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四个多月。
白日采集天地之阳火,入夜汲取皓月之精华,总算将‘窍中二气’蕴育。
其间。
君北业行走南荒,猎九天、九地、九海之飞禽、走兽、鱼虾。当然,南荒距离海域不知多少里,君北业只能寻些湖泊猎鱼虾,倒也无伤大雅。
旬日前。
‘灭魂散魄玄光’成,养成腹中一道黄气,‘哼’之神通业已入门。
两门神通皆成就,君北业又以内息蕴养多日。今日才想起沼泽凶鳄,以其试神通之威能,果真所向睥睨!
神通一出,凶鳄俯首,毫无抵抗之力。
倒是原本以为三五月可成的红葫芦,还差了至关重要的最后一步。
“红葫芦与蜈蜂袋不同,内里蕴含铁嘴神鹰。”
“红葫芦威能与铁嘴神鹰息息相关,苦于内息不足,铁嘴神鹰尚未真正祭炼而出,”
“法器未成!”
君北业摇摇头。
法器炼制,当真不易。他以内息境炼制法器,更是艰难。如今背后背着的红葫芦只是法器雏形,每日灌输内息,祭炼其中铁嘴神鹰。
按照这个速度,君北业估计至少要五至十年才能将铁嘴神鹰祭炼成功。
耗时颇久。
当然,一旦成就,威力也远非蜈蜂袋能够比拟。
君北业摇摇头,运转内息分出一丝没入红葫芦中消失不见。
“黑杀玄功。”
“黑杀枪法。”
“蜈蜂袋。”
“哼哈二术。”
君北业细数家底,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拥有前世难以想象的练气法门、法器和珍贵至极的神通。
这还不算尚未炼成的红葫芦。
不管是法器、武技还是神通,至少都是地仙传承。放在洪荒之中,就连大派弟子也不见得能比得上君北业如今底蕴。
若说蜈蜂袋还有限制,如遇到沼泽凶鳄、八足刀篪这般防御强大的凶兽便相形见绌,那么‘哼哈二术’的出现,让君北业彻底告别黑杀枪法与人近战的尴尬。
从此回归正常练气士的道路。
“常人言,一招鲜吃遍天。”
“寻常练气士能有蜈蜂袋、哼哈二术其中之一就能无往不利。”
“我有诸般手段,互补之下,当更强!”
君北业心中底气十足。
这是神通术法与法器带来的自信。
与练气士而言,此为‘护道神通’、‘护道法器’,甚至比修为更加重要。
当然。
修为乃是根本,也不能落下。
“闭关许久,蕴养哼哈二气对内息消耗甚巨,炼制红葫芦祭炼铁嘴神鹰同样如此。飞仙籼米消耗一空,须得两个月后才有新的一季补充。”
蕴养哼哈二气,消耗法力。君北业以法力雏形的内息培育,消耗甚大。
无奈间。
只得烹食飞仙籼米以快速恢复内息,满足哼哈二气所需。这般下来,哼哈二气壮大,原本精打细算的飞仙籼米却迅速一空。
到了前两日已经米仓见底,再无一粒。
于君北业修行大有影响,对祭炼铁嘴神鹰更是影响甚大。
“也罢。”
“闭关许久,正好去虎山看看是否有青月果、蛇胆草果这等灵物的消息。”
君北业眸光一闪,自语道。
自从君北业炼化青月果实力大进之后,感受到灵物对修行的助益,对找寻灵物之事颇为上心。
无奈灵物难寻。
如青月果这般灵物,虎山建立十多年也只发现过一次。其他次一等的灵物倒是也有,但平均也是三五年一遇。
自青月果之后,虎山连次青月果一等的灵物也未寻到。
不知这几月是否有所发现。
君北业想着,没回青月灵地。青月灵地中育有飞仙籼米,有八足刀篪寸步不离守护,万无一失。
他从凝翠山经过,巡视一番飞仙洞府。飞仙洞府有阵势守护,也无变化。
悉心打理飞仙籼米。
三天之后,君北业径直往黑鬃领去。
……
黑鬃领。
君府。
前厅之中,济济一堂。
君琼坐在最上首,右侧青衫女子陆元贞静静坐着,眉眼含笑。
一旁是段江,横刀立马而坐,目不斜视。
左侧,是刑天禄与江成远二人。
“君小姐,时隔九天,不知考虑的如何?”
刑天禄手按玉笛,脸上带着春风般笑容,看向君琼问道。
君琼看了眼陆元贞与段江,眼中犹豫一闪而过,摇头道,“多谢刑公子抬爱,只是君琼代掌黑鬃领,无心个人私事,还请刑公子见谅。”
这便是拒绝了。
江成远闻言,有些惊讶。
前几日他与刑天禄前来提亲,君琼分明殊为不决。再有其父兄君文武、君长旭书信,这门亲事的把握极大,此番怎会拒绝?
“难道是君北业之意?”
