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跳着脚,慌乱无措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真是难为她了,这么胖也不影响她活蹦乱跳。她蹦跳着哭喊道:“哎呀……啊……老鼠……大老鼠啊!……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太恶心了,它怎么会和我对眼呢……太恶心了!”
看着手里提着把柴刀,面上带着惊恐,神情颇为扭曲的李瑶,傅景珩沉声叫道:“李三小姐!”
因她惊喊,季润舒本来已经走至后门那处,这时又沿着屋檐下走廊,蹬蹬地跑了回来。她口中的老鼠倒是没把这孩子吓着,只是她那带着惊恐的情态,倒是把这孩子吓得慌了神。这孩子忙抱了母亲的腿,瞪圆了双眼。
不一时,老鼠也不知钻去了哪里,李瑶这时无语凝噎地感到自己失态了。。。她是真的怕死了老鼠,看到这种生物,她就头晕眼花。
这时她对在场两人一孩尴尬地笑了笑,惊魂未定地四下又看了看才开口说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
她还未解释完,傅景珩眼含隐怒地开了口:“一次是凑巧,两次、三次,这还能是凑巧吗?看来李三小姐不仅是个爱说谎的,也是个爱偷听的。那日春游,我劝你的话,你却也只是敷衍了事,没将那些话放在心上了!”
说到底,李瑶偶尔会撒些无伤大雅的小谎,但她到底却也是个老实性子。要是她有错,被人指出来,她绝对会心虚。更何况此时傅景珩处于要暴走的状态。故而此时她和傅景珩说话,有些不能理直气壮。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她心虚地解释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来找柴刀,你们……”
傅景珩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杀完人说声对不起,有何用!你何必多说什么,你虽有茶饭手艺,但人的品性才是立世根本!我和家姐方才说的话,我希望李三小姐不要说出去。你虽喜妄言,但你也该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反而不是好事!”
“我知道了,傅公子。”→_→品性?立世根本?!用得着上升到如此高度吗?她真不是故意偷听的啊!再说了,这人方才那杀了人什么的话,单拉出来说,她还以为他是穿越来的。可见某些话虽烂俗,但却哪哪都能听到。
这时几人之间的气氛僵持了起来。李瑶还是打算把事情解释清楚的,于是她便隐晦地、不伤人颜面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大家都是聪明人,在她简短地提到她本来要出去,但却赶上季润舒开口让饼那一段时,这姐弟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她解释过程中,傅景珩敛眉低目,冷着面容一直没看她。
这时傅景珩心里是有尴尬的。他家虽受自家岳父照应,但平日李瑶一家和康王一家也对他家多有照应。他这养气功夫没到家,脾气到底发得有些过了。方才他接受外甥淼儿手里的饼,是被人接济,或许这些事情被李瑶知道,他内心深处也是有不自在的。
虽有抱怨,但从一路上傅景琦一直承担着康王一家的家务这一点来看,她是一个宽和忍让的人,她态度就好很多了。她只一再强调着,让李瑶万不可将今日所听到的话传出去。
“好,我知轻重的,傅姐姐。”李瑶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那些话她听了有何用?季淳已经登基了,就算有藩王不服,但此时季淳也还坐在宝座上,他们也还是在流放,这些现状并没有任何改变不是吗?”
发了一通火,傅景珩这时捏了捏手里拿着的两块饼,他却不知如何面对李瑶了。这两块饼,他打算给祖母吃的。他拿着这饼,心里更是尴尬不已。为避免一直尴尬下去,此时他强板着脸,对着自家大姐和李瑶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便很快离开了。
待他离开,傅景琦这才和李瑶耐心解释道:“李三小姐不要怨怪我这胞弟发脾气。他的性子随了我那故去的外祖府,颇为方正又不知变通。如今已经好很多了。这还是我——我那祖父百般教导,他才成了如今这个模样的。”
提到祖父,傅景琦似乎很伤心。她话顿了顿,微低着头吸了吸鼻子,缓和了情绪才继续说道:“就连我这胞弟以前的一个小厮,祖父也给赐了个“铜钱”的名。铜钱外圆内方,这也是为了时时提醒我这胞弟,让他学着那外圆内方,圆融谦和处事的道理。”
这才几日功夫,忽而家祖故去,物是人非,傅景琦伤心也是难免。那傅阁老倒是对孙儿的教导用心良苦,还有那景王世子如今也不知去了何处,留下这孤儿寡母看着让人可怜。感怀一时后,李瑶语带安慰地说道:“哦……没关系的,傅家姐姐,我不会怨怪你弟弟的。姐姐你节哀……”语言有时很是苍白无力,但这时候她也只能如此安慰对方了。
好一会后,傅景琦的这种难过情绪才慢慢褪却,然后她对着儿子笑了笑。
季润舒回以母亲一笑。他此时攥着两只小手放在胸前,无比认真地看着李瑶说道:“李三姨,你做的饼可好吃呢,我喜欢吃!那大老鼠你也别怕,下次再遇到,我会保护你的!”
“淼儿真棒,谢谢淼儿!”/(ㄒoㄒ)/~小萌太,好感动!你知道你可爱的不得了么?可是我很怕老鼠,我却并不想再碰到老鼠了。
和傅景琦说了会话,李瑶又暗示傅景琦别自己承担了家中全部的家务,好歹让小姑子和小叔子也承担些家务。对这些隐晦的劝告,傅景琦听了也只是无力地笑了笑,也不知这些劝告她往心里去了没?
