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力大无穷就能办到的,臂力要大,更要使得一手巧力,那球不是被击出去的,是被球杖抄起来旋到一个最易发力的角度时抛出去的,唯其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球杖好端端的,球也没有碎,却能打出这么远的距离。
可是抄球时要柔,抛球时要刚,力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可不是懂得它的道理就一定能够办得到的。
球飞进对方的球门,落在地上弹动几下,便落在场外的一架马车旁边。
围观的人群疯狂地欢呼起来,安和挥杖击球,球化流光,球杖定格于空的刹那英姿,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在安和一方的赛场边缘,每进一球,便会插上一面红旗,那个负责“唱筹”(裁判)的人正插下一面新的红旗,薛仁贵一方的旗已成林。
对方球员继续比赛的勇气被安和这一杖彻底击溃了,在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他们无奈地承认:“我们输了!”
“小兄弟,真是好样的!”
薛仁贵大笑着向安和挑起了大指。
安和笑了笑,翻身下马,快步去追那颗红球,自打上场就压根没跑过一步的那匹骏马打了个很响亮的鼻儿,摇头摆尾地走到一边,自顾啃草去了。
安和走到马车旁边,将马球拾起,得意地向上一抛,然后伸手接住。
不经意间一抬脸,却发现马车上的轿子里的窗户的锦帘缓缓打开,露出一张精美绝伦的脸,安和定睛一看,却是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去宫中见李小九,途中恰好经过此处,无意中看到安和与房遗爱他们在球场上打球,如今,王公贵族、士子书生、军中将士尽皆喜欢打马球,就连许多大家闺秀包括皇城里的宫娥都精擅马球游戏,禁不住停下来观看,不过她的目光不在房遗爱的身上,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安和。
强健的体魄,俊美的脸膀,潇洒的动作,青春活力的安和不断冲撞着她的心菲,她的心就像像那球场上的马球,被一杆打到了半天空,晕晕乎乎、飘飘摇摇,好半天都没着没落的。不知不觉中她将安和与辨机合为一体……
“啪”地一声,马球落在了她的身边,她的心才像被放了线的风筝一样拉回。
当安和走到她车前捡球时,她禁不住拉开车帘,向安和灿然一笑。
绝世的芳华,倾国的容颜。
安和一呆,不过很快转过神来,忙捡了球,转身离去。
高阳公主也没说话,秀眉一剔,嘴角弯出一丝笑意,给马夫使了个眼色,马夫马鞭轻扬,“啪”地一声,在空中挽了个鞭花,三匹上好的突厥马,迈着轻快的步子,马铃叮铛绝尘而去。
房遗爱站在球场上看到妻子的马车从这里经过,竟然有点怅然若失,不知道妻子是否看到了他这个驸马球场上的英姿。
安和重新回到球场上,下面的看球的人仍然热情不褪,旁边不知是哪位女人脆声声地喊了声:
“球神!”
于是引发了场外观球的人更大规模的反响。
“球神,球神……”
喊声不绝于耳,整个球场上成了欢乐的海洋。
就连长孙润也不得不承认安和的球技着实出神入化,他们几个虽然都以击鞠自傲,也不得不承认安和的马术虽然并不比他们高明,捕捉战机的眼力甚至还要略逊于他们,但是只要他那根球杖挨着了马球,那等运用自如的本领,实实地比他们要高明许多。
安和又一次体会到了在后世大学生运动会上带领球队取得冠军时激动与骄傲。
薛仁贵一把拉过他,激动地说:
“小兄弟,上元节马上就要到了,到时朝庭要举行大规模的马球比赛,到时突厥、吐蕃等都会来参赛,每年击鞠比赛,我大唐参赛的球队虽多,结果却总是由西番人获胜,今年上元还是要赛球的,不如你加入我们宫中侍卫队,说不定能助我大唐夺一个魁首回来。”
没有电影、电视、电脑,也没有丰富多彩的户外运动,大唐的娱乐活动还是很缺乏的,难得找到了一个可以解闷的运动,安和一口应承了下来
要打马球必须拥有精湛的马术,这马术可不仅仅是骑在马上,能策马飞驰就行,横步,反跑,跳跃、转弯等各种马术技巧都需要十分娴熟,而安和就连最基本的骑术都欠缺。
薛仁贵在球场上看在眼里,哈哈大笑说:
“不过,小兄弟控球技术虽然堪称神乎其神,但说句实话,你的马术的确为兄的确不敢恭维,现在离上元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还请安弟平时多练习马术,如果你得闲的话,可以到这里来,为兄我亲自教你。”
安和上一次与尉迟循毓兄妹几人去终南山打猎,在尉迟阿敏的调教之下,稍稍熟悉了骑术,但也只是停留在会骑上,至于,横步,反跑,跳跃、转弯这些技巧,他还基本上没有掌握。
这一次,安和正好让薛仁贵教他好好练习一下马术。
每天下午,安和都在薛仁贵的陪同下练习骑术,薛仁贵那班兄弟也都全体跟随纵马驰骋苦练骑术,并在司农寺草场宽广空阔的场地上制作了许多障碍,练习控马技巧。
安和虽有一身好武功,几天下来也是腰酸背疼,连大腿都磨破了,不过安和本来就有很好的身体素质,所以学习马术也快,很快就能熟练掌握一些基本要领了,眼下距上元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每天如此习练,又有薛仁贵这个名师指点,相信到上元节时,他的骑术已足以用于比赛。
每年在对吐番与吐厥的马球比赛中,房遗爱都是大唐马球队的一员,在安和学习骑术的过程中,房遗爱也经常来司农寺草场练习马球,并教会了安和很多骑马的技巧。
房遗爱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按说,他这样的人应该是性格开朗才对,可安和总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忧郁,他紧锁的眉头好像从来就没有舒展过,哪怕是在他挥杆进球的时候。
他每次挥杆的力度都很大,仿佛要将心中的忧愁和烦闷全都发泄在球杆上。
有时,他也一个人站在草场年发呆,一站说是好半天时间,落日的余辉将他渡成一个金色的雕像。
有时薛仁贵、安和与他一起喝酒的时候,别的人都兴高采烈,他却很少说话,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只到自己醉烂如泥。
薛仁贵对安和说:
“以前房遗爱并不是这样,他也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可后来就变成了这样子了。每次他都喝个醉烂如泥,还要大伙送他回家,现在都很少有与他一埠喝酒了。”
安和看了一眼已经喝多,趴在桌子上打呼噜的房遗爱,心想:
绿帽子戴在谁的头上也是不好受的。何况他的绿帽子已经成了长安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