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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永这次是真慌了,但他决不能承认,“米粟,你为什么要把别人的关心当成别有用心?看见你干呕,难道我要表现的无动于衷才算正常吗?爸妈同样也是关心你,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疑神疑鬼?!”
“我疑神疑鬼?你可真会表扬人!知道吗?我以前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就像生活在真空里,谁说什么我都相信,现在我才明白,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我要再不长点记性,将来连骨头渣子都能让人给吞了!”米粟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向外宣泄着。
董永吃惊地看着眼前一脸凶相的米粟,这和他心中那个聪明温柔的女孩子相差太远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脾气暴躁的大姐站在面前。
“米粟,别激动,冷静,这里是公共场所!”董永伸手去拉米粟的胳膊。
“别碰我!”米粟甩开董永的手,转身向门诊大楼外跑去。
董永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米粟跑出医院的大门,拦住一辆出租车,董永赶紧从后边拉住米粟,“你要去哪?”
“你管我?”米粟使劲甩开董永的手,拉开出租车门坐了进去,“师傅,开车!”
董永迅速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米粟见状,生气地推开车门下了车,董永也紧跟着下了车。
出租司机看着一身军官服的董永,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趟这浑水,麻溜的开着车跑了。
“如果你不想我们俩在大街上吵架,请你不要再跟着我!”米粟就像一只炸了刺的小刺猬,凶巴巴地瞪着董永。
“米粟,我可以不跟着你,可你得告诉我,你要去哪里?”董永知道俩人这样子对峙不行,他得先退让一步。
米粟知道自己要是不说出个地方,董永不会放她独自离开,便气哼哼地说道:“我去店里!”
“那你中午回家来吃饭吗?”董永紧追不舍。
“不回!”
“那我给你送饭?”
“我偏要在外面吃,穷死拉倒!”
“你能不能别误解我爸妈的意思,他们也是为咱们好。”
“没看出来!”
“米粟,别说气话了,你先去店里,我中午的时候去店里找你,我们两个在外面吃。”
“不用!我中午和兰馨小雅一起吃,晚上你自己睡,不用等我!”米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特别难受,泪水不受控制地溢满了眼眶。
米粟最后这句话同样伤了董永的心,可他看到米粟随之而下的泪水,一下子触动到他的内心,想到昨晚上米粟的崩溃,他追悔莫及,不能原谅自己今天的行为。
“米粟,对不起,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得关心你!”董永的眼睛也湿润了。
“我想冷静一下,我今天晚上睡兰馨家,我......”米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我要怎么跟爸妈交代?”董永说完就后悔了。
“你想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与我无关!我不会过日子,不懂得精打细算,反正他们看我也不顺眼,让他们给你找一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当老婆!”米粟说完这句话后,怎么就感觉那么爽?难怪小雅活得那么潇洒,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原来可以让自己的心这么舒坦,以前的自己活得真是太憋屈了!
可眼前的董永,脸一下子怎么变得那么难看?他的眼神好可怕,好像一切都在离自己远去一样......
没容米粟多想,一辆出租车到了跟前,她连忙伸手拦住,迅速坐了上去,催促司机赶紧开车。
当车子开动那一刹那,米粟的心忽悠一下,不知为何,似乎空了一般,她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董永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不知道她要离开一样,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车中的她。
这一刻,米粟后悔了,她知道自己的口不择言已经伤害到了董永,她想让司机把车停下来,可直到看不见董永的身影,她也没有把“停车”二字说出口。
......
米粟走进店里,眼前的情景虽然让她很吃惊,却也是意料之中。
两名导购员已经不在了,只有小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店里,模特身上穿的还是夏天的针织套裙,很多货柜已经空了,到处呈现出一种颓废衰败的景象。
米粟想起第一次进夏织娘店的情形,仿佛就像昨天一般,可短短的三个月时间,竟是如此的天地之差,这一切难道都是小夏小玉的过错,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米粟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而这个自省,却是在她冲着自己的爱人一通大发脾气后,心底忽然升起的一丝明悟。
小玉朝她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让她看不明白,她警惕地看着小玉,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米粟姐,你来了?”
“你姐呢?”
“她没在,就我一个人。”
“买家联系的怎么样了?”
“价格出的太低,赔的太多,我姐她不愿出手。”
“趁早处理,小心生变故。”
“米粟姐,什么意思?”
“看你还叫我一声姐的份上,就是纸面上的意思。”
“米粟姐,我和我姐现在心里老后悔了!”
米粟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有责任。”
小玉惊讶地看着米粟,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夫妻代表着什么!”
“我听不明白。”
“其实,我也不明白。”
“米粟姐,如果......你那时候,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姐,可能后来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
“你是在埋怨我?”
“不是,就是觉得本来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结果?!”
“可能是我们放大了某种利益上的东西,而忽略了亲情存在的价值。”
“米粟姐,你说的话我真的听不懂。”
“以后你会懂的,我只能说,人心比人性更让人难以捉摸。”
“哦。”
“你姐夫知道店里的事了吗?”
“不知道,我姐夫整天不回家,我姐现在是什么都顾不上,如果不是小雅姐一直帮着带球球,家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是还有小蕊吗?”
“我姐把她辞退了。”
米粟点了点头,说道:“我到楼上坐会儿,网还有吧?”
小玉连连点头:“有、有的。”
米粟迈步上楼,楼梯上的灰尘告诉她,楼梯至少一个多星期没人打扫了,只有几行印在浮灰上的脚印,应该是小夏留下的。
......