说话耽搁了一些功夫,答应了给季润舒做些喜饽饽路上吃后,李瑶忙去割了韭菜、摘了把小葱,就去了厨房。
与此同时,在前院的屋檐下,李珮姐俩正和傅景珍姐俩说着话。
“你是说因为你三姐得罪了徐五小姐徐筝筝的缘故,所以我等流放开始后才遭到那种苛待。”傅景珍眉间微蹙,面色不快地求证着。
“是啊,若不然呢?”李玥则面色很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几家关系好不好的,她早就不考虑了。如今就她家有些银子,其他几家都要依仗她家,她哪里还会在意先前韩氏说过的那些后果。
李珮则揪着个帕子不言语,就这么看着李玥和傅景珍说话。这种诋毁自家姐妹的事情,她才不出面呢。不就是会些茶饭手艺吗,看三妹妹把尾巴翘的,她活该遭人诋毁。
知道自家堂妹冲动,傅景琳神色严肃地拉了拉她胳膊,语带劝阻的喊了声“景珍”,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才看向李玥提出疑问:“不是阿瑗姐姐和那徐五小姐关系很不错的吗,那为何早先阿瑗姐姐一家也遭到了苛待?我看你这话说得也不全对。”
李珮还要加把火,傅景珍却又开了口:“押解官差苛待我等,这是有人暗地指使的没错,但若不是那李瑶得罪了徐筝筝,从而又得罪了其人身后的平济侯府,我等哪里会受到那么严重的苛待。再说了,徐筝筝就一个闺阁小姐,她哪里能管得了官差如何对待我等?就算她能管得,但若下命令的是她那父亲平济侯,她也是做不得主的!”
傅景珍如此想,倒也省了李珮口舌。她低头用帕子掩了嘴,暗自在那里冷笑着。
李玥则得意地扭头往后院方向看了看。这时李瑶可不就在后院呆着了嘛!
季墨轩这时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众小辈。
“阿轩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先前几人的话,季墨轩等人倒也听到了些。因季墨轩走在最前头,他听得便最多。这种拉拢挑拨的小把戏,他却不放在眼里。而且李瑶倒霉,他这时反而觉得心里高兴,故而对这些话,他便当做没听到。傅景珍问他话,他客气地回应道:“去后院厨房,你们也来。我听说那胖子要做包子,我还没吃过包子呢,看看她怎么做的。走吧,都跟我来!”
他这是打着主意看李瑶好戏呢,因为他先前把做饭的锅给砸漏了。
其实包子虽然普及在后世,但它确实在古代早期出现过的,只不过那时它不叫包子,而且只有某些贵族的厨子才会做包子。
“我知道这是你娘家的银子,但在父亲流放回来这两年,你娘家在父亲的帮衬下,不也摆脱了一直纠缠的官司,也还了以前做买卖赔的银钱吗?母亲也不是要你的银子,只是想将那些银子放在她手里保管罢了。如此,你却也不愿意!”
今日她一定是得了耳报神的关照,这又是怎么了?!听这声音是她那便宜爹的。想着这些,李瑶直接走进了厨房。
逼仄狭小的厨房里,韩氏站在灶台那处,而她那便宜爹和祖母则围站在韩氏对面。
“阿瑶,你也过来听听,是不是爹说的这个道理?你娘把银钱攥在手里是个什么意思?还有你,今日做的饭那得花了多少银子?本就没多少钱,你这样浪费,以后到了流放地,我们可如何过日子?”看到李瑶进来,李鸣清一边拉拢着女儿,一边则厉声喝问着她。
韩氏脸色显得为难地看了眼女儿,而李老太太则板肃个长脸,冷冷地看了孙女一眼。
“今日这饭食是祖父说的要改善的。因着这段时日众人肚里——”
没油水三字,李瑶还未说出,李老太太就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财不露白,你难道不知这个道理?今日给康王家免费吃了这顿,以后人家就粘上你可怎么办?要是没康王家,这顿好饼还能省下来带在路上吃呢。一看你就是个不省心的,做饭做饼还用大白面、猪油也在那里使劲得糟蹋浪费。会做饭算得是好事,但这会子却也招来些蹭吃蹭喝的。以后你别做饭了,让你娘做饭就行!”
孙女饭做的好吃,众人吃对了味,就吃的多了,以后也还会一直跟着吃的。这可不行!先时听了她家糊涂老头子的,分给了堂侄家一半银子,再这样下去,她们家日子还怎么过!
“祖母,人家白吃饭也就这一次,这还是我应许的。这怎么能说是蹭吃蹭喝呢!我和人家也已经说清楚了,以后再吃会付钱的。小郡王为了吃饭,先时也给了银子。还有……那银钱我娘也没乱花,以后买什么,给祖母报备一声还不行?再说家中女眷不还有三个姨娘吗,为何只让我娘做饭?”凭什么只使唤她娘?还有……开玩笑,钱放谁那里,谁才有自主权。祖母这么抠唆的性子,钱放她那里,想买东西,那得多不方便!(今天两更都是三千多字的大章,求收藏和推荐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