江成远不由想到。
君文武、君长旭父子乐成这门亲事,君琼虽有不愿,却难以违背父兄的意愿。
那么此时拒绝,就只有君北业了。
想到这里,江成远不由环望四周,寻找君北业踪迹。
刑天禄没有想这么多。
听到君琼拒绝,脸上也没有喜怒,只是道,“在下早就听闻黑鬃领君琼巾帼不让须眉,心生爱慕。”
“更听闻令弟君北业与莫天河宗师有隙。如今莫天河宗师归来,在下担心君小姐受牵连,这才恳求父亲准允在下前来求亲。”
“此中绝无相挟之意,还请君小姐勿要因此拒绝在下一片赤诚之心。”
刑天禄口才不错,一双眼真挚动人。
话毕之后,目光似不经意从陆元贞身上扫过,眼底深处流露一抹惊艳之色。与执掌黑鬃领的君琼相比,陆元贞更见飒爽,气质、魅力显然更胜一筹。
刑天禄行走剑澜国,见识过不少江湖女子,却觉无人能比得上眼前这位。
特别是那一双眼,灵动俏皮,妩媚动人。
陆元贞随意坐着,听到刑天禄情真意切话语,抿着嘴偷笑。
更显无双风华。
“咳咳。”
一旁江成远见君琼没有说话,出声道,“君小姐,刑公子用情至深,这番姻缘实属难得。”
“江某还听闻,莫天河宗师大半月前已经离开天河郡。有人曾言,看到天河宗师出入大风城和怒刀门,又往南边去了。”
江成远一口气将这番话说完,便不发一言。
他也是无奈。
刑飞白宗师之尊,威压剑澜国,整个南部各郡都要仰其鼻息。哪怕是荣侯府,明面上也要对刑飞白毕恭毕敬。
这次刑天禄向君琼提亲,他却是被抓了壮丁,不得不相助,违心劝说。
个中无奈,只有江成远自己知道。
“莫天河已经到了南沙郡?!”
听了江成远的话,君琼与段江同时一惊。两人对视一眼,不由看向抿嘴偷笑的陆元贞。
这时——
门外有几人走来。
为首一人中年模样,面容方正,浓眉大眼。
龙行虎步而来,不怒自威。
另一人青年模样,满脸坚毅,身上朝气与沉稳并存。身着甲胄,气势不俗。
正是君文武、君长旭父子。
时隔数年,父子二人变化不小。君文武更见荣光,君长旭得以历练。南沙郡中人人皆知君北业实力强大,至少也是地榜前五。作为君北业的父兄,两人不论在江湖上还是南沙郡官场,都颇受礼待。
居宜气,气养人。
立见不同。
“父亲。”
“大哥。”
见到父兄出现,君琼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不安。
君文武和君长旭经营长旭领,一年也不见得回来一次。这次回来,恐怕——
君琼心中有不妙预感。
果然。
只见君文武刚刚踏进前厅,声音就响彻——
“小琼。”
“刑公子能看上你,乃是我君家之福,你又何必作小女儿姿态。”
“这门婚事,为父替你做主,这便定下了。”
言语霸道,丝毫不给君琼反对的机会。
“原来是伯父和长旭兄。”
刑天禄连忙起身见礼。他也未曾想到,君文武和君长旭会亲自前来,这下看来,这门婚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君琼女儿身,如何能违背父兄?
君琼脸色一变,一颗心沉到谷底。
刑天禄见了,脸上笑道,心中却有暴戾之气——
“故作清高的婊子!”
“若不是父亲命我务必娶你,拉拢‘黑杀枪’君北业,凭你乡野村姑,也配与我登对?”
“待成亲之后,定要让你见识夫纲厉害!”
君琼不愿与他成亲,他又何尝愿意娶?
无奈父亲要拉拢君北业,刑天禄不得已,只能听命。好在他为男儿身,即使娶了君琼之不妨碍他江湖风流。
并且一想到能够令人言不逊地榜第一的‘黑杀枪’君北业的亲姐在身下娇吟承受,任他蹂躏,他心中又好受许多,唯有眼底深处愈发暴戾。
忽的。
刑天禄感觉后颈一凉,似有一股冷风吹来。他抬眼一看,正巧与对面青衣女子对视。原觉得美妙无比的瞳孔,此刻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只是瞬间。
他似乎看到这瞳孔中有两柄利剑直插心底,内心无数暴戾、龌蹉想法尽数暴露。
“怎么回事?”
刑天禄大惊失色,连忙挪开目光。
这时正听到君文武上前寒暄,“小女不懂事,还请刑公子多多担待。这门亲事——”
君文武还在说话,只见厅中一抹寒光闪烁。
那刚刚起身的刑天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血痕初时极细,须臾就有如注鲜血喷出,溅射君文武满脸。
君文武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这位宗师之子,一颗大好头颅从颈脖上滚落。
刑天禄,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