
“凌施主免礼,既然凌施主有仁心,这冰蟾就赠予凌施主,将来或许还会有用处的,凌施主请妥善收藏啊。”
“多谢方丈了,若翾看您禅房还有琴,方丈也是喜好音乐之人吧。”
“哈哈,老衲年轻时十分喜欢以琴会友,可岁月匆匆,以前的友人有的已经故去了。”
“恩,是啊,知音难求。”
“凌施主,也是爱琴之人吗?”
“恩。”凌若翾轻声应道。
轰隆隆,外面一声闷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看来会有一场大雷雨啊,凌施主不妨在本寺禅房住一晚,明天再启程吧。”
“有劳方丈了。”凌若翾行礼道。
“不必,客气。寺庙偏远,雨夜难免烦躁,施主可拿老衲的琴去排遣排遣。”了然方丈笑着道。
“那就再谢谢方丈了,梦春,好好抱着方丈的琴。方丈,若翾就不打扰方丈修禅了。”凌若翾再次行礼,带着梦春醉冬出了禅房。
外面的雷雨还在下,寺庙的禅房中,也有不少留宿的香客,醉冬端着从厨房端来的米粥回到了禅房内。
“小姐,这是寺庙,只有些米粥跟咸菜,您委屈了。”
“有什么委屈的呢,寺庙重地,怎可大鱼大肉的,晚上吃粥就很不错啊。”
“是啊,醉冬,咱家小姐的心性你还不知道么,咱家小姐是最不拘小节的了。”
“恩,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这出门在外的,又不是在家里。”
“小姐,还是您先吃吧,奴婢给您准备檀香,把这潮气驱一驱。”
餐后,外面的雨声也渐渐停了,走出房门,雨水洗涤过的寺庙,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檀香味,让人闻着十分的舒心。
“梦春,把琴抱出来吧,我想抚琴。”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不一会梦春抱着琴走了出来,将琴放在凉亭中的石桌上,凌若翾轻提裙摆,在石登上轻轻坐下,深呼吸,凤眸微闭,玉指轻抬,那琴声时而如涓涓的小溪从他指间滑出,时而像奔腾的巨浪从琴板上涌来。
了然方丈禅房中,阙飞扬正与方丈品茶谈论佛经,一声声的琴声悠悠的飘进了每个房间,每个人的耳中。
阙飞扬不禁闭上眼睛倾听着悠扬的琴声,“方丈,不想今日留宿寺中的女香客中还有如此琴艺超群的女子。”
“恩,是啊琴艺确实精妙。”了然轻抿手中的茶淡笑道。
“此曲精妙。本公子倒是对着操琴之人十分的好奇。”
“公子号称琴箫双绝,琴艺自然是不会差的,既然公子对操琴之人好奇,为何不去看看那操琴之人呢?”
阙飞扬闻言,先是一怔,而后缓缓道:“方丈说的是,那我就先告辞了。”
循着琴声,阙飞扬来到了禅房处的庭院,不远处的凉亭中,一女子一席月白色纱衣,简单而不失大雅。亭中的女子似乎没有发觉院中的其他人,而阙飞扬也没有打断这琴音的意思,在听到美妙之处,实在技痒难耐,从腰间取出玉箫合着曲子。
凌若翾听到有人合曲,停下手来转身看向那吹箫的阙飞扬,淡笑道:“这位公子有礼。”
“在下阙飞扬,方才在了然方丈房中听到了姑娘的绝妙琴音,一时神往,才来到院中,打扰了姑娘的雅兴,是阙某唐突了。”阙飞扬颔首道。
“公子过奖了,小女琴艺拙略,只是闲来无事自娱罢了。”凌若翾淡淡道。
“姑娘太过自谦了。”阙飞扬缓步走上前来,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子,是那么的超尘脱俗,美艳的女子他自持见过不少,可让他这么失神的女子还是第一次遇到。
翌日,清晨天气已经放晴。凌若翾拜别了了然方丈,带着冰蟾与两个婢女,驾着马车返回镇国公府。当行至半山腰的时候,一棵大树横倒在路中间,“小姐,前面有棵树横在了路中间了,马车过不去,怎么办啊。”醉冬回头朝马车内的凌若翾道。
凌若翾闻言,掀开黑漆竹帘道:“可以绕路走吗?”
“小姐,不行啊,这是唯一的下山路线。”
“马车不要了,我们徒步下山,到了山下在看看有没有马车什么的。”梦春快速跳下车,赶忙回身扶着凌若翾跳下马车,刚迈步走,树林中杀出了几个黑衣人将其主仆三人团团围住。
“把冰蟾留下,大爷我可以放你们走。”
“休想。”凌若翾冷冷道。说罢,从袖中抽出几支银针,直冲那些黑衣人的面门而去,正对面的三个黑衣人应声倒地,而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冷冷道:“好身手,果然有些本事,啧啧啧,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难怪主上不让伤到你。”
“哼,你的主上就是一个缩头乌龟,整体躲在乌龟壳里面的废物。只会做些卑鄙无耻的勾当,冰蟾就在我的手中,有本事让他来取啊。”凌若翾愤愤的骂道。
“哼,嘴巴还挺厉害的,快把冰蟾拿给我,饶你不死。”
“哼,我在冰蟾在,我死冰蟾死。”凌若翾厉声道。
“哈哈哈,好一个凌若翾,气势绝对不疏于男子,还真小看你了。”
“废话少说,动手吧。”凌若翾语毕,从袖中再次抽出七八支银针,双手同时掷出,又死掉两人,其余的黑衣人也纷纷挥剑刺来,梦春与醉冬也不会武功,只能将凌若翾护在身后,用地上的树枝抵挡着。
那黑衣人的首领似乎已经不耐烦了,用力挥剑刺来,就在凌若翾以为自己就要毙命与此的时候,一抹月牙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利剑如银蛇般飞出,阻挡住黑衣人的冷剑。
“是你?”凌若翾看着来人,面露惊讶道。
“小心。”阙飞扬一把将凌若翾拉入怀中柔声道。
“若枫,书琴,你们保护另外两位姑娘。我先带这位姑娘离开。”
“是,公子。”两个男子也纷纷把剑与其余的黑衣人交战,而阙飞扬打了个口哨,一匹雪白的马好似听到主人的呼唤,快速奔了过来,来到主人面前还不忘讨好的嘶鸣一声。阙飞扬将凌若翾扶上马背,自己也跃上去,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姑娘,你要去哪里?”
“请送我去镇国公府。”
“好,坐稳了。”阙飞扬策马扬鞭,两人同乘一骑,一路疾驰来到了镇国公府的门口。
而此时黑衣人正跪在地上,朝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轻声道:“请主上原谅,属下无能,让凌若翾跑了。”
只听啪的一声,桌上的文房四宝被那人摔落在地,冷冷道:“废物,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回禀主上,属下本来就要得手了,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凌若翾被那人救走了。”
“本尊就念在是用人之际,就不惩罚你们了,都滚出去吧。”
待所有黑衣人都退了出去后,男子摘下面具,在一旁的书架上按动机关,闪身进入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