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傅给李瑶用的是小盖碗盛面,那小盖碗口大概就一个香瓜那么大。
先喝汤再吃面,为了防止蹿味,李瑶还注意漱口后再品尝另外一种。
“两种面都挺好!我觉得臊子面的臊子汤陆师傅做的更好吃,相对来说我更喜欢吃臊子面呢!先时我们一直说要推这两种面,如今我看得尽快了,我要赶紧给陆师傅雇个助手,然后把面床子从王木匠那里拿回来,让这两种面赶紧面市。咱不和日盛酒楼比,咱和他们卖的东西不同,而且比他们更懂精益求精。人无我有,人有我优,我就不信我们饭铺子做不过那酒楼!”
李瑶品尝了面,或许是美食犒劳了她的胃口,或许是她这时计上心来,找到了一样损招对付日盛酒楼,总之她如今却是扯起了虎皮做大旗,十分的斗志昂扬。
这两种面,李瑶和陆师傅讨论了一番,最后议定再等上几日开业,主要是李瑶知道饭铺子光陆师傅和她两个厨子是定忙不过来的,而且她时常还会去做别的事情,尤其是那日松酒楼开业的事情她也要给人家做好了。
所以她要先买厨子去,这厨子定要会面点的厨子,若是实在找不来这种厨子,她就先买两个懂厨事的厨娘也成。
他们饭铺子人手除了每日里卖饭给客人,到了晚上不开业时还要和面、蒸馒头、包子、包云吞、饺子、做饼、处理隔日的各类吃食,所以人手虽看着多,但并不轻省的。好在她当时盖饭铺子时将六分地该用的都用上了,而且她这饭铺子如果资金足的话,可以直接加盖二楼的。如此,若是她这铺子里再来上几个人做事,也不会显得拥挤的。
哎……如今她觉得她把银子从祖母李氏手里通过祖父弄出来,那是绝对的明智了,不然她如今买厨娘和对付日盛酒楼,就还会为手里没多少银子而犯愁呢。对了,还有表哥的小厮,来宝如今一直在饭铺子里管着做饼这一块,表哥身边还一直没小厮使唤呢。
想好了如何做,李瑶就去了长兴酒楼,她要借白管事的人手用一下。如今酒楼炒菜不兴盛,例如日盛酒楼。而做的好的蒸菜所需调料花椒大料八角还有葱姜定然是不会少的。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借用那日松的人手收购本地姜,做清蒸鱼和一些肉菜,没了姜去腥提味,她倒要看看日盛酒楼的好菜如何做!
其实李瑶不知道的是,她在流放路上掉价卖出一些菜方子时,这一路的酒楼炒菜都开始兴盛起来了呢。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之后的谋划,因为日盛酒楼的厨子呢是来自京城的啦,习惯上还是做蒸菜多。而且他因熟悉北地菜也做菜做得十分好,所以养成了墨守成规和恃才傲物的坏习惯,一路上在跟随成巡抚住官驿时,他也很少去品尝沿路酒楼的菜。
白管事近日一直守在未开业的长兴酒楼里听从李瑶差遣,听说李瑶要借用他手底下的人采购物事,他自然二话不说的就借给了李瑶了。最后他还对李瑶说道:三小姐只是采购物品嘛,这本就是我和手下人应该做的,何必说借,太客气了!
李瑶也未和他具体解释,只拿出了五十两给了白管事,说是若不够,再来找她要。她若是不找祖父借钱,她还不知李老太太手里竟然存了有近百两的银子呢。
本地本就不种姜,存货定然不多的,姜在北地不作为菜用,只是做调味料,所以价格上虽不便宜倒也不贵,五个铜子一斤,用五十两收购本地姜,能收购一万斤,本地绝对没这么大的存量。如此一番,这就叫做姜你军!她倒要看看日盛酒楼能把她怎么样,她用的可是白管事的人,白管事的人就是那日松的人,难道成巡抚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那日松的人大量收购姜不成?
