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傅景珩不仅将那日松信里说的消息给李济民说了说,也告诉了季家。自此李瑶家和季家便也知道,除了李鸣和家,他们这其他两家应该不会被发配到矿上做工的。
李瑶这边既然已经从那日松那里得了消息,李济民便不必再从别的地方花功夫打探消息了。
只是那成巡抚,他还是担心此人会做出对他们几家不利的事情。李济民曾经得罪过成巡抚的事情,他是一点也没意识到的……
李瑶身体不舒服,但那种不舒服倒是可以忍受,她自己也不愿意一直躺在床上不动弹,又想起昨日傅景琳受到调戏的事情,她便去找傅景琳了。
“你堂哥在收猴腿菜,也缺一个信得过的人手,而我还要忙别的事情,未必能帮得了他,你不如这几日就帮着你堂哥收猴腿菜好了。如何?”李瑶倒是想安慰傅景琳,可又怕提起昨日调戏的事情,引得傅景琳想起旧事难过,便说起了别的话。
“谢谢嫂子,我愿意帮堂哥做事的。”再难过日子还是总要过,卢敢总是纠缠她,她近日不出门便是。如今堂哥夫妇两个好意给她安排了这不用出门的活计,她自然是愿意的。可有千日做贼的,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那卢敢若是还总是纠缠她,她可怎么办?
傅景琳想将对卢敢的担忧说给李瑶听,可她觉得李瑶未必帮得了她,故而面色踌躇间欲言又止。
看她这个情态,李瑶开口说道:“景琳,我未嫁入傅家前和你可是朋友,如今嫁入傅家,你我是朋友也是亲姑嫂的关系,你有什么想说的话,你就直说,不要觉得为难。”
想着李瑶或许帮不了她,可她这心事和李瑶说说,也是纾解,傅景琳便不免将自己对卢敢的担忧说了说:“那卢敢如今只是调戏我一两句,他没碰我,也没在外头乱说什么,于我名节还是无碍的。可我就怕他一直纠缠……”
“我看卢敢虽然纨绔,但他那父亲卢千户却为人还算正派。我想在明面上卢敢必然是不敢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这点你尽可放心。”李瑶安抚着傅景琳。傅景琳是她的朋友,她有心帮着傅景琳对付卢敢,可目前没什么法子,她便也不好和傅景琳深说。
李瑶对傅景琳说了些宽心的话,就离开了。她刚回到自己屋子,韩进带着马叔又急匆匆地赶了来。
看着两人脸上的神色,就知有事发生。李瑶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话就急问出了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进这时看了一眼身旁的马叔,对马叔道:“马叔,你来说吧,我如今也不怎么参与饭铺子的事情,心思都放在作坊那里,对这事也不怎么了解。”
事情发生的急切,马叔自己觉得自己也有些疏忽,从而导致这事情如今才被发现。这时他也顾不得推辞,很快就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们饭铺子的猪下水先时冬日里是五到七日胡屠夫给送一次,如今天气转暖后变成三日。可这三日都过了两日了,胡屠夫那里都没动静。我先前想着是胡屠夫还是按照冬日的时间送的,饭铺子也暂时不缺那东西,便没有上心。
可今日一大早我们饭铺子旁边的日盛酒楼却突然开了业,还打出开业三日大酬宾的条幅,说是三日里酸菜炖肥肠和高粱窝头免费吃。我们饭铺子卖的都是便宜实惠的东西,自然和酒楼那种档次的地方没法比,可这酒楼一开业就好像和我们饭铺子作对似的,将我们的主打的特色菜——酸菜炖肥肠免费送。
然后我才看出这事情有点不对,这才找了表少爷说了这事情,表少爷借了马去上郭村胡屠夫家问话,结果表少爷去了胡屠夫家,那胡屠夫说是以后不会再给我们饭铺子送猪下水,说是我们收猪下水的价钱太低了。”
听了这话,李瑶沉默了一会,想了想后道:“若是说那日盛酒楼不是针对我们饭铺子,可偏偏免费送我们饭铺子的主打菜,而且胡屠夫还说出那种话来……”
她说到这处,马叔一脸愁闷地附和李瑶道:“是啊,姑太太。”
“那日盛酒楼什么背景,马叔可打听到过了?”李瑶接着问话道。
她问完这话,韩进却冷笑一声道:“你还记得那兰夫人吗?今日她还专程往日盛饭铺子去了。虽然不知她是不是主事的,但我想总和她脱不了关系的。”
马叔这时也道:“姑太太,秋月当时带着帷帽,我当时还没认出那是秋月,还是今日日盛酒楼闹出的动静太大,我们饭铺子里买饭的人听说日盛酒楼的饭免费吃三日,就都涌去了他们酒楼,廖姨娘跟着看热闹,才指认出的她。”
“竟然是她。看来如今本地那案子是要了结了,成巡抚那里也将本地的关系网都捋清了,她这才出来蹦跶。我们卖酸菜炖大肠,也拦不住旁人家也卖这个,即便免费送,那也是旁人家的事情。
既然猪大肠暂时没有,我们饭铺子不卖这道菜就是了。正好我想着让刘嬷嬷做了荞麦饸饹面卖,如今没猪大肠做的酸菜炖大肠,我们就主打这个面好了。
荞麦面是本地特产,也并不贵,这面做下来成本不会很高的。至于秋月那里,目前她就只做了这个事情,我们先暂且按兵不动。我就不信她们酒楼卖的酸菜炖大肠和我们卖的一个味,应该不会吧?”
李瑶这么问也不是没原因的,猪大肠清理起来是有门道的,并不是水直接洗就完了。他们饭铺子一直是王婶母子两个负责清洗的。她看王婶母子不像是能被人收买的人,可那也倒未必。
李瑶这么一问,韩进倒是笑了:“虽然日盛酒楼的猪大肠有大粪味,可人家免费啊。再说胡屠夫说是以后不会给我们送猪大肠了,其他本地的屠夫我当时也去问了问两个,他们和胡屠夫一个说法,如此,我们买不到猪大肠,以后我们可怎么办?”
“他们如今是赔本赚吆喝,我们暂且按兵不动看看。他们做的那道菜有“味道”,旁人也不是吃不出来。如此是自毁名声罢了。我们再等等,看他们以后会怎么做吧!”
李瑶嘴上说的轻松,心里还是怕秋月那里又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对马叔交代道:“这几日里饭铺子的人马叔你都约束好了他们,不要让他们和吃饭的客人随意起争执。酸菜炖大肠我们以后若是没有,我们就推两种面,饸饹面和臊子面。只要有做面的床子,那面做起来也简单。不过荞麦面和白面的配比我们还要再看看怎么配比起来合适,先将做面的床子打出来的。”
“既然不知对方还会怎么出手,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韩进也同意李瑶道。接着他又问:“你可是让我往王木匠那里去一趟,去做那做面的床子?”
“不必的,王木匠先时和我商量好了,说是要来傅家拜访,算着日子,他今日就会来,他来了我再和他说吧。本来我的意思是雇了做面师傅再主打这两样面的,可牙行没找到合适的人,就一直耽搁到如今了。既然找不到做面师傅,我们就直接用那面床子好了。只是我不知那面床子如何做?”李瑶说着话,看向马叔。
马叔这时道:“姑太太这点不必担心,你刘嬷嬷和我都是秦地人,这做面的床子马叔心里有数。”
三人商量好了静观其变和推陈出新的应对,韩进最后临离开傅家时还说了一个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