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的领土范围中,林立着数以百计大大小小的门派,各个门派间的修炼方式也不尽相同。
有偏向于以琴道修心的,譬如暂居于皇家学院的天音阁。
也有以阵法、兵书一道的门派,比如说清霞派,往昔赫赫有名的“护国王”杨延忠便出自该门派。
前段时间,清霞谷传出了一道轰动了整个修道界的消息:“将门虎女”杨雪不久竟然获得了上仙九天玄女的亲传。
一时间众修道门派如临大敌,许多与清霞谷有隙的门派上下一片骚动,唯恐清霞派自此崛起后施以报复,这样的事在修道界中可不算少见。
不久,又一道消息突然爆出,是一个细作在探听清楚情况之后通过一份密信传出来的。
信中所言,杨雪虽然受到了九天玄女的传承,但却同时也被九天玄女下了一道命令:
待杨雪将传承的东西学成之后,当立刻下山,选一明君辅佐。自下山即日起门派不可阻拦其去向及自由,否则一经发现,定当以九天神雷灭其门派。
众修道门派方才宽心,看来此机缘独属于杨雪一人而已,与门派倒是没有太多的恩泽。虽然清霞门派势力必定会增长不少,但也不至于到了那种一统修道界的地步。
九天玄女,那可是传说中仙界的传授兵法、阵法之神,其传承的法术有着除邪灭煞、护国佑民之能。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都是值得敬仰的一位女神。
而身为九天玄女传承之人的杨雪,自然第一时间受到了诸多势力的关注,不少的情报组织都开始搜集有关杨雪家室的情报。各种邀请的书信如同飞蝗群临近一般飞向了清霞谷。
自然,有人欢喜便有人忧,逐渐开始动荡的燕国内,已经掌握了朝堂大部分权势的大皇子闻言惶恐不已,开始愈发疯狂地明里暗里展开针对杨延忠一系的迫害行动。
既然双方已经结下了梁子不可挽回,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趁早将这一隐患消除于萌芽之中。
隐伏多年的二皇子此时突然插手,暗地里向杨延忠施以援手,送去大皇子的诸多针对杨家的阴谋。
不仅于此,在杨延忠一家暗中逃离燕国之时,事情败露遭到大皇子的势力围追堵截,又是二皇子暗中派人相助,将一群人送至了东越国内。
杨延忠无从得知自己逃亡的计划是否由二皇子的人故意透露给大皇子的,然后借此故意施恩,以此为功向杨雪示好。只是暗呼了声庆幸,杨家竟得以在这场权利的相争中得以暂时的全身而退。
如果说大皇子此刻已变成了一个为了权利不择手段噬人的凶虎,那二皇子便是隐忍在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
这俩位都不是现阶段杨家所能招惹的,燕国皇帝萧锐有这二位“青出于蓝”的儿子,怕是晚年应该过得会很安详才对。
终是万事皆有果,报应不爽啊。
西天灵山,雷音寺之中,一件富丽堂皇的禅房之中,如来佛祖打坐之际,忽然间心中无来由涌出一丝烦躁之感。
如来皱眉,掐指一算,却感天机混乱,未来如同笼罩上了一层迷雾般隐隐不见,饶是修为已达仙帝之境的自己亦不能探查个究竟。
这是大道因果降落在了自身之上了,如来暗道。
想到于此,如来发出一道魂念,召斗战胜佛来此一叙。
不久,一个披着袈裟的猴子驾云而来,恭敬地落在院中,步入如来休息金碧辉煌的禅房施礼道:
“我佛如来,不知召小佛前来所为何事?”
如来挥了挥手在四周施展出一道屏障后,这才幽幽说道:“斗战胜佛,这些年来你党同伐异、为世人宣扬佛法之事有劳你了。”
底下的猴子恭敬地回道:“我佛,既无外人,您还是称呼我的本名吧。佛祖对我有知遇之恩,自当竭尽所能为我佛办事。”
“嗯,六耳,现还有一事劳烦你去下界一趟。我察觉到天机混沌,似有不利于我佛发扬之事孕育而生,你这段时日务必要多加留意,尽可能将这一物尽早扼杀。”如来慢条斯理地说道。
“谨遵我佛教诲,那我收拾收拾东西下凡去了。”
“嗯,这东西赐予你吧。”如来手中玄光一闪,凭空出现了一粒药丸飞至六耳猕猴身前。
“这是我凝聚佛教愿力化成的一枚造化丹,吞服之后可以让魂魄重生骨肉,变化为人,你拿去吧。”
六耳猕猴身子一僵:“佛祖,您都知道了?”
如来不置可否,幽幽讲道:“当年你们取经之时,白骨精也算立下一个不小的功劳,你身为妖类,六根不清也属正常。等你完成此事,回来之后再另行封赏不迟。”
“六耳拜谢我佛再造之恩。”六耳猕猴激动地跪地说道。
“嗯,你且退下吧。”
六耳猕猴恭敬地退出禅房,拉上鎏金的木门后,腾云驾雾径直来到了灵山脚下一间颇为古朴简陋的小木屋之前。
“师父,徒儿来看您来了!”六耳在门前出声喊道。
“哦?是斗战胜佛啊,进来说话,你这倒是有许久不来看我了。”木屋之内,一位披着简易袈裟的僧人说道。
六耳猕猴闻言,撤去了身上披的金光闪烁的袈裟,一身便服走进了小木屋之中。
木屋之内的陈设及其简陋,一张木床,一个破旧木鱼,一席草蒲团,还有一身普通僧装诵读着佛卷典籍的和尚。
谁会想到,这就是曾经为佛教争取了大量信仰之力,在人界赫赫有名的大唐圣僧唐三藏。
“师父,想不到您这被佛祖斥责‘不敬佛法’的人,竟然还有闲情在这翻佛经呢。”六耳猕猴笑着说道。
“这佛法嘛,既然当初是人创出来的,自然便会有对有错,而且念经人的心思也各不一样,产生分歧那是自然的。”和尚幽幽说道。
“佛法越辩越明,根本不是某个人的一言堂,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这样的经书不听也罢,还不如自己细细品悟来得舒服呢。”
唐僧长叹一口气后,又道:“其实我还是更喜欢‘金蝉子’这个称谓,唐三藏,唉,终究是太过迂腐了些。”
“师父,小心隔墙有耳啊。”六耳猕猴早在唐三藏说话之前便已设立好了结界。
“我自问心无愧,何须理会他人呢。”唐僧又摊开了经书翻越了起来。
“倒是你,六耳,你的心境可愈发混乱了,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