在李瑶进行着自己的小谋划时,长兴屯的军营里却也传开了许多流言。那流言说得是杜千户受贿的事情,传得还有鼻子有眼的,连杜千户家里暗地拍卖得来的那两个铺子的具体位置也指了出来。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康王家就是做了这等谋划。当然现在这些流言也只是在发酵而已,还未见什么效果。
傍晚傅景珩采了药回来接李瑶,他先是问了问李瑶今日都做什么事情了,又问了问她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
李瑶手头倒是有件事情悬而未决的事情,那就是羊杂汤的研发,她到底做不出她吃过的那种味道,她倒不是非得做出那种味道,只要好吃就行,总之呢她就想将之做得更好些。
当然她和傅景珩说时是说羊杂汤做得总是不太理想,味道上总有些欠缺,羊腥味也不如其他羊肉那么好遮盖祛除。而且她说这些也不指望傅景珩能帮忙她的,她就是倾诉一番罢了。
听她说了这些难处,傅景珩沉思一番后提议道:“古来世家大族在吃食上讲究食不厌精,侩不厌细,故而他们在料理吃食时会想尽法子将之做得更好。这种好除了味道好,还有就是对身体也好。因为这个理念,以至于后来他们在做吃食上除了用一些调味的辛香料,还会用到一些药材。那么……既然调料无法遮盖尽除膻腥味,那你为何不尝试加入一些药材试一试呢?”
本没有指望解决的问题,谁知傅景珩竟然能让她开拓思路,李瑶这时眼睛发亮地看向傅景珩,声音有些拔高地惊喜道:“是呢,阿珩,你好聪明!我怎么没
想到呢?”
傅景珩这时低头含蓄一笑,只谦虚道:“你只是一时没想到罢了。”接着他又道:“还好,我倒是懂些药材,若是你如此做的话,我倒是能帮些忙的。”
李瑶这时忙连声道了谢,若是这事情能办成,傅景珩可是帮了她大忙了,为此她自然要好好谢人家的。
其实李瑶所不知的是后世一碗好的羊杂汤里确实是加入了一些药材的,所以傅确实是帮了她大忙,给她的思路是绝对没错的。
两人说了这些话,相视一笑后又静默一时,彼此间气氛显得很是和熙融洽。接着李瑶又说起了自己的小谋划。
听了她的谋划,傅景珩笑着摸了摸她发顶温声道:“你倒是脑瓜转得快,谋划时怎么不和我商量商量?”
“你不怕我以后会给你惹事吗?”百密一疏,再好的谋划总会有疏漏的,李瑶并不是不谨慎的人,所以她才会这样问。
“怎么会怕,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独自承担事情,那样太累,你如今成亲了,还有丈夫可以依靠的。那些收购的姜你若处理不完都可以当药材处理的,不怕放坏。”
么么哒,你好贴心!李瑶想不含蓄的说这种话的,又觉这种话傅景珩定然听不明白,便只是含笑看了傅景珩一眼又低下头,她似在害羞。然后她用空着的那只手附在傅景珩手背上,依偎着离傅景珩更近了。
看她嘴角梨涡深陷笑靥如花,含羞带怯娇娇依偎的动作,傅景珩忍不住就抬手往她那有梨涡的脸颊那侧贴了贴。他如此动作,只因他手上有茧,若是他动手抚摸,只怕划拉了李瑶那白瓷般剔透的脸颊。
他如此动作,李瑶不免随之抬起头来,此时某些情愫在两人之间流动,气氛竟有些暧昧。
牵着手的两人侧身一低头一抬头的对看,风景里没有三月春花,没有煦风杨柳,没有小桥流水,但俊男靓女的组合在这有些稀疏野花野草的大土路上却也成了养眼的一景。
心里如过了电般陡然一震,傅景珩的视线从李瑶那发亮的眉眼划过到她那挺翘的鼻梁然后再到她那樱唇,他那喉结处不自觉地动了动,竟是觉得有些干涩口渴。为此,他忍不住咬了咬唇红了脸,放下了贴着李瑶脸颊的那只手。与此同时他心里喟叹道:“真是甜姐儿。”他刚才是想亲她?
一时间气氛上又有些尴尬,或许傅景珩是觉得他自己在心里轻薄了李瑶,于是乎他攥拳清咳了声,不好意思地偏头看向一旁,对李瑶低喃道:“对不起——”
李瑶刚才也有些动情,故而心神不属间也没注意听傅景珩说了什么,而她此时为了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她就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而是如兔子般原地跳了一下,用力甩了甩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道:“啊,饿!我们快回家,快回家吧——”
她如此大咧咧的跳脱行为,倒是让傅景珩错愕间噗嗤笑了起来,其实他到底也不知他为何要发笑,或许他是觉得他这小妻子很有意思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